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庭瞳孔一縮,抱著顧漫音的手也收緊了許多。</br> 程淮摸著下巴開口,“沒有黑血,不像是毒蛇,但也不一定,景庭,你趕緊抱她下山,找醫生打血清。”</br> 傅景庭二話沒說,抱起顧漫音飛快的往纜車走去。</br> 看著纜車逐漸消失在了云霧里,容姝一行人才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纜車回來。</br> “寶貝兒,你們到底是怎么遇到蛇的?”陸起遞給容姝一瓶水,問道。</br> 容姝接過后,捧在手心里,也沒有擰開,搖搖頭回著,“我也不知道。”</br> 對那條蛇的出現,她一點兒預料也沒有。</br> 在顧漫音被咬之前,她甚至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這個還是我來說吧。”陳星諾舉手。</br> 其他人看向她。</br> 她緩緩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我也準備去小溪邊洗把臉,然后就看到容總背后的樹枝上掛著一條蛇,本來那條蛇沒打算攻擊人的,是顧漫音突然站起來,喊了容總一聲,嚇到了那條蛇,那條蛇才朝著容總撲了過來。”</br>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那條蛇本來是咬容姝姐的?”傅景霖驚訝的張嘴。</br> 陳星諾點頭,“沒錯,是我開口讓容總蹲下,所以那條蛇才落到了容總對面的顧漫音身上,咬了顧漫音。”</br> “這還真是戲劇化。”程淮笑了笑。</br> 容姝也這才明白前因后果,拉著陳星諾的手,感激不已,“星諾,謝謝你啊。”</br> 要不是陳星諾突然讓她蹲下。</br> 也許被咬的,就真的是她了。</br> “不用謝,也是容總你毫無保留的相信我,不然我就算提醒了也沒用。”陳星諾笑道。</br> “真沒想到,這座山上居然有蛇,而我運氣還那么好的就給遇到了。”容姝苦笑著說。</br> 她這會兒雖然已經平靜下來了,但想到那條蛇,還是忍不住有些后怕。</br> 陸起雙手枕在腦后,“說起來還是要怪顧漫音那女人,要不是她突然站起來,嚇到那條蛇,那條蛇也不會攻擊寶貝兒,不過好在最后被咬的還是顧漫音自己,我心里就好受多了。”</br> “說起來,我倒覺得那條蛇,似乎是顧漫音故意嚇到的。”陳星諾摸著下巴,突然說。</br> 幾人都被她的話驚到了。</br> “陳星諾,你說那蛇是顧漫音故意嚇的?”陸起緊盯著陳星諾。</br> “不會吧?”傅景霖張了張嘴。</br> 程淮攬住他的肩膀,“怎么不會,別忘了顧漫音對你容姝姐做的那些事,她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br> “……”傅景霖頓時沒話說了,看向容姝。</br> 容姝擰著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陳星諾點頭回道:“沒錯,我懷疑她就是故意的,因為在那條蛇朝容總飛過去的時候,我看到她笑了,她對那條蛇的出現完全沒有一絲意外,所以我想,她很有可能早就發現了那條蛇,然后故意站起來大聲叫住容總的。”</br> “要真是這樣,那她被咬,就真是自作自受了。”程淮嘴角噙著譏諷的弧度。</br> “肯定是真的。”陸起氣的一巴掌拍在腿上,臉色冰冷,“我就知道,她肯對寶兒還不死心,還想下手,果然這就來了。”</br> “這女人,真是我見過最壞的一個。”陳星諾嘖嘖的感慨。</br> 她就不明白了,即便當初容總和傅總結婚,讓顧漫音心里不好受。</br> 可現在容總和傅總已經離婚了,傅總也一心愛著顧漫音,顧漫音有必要這么針對容總么?</br> “小子。”程淮看向傅景霖,“今天的事看到了吧,以后你可要小心了,別有事沒事得罪顧漫音,不然以她的小心眼,也會對你下手的。”</br> “我……我知道。”傅景霖忙不迭的點頭。</br> 他知道顧漫音壞,可是沒親眼見過顧漫音使壞的一面,所以心里還有些不以為然,一點兒也不怕顧漫音。</br> 但現在他終于見到了,也不得不承認,他被嚇到了。</br> “不行,這件事情不算完,一定要給顧漫音一個教訓。”陸起捏著拳頭,憤怒的說。</br> 容姝抿了抿紅唇,“你怎么給她教訓?這件事情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她是故意的,只有星諾一個人證,而且星諾是我們這邊的人,顧漫音他們完全可以說,是我們讓星諾故意誣陷。”</br> “容姝說的沒錯。”程淮也點頭,“因為不是顧漫音直接對容姝下手,所以還真不能拿顧漫音怎么樣。”</br> 陸起還是不甘,“那我們就這樣算了?”</br> 容姝瞇了下眼,“當然不會,她可以做到讓我們拿不出證據去對付她,我們當然也可以。”</br> “寶貝兒,你打算怎么做?”陸起眼睛一亮。</br> 容姝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靠近一些。</br> 幾人靠過去。</br> 容姝剛要說話,陸起突然開口,“等等。”</br> “怎么了?”容姝看向他。</br> 陸起把傅景霖推開,“寶貝兒,這小子是傅景庭的弟弟,是他們那邊的人呢,不能讓他聽。”</br> “誰說我是那邊的人,我才不是。”傅景霖大聲回道。</br> 陸起環起手臂,“你不是傅景庭的弟弟么,怎么不是了?”</br> “我是他弟弟,可不代表我就是他那邊的人啊,除非他和顧漫音分手,否則我才不會和他站到一邊。”傅景霖哼哼道。</br> 陸起挑眉,“你說真的?”m.</br> “當然!”傅景霖毫不猶豫的點頭。</br> 陸起撇嘴,“真的我也不讓你聽。”</br> “你……”傅景霖氣的想打人。</br> 容姝看著時不時就要吵一架的兩個人,只覺得頭疼,“好了阿起,他多大你多大啊,你怎么還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別鬧了,他要聽就讓他聽吧。”</br> “可是寶貝兒,萬一他告訴了傅景庭和顧漫音怎么辦?”陸起有些擔心。</br> 容姝看著傅景庭,眼神凌厲,“你會嗎?”</br> 傅景霖連連搖頭,“我絕對不會,我發誓!”</br> 他豎起三根手指。</br> 容姝微微頷首,“那就行了。”</br> 見她都這么決定了,陸起聳了下肩膀,也不勸了,只是警告的看了傅景霖一眼,“小子,你最好別說,不然別怪我對不客氣。”</br> “你沒那個機會。”傅景霖得意洋洋。</br> 陸起翻了個白眼,“但愿吧。”</br> 很快,容姝就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br> 幾人聽完,都壞壞的笑了起來。</br> “這個辦法不錯。”陸起豎起大拇指。</br> 陳星諾點頭,“是啊,想想就覺得刺激。”</br> “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做這樣的事。”程淮似笑非笑的看著容姝。</br> “沒辦法,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很正常不是嗎?”容姝撩了撩頭發,露出修長的天鵝頸。</br> 程淮看著她白皙優美的脖頸弧度,眸色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平常。</br> “容姝姐,把她引出來的任務,交給我吧。”傅景霖突然舉手。</br> 容姝看向他,“當然要交給你,而且只能交給你,因為你和他們的關系,去二樓才是最不讓他們懷疑的。”</br> “明白!”聽到容姝答應把任務給自己,傅景霖開心的笑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