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傅景庭淡淡的回了一句,放下夾子,端著盤子準備離開。</br> 見狀,陸起叫住他,“等一下傅總。”</br> 傅景庭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還有什么事?”</br> “白天你說要給我們一個交代的事,傅總該不會忘了吧,現在顧小姐醒來了,你也應該兌現了吧?”</br> 陸起抱著胳膊,似笑非笑的說:“我們要的也不多,只要讓顧小姐過來,對寶貝兒磕頭道歉就行了,怎么樣,不過分吧?”</br> 要不是沒有具體證據,他才不會只讓顧漫音道歉這么簡單呢。</br> 而是直接報警,送顧漫音去坐牢。</br> 傅景庭皺眉,“磕頭道歉?”</br> “沒錯。”陸起點頭。</br> 傅景庭冷笑一聲,看向容姝,“你也想讓漫音對你磕頭道歉嗎?”</br> 容姝放下手中的果汁,微微勾唇,“顧小姐害我在先,我不認為這樣有什么不對。”</br> 別說只讓顧漫音磕頭道歉了。</br> 就算阿起提出要顧漫音一條胳膊一條腿,她也覺得應該,顧漫音害了她多少次,每次都是沖著要她命來的,她沒開口要顧漫音的命,已經是她善良了。</br> 別說容姝,就連程淮陳星諾和傅景霖,都覺得沒什么問題。</br> 傅景庭眸色沉了沉,“讓漫音磕頭道歉可以,不過容姝你也應該對漫音道歉吧。”</br> “什么什么?”陸起懵了。</br> 程淮三人也有些呆滯。</br> 容姝更是皺起眉頭,“我對顧漫音道歉?憑什么?”</br> “就是,憑什么,受害者是我們寶貝兒,憑什么讓寶貝兒給她顧漫音道歉,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陸起氣的瞪眼,“傅景庭,你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我真懷疑你到底是怎么管理那么大一個傅氏集團的。”</br> 有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老板,傅氏集團沒破產,簡直是奇跡。</br> 傅景庭沒有理會跳腳的陸起,只看著容姝,冷聲道:“你明知道漫音的病,還故意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去刺激漫音,讓她的病情發作,才做出用蛇去謀害你的事,難道你不該道歉嗎?”</br> “我刺激她?”容姝指著自己,氣笑了。</br> 她什么時候說話去刺激顧漫音了。</br> 在小溪邊的時候,她一句話都沒跟顧漫音說過好么。</br> 傅景庭又道:“所以我希望,在漫音向你道歉的同時,你也能夠對漫音道歉。”</br> 說完,他離開了餐廳。</br> 容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滿是嘲諷。</br> “寶貝兒。”陸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真的對顧漫音說了什么,去刺激她么?”</br> “你覺得我會嗎,我理都不想理她,怎么可能跟她說話。”容姝沒好氣的白他一眼。</br> 程淮嘴角譏諷的勾起,“那看來是顧漫音惡人先告訴,故意跟景庭說你刺激了她,所以她才謀害你的。”</br> “更好笑的是,傅景庭居然信了,他是沒長腦子嗎?”陸起簡直都要笑哭了。</br> 容姝眸色冷了冷,“為什么不信呢?顧漫音是他的心肝,他的愛人,愛人都不相信,信誰呢?”</br> “總之顧漫音那女人,真是太不要臉了。”陸起拍桌。</br> 陳星諾點頭。</br> 反正顧漫音是她見過最奇葩的一個女人。</br> 京城葉家那些女人,都沒這么奇葩。</br> 傅景霖更是羞憤的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br> 因為當初,他是真的覺得顧漫音很好,甚至比容姝姐還要好。</br> 為此,他還欺負了容姝姐六年,就因為覺得容姝姐搶了漫音姐位置,現在想起來,真是一言難盡。</br> “哎哎哎,你干嘛呢?”陸起忽然看到程淮去了顧漫音剛才的位置,拿起了顧漫音用過的杯子,并用袋子裝了起來。</br> 其他人對他的舉動,也感到十分好奇。</br> “我說程淮,你該不會暗戀顧漫音,所以準備偷偷把顧漫音的杯子拿回去,以解相思之情吧?”陸起一臉嫌惡的看著程淮。</br> 程淮嘴角抽了抽,“瞎說什么呢,誰暗戀顧漫音了。”</br> “那你這是……”</br> “我拿她被子,當然有我的理由。”程淮朝容姝眨了下眼。</br> 容姝挑眉,意識到他的理由,也許跟她有關。</br> 不過他不愿意明說,她也不問。</br> 說不定以后,她還是會知道呢。</br> 沒過多久,程淮的助理過來了。</br> 程淮把兩個防水袋交給助理,里面分別是裝著麝香的玻璃瓶和顧漫音的杯子。</br> “你拿回去,鑒定一下這兩樣東西上面的指紋,看看有沒有重疊的。”程淮說。</br> 如果玻璃瓶上的指紋,和顧漫音杯子上的指紋一樣,那足以說明,麝香是顧漫音偷的,用來害容姝墜馬。</br> 要是沒有,那他就還當是意外。</br> “明白。”助理點點頭,走了。</br> 程淮也回了別墅。</br> 半夜,容姝躺在床上,身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是陸起發來的訊息:寶貝兒,計劃開始了。</br> 容姝眼神暗了暗,翻身坐起,回了兩個字:收到。</br> 然后,她穿上外套,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br> 程淮陳星諾陸起也剛好從房間出來。</br> 三人對視一眼。</br> 陸起壓低聲音說道:“傅景霖那小子已經先下去了。”</br> “那行,我們也下去吧,我東西都準備好了。”程淮從身后拿出一個棕色的東西,臉上滿是壞笑。</br> 陸起和陳星諾臉上也掛著壞笑。</br> 容姝看三人都等不及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下去吧。”</br> 三人躡手躡腳的下樓。</br> 二樓,傅景霖拉著顧漫音來到樓梯口。</br> 顧漫音不肯走了,甩開傅景霖的手,“景霖弟弟,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啊,要說就在這里說吧。”</br> 她不愿意跟著傅景霖下樓。</br> 傅景霖都那么討厭她了,突然來找她,還說有話跟她說,把她硬拉著出了房間,一定有什么陰謀。</br> 看著顧漫音眼中的警惕和懷疑,傅景霖心里有些發虛。</br> 但想到容姝姐交給自己的任務,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是這樣的漫音姐,我……”</br> 他話還未完,就看到了一只大手從顧漫音后面伸來,那大手還拿著一條毛巾。</br> 傅景霖頓時松了口氣,然后對顧漫音笑了一下,“漫音姐,我想說,你多保重。”</br> 說完,他朝后退去。</br> 顧漫音聽到了身后傳來動靜,暗道不好,正準備轉頭去看,那只拿著毛巾的大手,就已經捂住了她的口鼻。</br> 顧漫音只聞到了一股藥水的味道,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br> “快快快,她暈過去了,裝上裝上。”陸起連忙催促。</br> 程淮把麻袋展開,從顧漫音頭上罩了下去,和陳星諾一起,將顧漫音裝進袋子里綁上。</br> 而容姝,則拿著一大瓶水站在旁邊,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幕。</br> “小子,快去樓下開門。”和程淮抬起顧漫音,陸起扭頭對著樓梯上的傅景霖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