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容姝皺了下眉,下意識的循聲看去。</br> 不過還不等她看清楚什么情況,身體就被人抱住了。</br> 傅景庭抱著她,往旁邊一轉。</br> 下一秒,容姝剛剛站的地方,就傳來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以及滋滋的,有些像電流的聲音。</br> “唔……”傅景庭忽然哼了一聲。</br> 容姝從他聲音里聽出了一絲痛意。</br> 她抬頭看他,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大顆大顆的冷汗,連忙問道:“你怎么了?”</br> 傅景庭沒有回答,只是放開了她,然后左手捏著右手的手腕,而右手,再則輕微顫抖。</br> 容姝低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你……你的手……”</br> “我的手沒事,你呢?你有事嗎?”傅景庭抬起蒼白的臉,目光不停地打量她,眼里的緊張絲毫不加掩飾。</br> 容姝嘴唇動了動,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br> 自己受傷了不去在乎,反而還來關心她有沒有事。</br> 他是不是傻了?</br> 傅景庭見容姝不回答,臉色一緊,“你受傷了?”m.</br> “我沒有。”容姝搖搖頭。</br> 傅景庭看了她兩秒,確認她沒有說謊后,微微松了口氣,然后虛弱的笑了一下,“那就好。”</br> 容姝咬唇瞪著他,“好什么啊,你的手都這樣了!”</br> “沒事。”傅景庭還是那句話。</br> 容姝指著他的手,氣笑了,“這還叫沒事?”</br> 他的右手手背,出現了一個紅棗大下的傷口,那傷口血肉模糊,皮肉外翻,傷口邊緣還透著被燒焦的黑,那是被東西腐蝕形成的傷口。</br> 而什么東西能這么快腐蝕皮肉,答案只有一個,硫酸!</br> 想到這,容姝眼神冷冽的朝剛剛自己站的位置看去,看到被硫酸腐蝕掉大半車漆的車門,以及地上還滋滋冒著泡的硫酸,一下子就清楚剛才發生了什么。</br> 剛才那個喊她壞女人的人,朝她扔硫酸,想殺了她。</br> 然后傅景庭發現了,就抱著她避過了硫酸,硫酸砸在了車上,卻濺了一滴在傅景庭手背上,導致傅景庭手背嚴重燒傷。</br> 也就是說,如果傅景庭沒有救她,那瓶硫酸就會準確無誤的砸在她身上,將她活活燒死。</br> 或許她運氣好,不會死,但全身的肌膚也會被徹底毀掉,再也無法修復,成為一個可怕的,無法見人的怪物!</br> 想通這些,容姝心里先是一陣后怕,然后便是濃濃的怒恨涌了上來。</br> 她捏緊手心,雙目通紅的朝扔硫酸的那人看去。</br> 那人已經被保鏢隊長控制起來了,是一個男人,長相平平無奇,嘴巴里被塞了一副手套,說不出話。</br> 但臉上的猙獰卻十分可怖,讓人看了從心底感到害怕。</br> 容姝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為什么對自己懷有這么大的惡意。</br> 不過無所謂,一點兒到警局一切就知道了!</br> 不遠處那群記者也把這一幕看在了眼里,就連直播間里的觀眾也看見了,震驚的無以復加。</br> 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朝容姝扔硫酸。</br> 這種電視劇里才會發生的情節,他們居然親眼見到了。</br> 這是個非常勁爆的消息,他們一定要趕緊報道出去!</br> 容姝沒有理會那些記者們,回到傅景庭身邊,看著他的手,眉心緊緊的皺起,眼中更是復雜不已。</br> “車鑰匙。”容姝聲音急切的開口,“我的車沒法開了,我送你去看手。”</br> 傅景庭抬頭看她,“左邊口袋里。”</br> “褲子還是衣服?”容姝見他說的模糊不清,心里有些生氣。</br> 她急著送他就醫。</br> 他倒好,說話還不說清楚,浪費時間。</br> 傅景庭也看出了容姝有些不高興,不再拖延,老老實實回答,“褲子。”</br> 終于問到了鑰匙所在,容姝揉了揉眉心,然后直接把手伸進了傅景庭左邊的褲子口袋里。</br> 傅景庭愣住了。</br> 他原以為,她會讓他自己拿,畢竟他左手還好好的。</br> 不曾想,她居然自己上手了。</br> 隔著一層薄薄的口袋布料,傅景庭能清楚的感覺到容姝的手,熱熱的,軟軟的,觸碰到他的皮膚,有些微癢。</br> 傅景庭眸色暗了暗,大腿肌肉輕顫了一下。</br> 容姝感覺到了,抬頭看他,看著他幽深灼灼的目光,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br> 她居然直接就把手伸進了他的褲子口袋里!</br> 容姝耳尖一紅,連忙握住鑰匙,把手抽出來,然后別過頭去,不敢看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r> 她只是急切的想拿到鑰匙,根本沒有多想。</br> 等反應過來后,才發現自己如此大膽。</br> 傅景庭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的回道:“沒事,你不用在意。”</br> 容姝睫毛輕顫,嗯了一聲。</br> 傅景庭知道,她其實還在在意,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旋即轉移了話題,“鑰匙拿到了嗎?”</br> “拿到了!”容姝攤開手心,上面印著邁巴赫圖標的車鑰匙暴露在空氣中。</br> 傅景庭點點頭,“那開車就拜托你了。”</br> “好,不過那個人……”容姝看向被保鏢隊長死死壓著跪在地上的人,小臉冰冷至極。</br> 傅景庭眼底閃過一絲森冷的暗芒,緩緩開口,“這個人是沖著你來的,你想怎么做?”</br> “一并送去警局。”容姝回了一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讓他做的!”</br> 她懷疑是顧漫音。</br> 因為顧漫音才污蔑她,這個人就朝著她扔硫酸,如此之巧,除了顧漫音沒有別人。</br> 傅景庭顯然也想到了,眸子危險的瞇了瞇,“好,我讓保鏢一會兒直接把人送過去。”</br> 容姝嗯了一聲,摁下了車鑰匙。</br> 車門打開,兩人上了車,直接開車離開停車場。</br> 路上,容姝聯系了佟秘書,讓佟秘書把停車場的監控拷貝一份,送到警局去。</br> 監控肯定會錄下那個男人扔硫酸的畫面,如此一來,那個男人就證據確鑿了。</br> 聯系完佟秘書后,又給警局那邊打了個電話,告訴警局那邊可能會晚一點過去。</br> 好在容姝目前只是涉案人員,連嫌疑人都算不上,警局那邊也算通情達理,同意了他們晚一點過去。</br> 傅景庭坐在副駕駛上,一直盯著容姝看。</br> 看著她淡然自若的跟警局交涉,深邃的眸子里,滿是欣賞。</br> 她的確比離婚前變了很多。</br> 但變得越來越優秀了。</br> 容姝感覺到了傅景庭的目光,放下手機看了過來,“看什么?”</br> “沒什么。”傅景庭勾了勾薄唇回道。</br> 容姝只覺得他奇怪,不過也沒有多問,快速把頭轉了回去,畢竟開車呢。</br> 幾分鐘后,容姝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好了,下車吧。”</br> 傅景庭單手解開安全帶,往窗外看了一眼,“不是醫院。”</br> “是診所,我看你疼的手都在發抖,就不去醫院了,太遠了,所以就找了家診所。”容姝回道。</br> 傅景庭微微頷首,然后推開車門下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