容姝游戲了一口涼氣,“什么意思?你該不會是想說,時清很有可能知道他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顧漫音......”</br> 傅景庭抿唇,他就是這個意思。</br> “畢竟太巧合了,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不對勁,只是時清太善良了,也太愛顧漫音,所以甘愿接受這樣的結果罷了。”傅景庭握緊方向盤。</br> 容姝嘴巴張了張,好半晌才找回聲音,“真是個傻子,顧漫音居然能得到這樣的人的青睞,也真是可笑可悲。”</br> “時墨并不知道時清很有可能知道車禍不是意外的,他之所以會幫顧漫音,也是因為顧漫音騙了他,不過這都不重要,并不妨礙時墨報仇。”男人看著前面的廠房,找了個位置把車挺好。</br> 容姝解開安全帶,“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顧漫音,何談報仇。”</br> “會找到的。”男人安撫了她一下,“如今顧漫音謀害時清的證據我已經收集完畢,當年的人證物證也找到了,等到顧漫音出現,就是她的報應,好了,下車吧,到了。”</br> “嗯。”容姝擠了擠嘴角,打開車門下去了。</br> 時隔兩三個月沒有來這里,這里已經煥然一新了,原本的空地,已經建起了幾千平米的大型廠房,看著就格外壯觀。</br> 由于還沒有正式開業,廠房這邊只有白天有人守著,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守廠房的人自然也下班回去了。</br> 再加上,容姝只是過來看看,并不是巡視的,所以也不需要有人陪同幫忙解說什么的,因此容姝來的時候,也就拒絕了麗娜建議的讓守廠房的人晚點下班,陪同她一起查看的建議。</br> “還不錯嘛。”容姝關上車門,抬頭看著面前壯闊的廠房,一臉滿意的贊嘆。</br> 傅景庭走過來笑了一下,“國家建筑工隊修建的,自然不錯。”</br> “我的廠房都建成了,那隔壁博物館那邊估計也成了?”容姝往博物館的方向看了看。</br> 不過距離有點遠,根本看不到。</br> 但也這不妨礙男人告訴她,“你還不知道嗎?博物館早就建成開業了,大概在一個月前吧,而且已經舉行了一場對外展會。”</br> “是嘛。”容姝微訝,“這我還真不知道呢,沒聽說啊。”</br> “沒聽說也不妨事,畢竟不是很重要,走吧,進去看看,看完早點回去,一會兒該餓了。”男人牽起她的手往廠房大門走去。</br> “有鑰匙嗎?”</br> “廢話,來這里能不帶鑰匙嘛。”</br> 男人低笑,“是我的錯。”</br> 兩人來到了大門前,容姝拿出電動大門的鑰匙嗯了一聲。</br> 很快,廠房大門就緩緩往兩邊打開了。</br> 容姝忍不住驚呼,“還挺高科技嘛看著。”</br> “只是普通的電動大門而已。”男人看了一眼,并不覺得有什么驚奇的,他看得多了。</br> 容姝白了男人一眼,覺得男人在凡爾賽。</br> 他是看得多了,但是她不是啊。</br> 算了算了,懶得說了,萬一會兒男人又蹦出來什么凡爾賽的話,無語的還是自己。</br> 容姝松開傅景庭的手,游走在長方的大型機器和一些流水線履帶之間,看著這些嶄新的機器,容姝心里頓時涌出從未有過的滿足感。</br> 這些,可都是她自己努力爭取到啊。</br> 換做以前的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還有這本事。</br> “怎么樣,我的工廠還不錯吧?”容姝往前跑了兩步,然后轉過身張開手臂,沖著男人笑的燦爛。</br> 男人看到她如此高興,眉宇間滿是溫柔寵溺,“不錯。”</br> “雖然我的工廠比不上傅氏集團旗下任何一個規模大,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它會慢慢成長起來的。”</br> “我也相信。”傅景庭走過去,將她抱在懷里。</br> 容姝也收起手臂,把男人的腰抱住,安心的靠在他懷里,享受著他溫暖的懷抱。</br> 不過抱了一會兒,容姝忽然聞到了一股汽油味,好看的秀眉蹙了起來。</br> “什么情況?怎么會有汽油味?”她趕緊從男人懷里出來,左右探頭,尋找這股味道到底是從那里傳來的。</br> 傅景庭也聞到了,眼睛瞇了起來。</br> 容姝湊到最近的一臺大型機器跟前,小巧的鼻子拱了拱,“奇怪,也不是這個東西漏油了啊。”</br> 男人被她的笑一下子都笑破了防,“這個上的是機油,不是汽油。”</br> “......”容姝尷尬了一瞬,很快小臉又正色了起來,“既然是機油,那這里怎么會有汽油的味道呢?”</br> “味道是從那邊傳來的。”傅景庭突然指著一個方向,正是倉房大門的方向。</br> “過去看看。”容姝說著,就往那邊走去。</br> 傅景庭本來也想跟上的,但隨后察覺到了什么,往相反的地方走去了。</br> 容姝還不知道男人沒有跟過來,邊走邊道:“還真被你說中了,味道越來越重......那是什么?”</br> 容姝腳下一頓,看著倉庫大門頂上的通風窗外閃爍的紅光,整個人臉色大變。</br> 那是火!</br> 有人放火!</br> 容姝瞳孔驟然收縮,臉色都白了。</br> 怎么會有人放火呢?</br> 是的,就是放火。</br> 她不認為這起大火是意外走火,畢竟他們進來的時候,可沒有看到哪里有火源啊。</br> 而且這濃濃的汽油味,只能說明,這場火是有人放的。</br> 有人想燒了她的廠房,或者是想殺了她和傅景庭。</br> 是誰?</br> 容姝腦海里閃過諸多人的臉孔,但都不確定是誰。</br> 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趕緊離開這里。</br> 雖然火還在廠房外面還沒有燒進來,但是燒進來是遲早的事,他們必須趕緊出去,不然待久了不被火燒死,也要被嗆死。</br> “景庭......”容姝回頭準備喊男人,結果看到身后空無一人。</br> 傅景庭不在。</br> 去哪兒了?</br> 容姝先是一慌,隨后急了,一邊大喊,一邊從包里拿出大門的遙控鑰匙對著大門按了下來,想把門打開。</br>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遙控鑰匙無論怎么按,大門都紋絲不動,沒有絲毫要開的意思。</br> 這下子,容姝徹底慌了,連忙低下頭檢查手里的鑰匙,“怎么回事?壞了?”</br> 然而鑰匙上閃爍的綠燈卻在告訴她,鑰匙沒壞,出問題的事這扇大門,大門的鎖被人破壞了。</br> 他們進來的時候,大門正常開啟,正常關閉,然而現在火燃起來了,鑰匙打不開大門,只能說明那人放火的同時,把大門也破壞掉了。</br> 這下子,容姝急的要哭了,大門打不開,就意味著他們出不去啊。</br> 不過還有希望,出去的門不只是這一扇,還有后門跟側門,甚至還有窗戶呢,而且窗戶不少,她就不信了,所有門窗都被人鎖住了。</br> 不過在那之前,要先找到傅景庭才行,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br> “景庭?”容姝緊握手心,神色焦急的再次大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