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身后傳來了幾道凌亂的腳步聲。</br> 容姝轉頭看去,通過玻璃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正押著一個男人朝這邊走來。</br> 那兩個穿西裝的,一個是張助理,另一個則是那種量產型的保鏢。</br> 至于他們押著的那個男人……</br> 容姝立馬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憤怒。</br> 是他!</br> 三個月前,她醒來后,睡在她身邊的那個!</br> 傅景庭知道容姝為什么反應這么大,他看著被押著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寒芒。</br> “傅總,人帶來了?!睆堉硐人砷_那個男人,對著傅景庭說道。</br> 傅景庭嗯了一聲,看向容姝,“容姝,你處理吧?!?lt;/br> 等她處理完后,他再來收拾這個人!</br> 容姝也沒有拒絕,冷冷的看著那個男人。</br> 那個男人被保鏢用力的踢了一腳,踢在了膝蓋窩上,頓時就跪下了,痛的哀嚎一聲,臉都扭曲了。</br> 容姝上前一步,在那個男人面前停下,“你,還記得我嗎?”</br> 這個男人,是在傅景庭走后進她房間的,不可能不看她的臉。</br> 男人突然被帶到這里來,本來就怕得不行,再加上又被踢了一腳,就更怕了。</br> 這會兒別說回話了,連看容姝的勇氣都沒有。</br> 傅景庭見狀,給了張助理一個眼神。</br> 張助理點點頭后,學著保鏢,也給了男人一腳,“回答容小姐的話!”</br> 男人嚇慘了,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回答,我回答,你們別打我了,嗚嗚嗚……”</br> 說著,他居然哭了起來。</br> 昨天他本來還在泡妞,突然就被抓到一輛車上,帶來了海市。</br> 一路上,他不停的問抓他的人,為什么要抓他,但都沒有問出結果,只跟他說,他要完了,他當時就被嚇得不輕,以為是自己渣過的某個女人黑化了,然后才將他抓走,準備帶去一個地方殺了</br> ,所以這一路,他心里都是惶恐不安的,但因為抓他的人,也沒對他動過粗,他才一直沒崩潰,但現在這些人已經開始對他動粗了,說不定一會兒就要殺他了,他才終于忍不住內心的恐懼哭了。</br> 男人一邊哭,一邊顫巍巍的抬起頭朝容姝看去,想看看容姝到底是自己渣過的哪個女人,說不定還能求求情,重新打動她什么的。</br> 結果這一看,他頓時驚呆了,哭聲都停滯了下來。</br> 因為這個女人,并不是他渣過的任何一個,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br> 看著男人迷茫疑惑的眼神,容姝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看來你不記得我了啊,也是,都過去三個月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吧,三個月前,會所……”</br> 聽到會所這兩個字,男人終于想起來了,眼睛瞪大,“是你!”</br> 那個他接到任務,要去玷污的女人。</br> 只是他到了后,發現這個女人已經被別的男人上了,出于潔癖,他就沒有對她下手,只是在她旁邊躺下。</br> 時隔三個月,他以為那次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可現在他卻被這個女人抓到了這里,還一臉憤怒的看著他,顯然是要他算賬!</br> “想起來了?”容姝微微瞇了瞇杏眼,“既然你想起來了,那你應該知道,你為什么會被帶來這里了吧?”</br> “我……我……”男人心虛的不敢看她。</br> 容姝伸出手,用力的捏著他的臉,冷冷的問,“顧漫音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對我動手?”</br> 傅景庭看著容姝的動作,微微皺了下眉,“容姝,放開他,他只會臟了你的手,張程,你去!”</br> 張助理心里大翻了一個白眼。</br> 呸!</br> 什么叫會臟了容小姐的手,分明就是不想讓容小姐碰其他男人,當誰不知道呢。</br> 心里這么想,但張助理卻不敢拆穿,面上揚起笑容朝容姝走過去,“容小姐,我來吧,你審問就好?!?lt;/br> 容姝嘴角抽了抽,又看看張助理希翼的眼神,只好把手松開。</br> 張助理學著她剛剛的動作,用力的捏住男人的臉,將男人的臉都捏變形了,可見用力之大。</br> “容小姐,這樣可以嗎?”張助理問。</br> 容姝無語的扶額,“可以!”</br> 她剛剛之所以會捏男人的臉,純粹是因為心里太過生氣,下意識做出的舉動,并不是故意想體罰這個男人。</br> 所以現在被傅景庭和張助理一摻和,畫風就變得很奇怪了起來。</br> 揉了揉眉心,容姝也沒有多糾結這個,臉色重新變回冷漠,“回答我,顧漫音給了你多少錢!”</br> “顧漫音是誰?”男人被張助理捏著臉,有些口齒不清的反問。</br> 容姝愣了一下,“你不認識顧漫音?”</br> 傅景庭眼睛也瞇了起來。</br> 男人忍著臉上的劇痛,艱難的回道:“我不認識。”</br> “這怎么可能!”容姝看得出來,男人并沒有撒謊,所以心里才格外驚訝。</br> 她看向傅景庭,“你不是說,他是顧漫音安排的嗎?可他并不認識顧漫音!”</br> 傅景庭抿緊薄唇,“別急,我問一下?!?lt;/br> 說著,他凝視著男人,開口問道:“既然你不認識顧漫音,那是誰找你進她房間的?”</br> 他指著容姝。</br> 男人怯怯的看了容姝一眼,嘴巴張了張,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回答。</br> 張助理見狀,又給了他一腳,“說實話,不然要你好看!”</br> 男人聽到這話,心中的恐懼更甚,身體都僵硬了,連連點頭,“我說我說,是一個男的?!?lt;/br> “男的?”容姝擰眉。</br> 怎么會是一個男的?</br> 難不成,她還有一個男性仇人?</br> 不會是顧耀天吧?</br> 似乎看出了容姝的想法,傅景庭立馬否決了,“是會所的侍應生。”</br> “是的,那個侍應生說過,是顧漫音讓他去找的男人?!边@時張助理點頭說了一句。</br> 因為這是他去調查的,所以他最有發言權。</br> 聽到自己并沒有多出別的仇人,容姝心里大松了口氣,“說到底,真正的主謀,還是顧漫音,只是他并沒有跟顧漫音直接連線,所以他才不知道顧漫音?!?lt;/br> 她看著男人。</br> 男人雖然有些不太懂他們到底在說什么,點頭就完事了。</br> “那個侍應生是怎么找到你的,又許諾給你多少錢?”容姝面無表情的又問。</br> 男人低下頭回答,“我……我是一個男公關,我們的門店跟會所和酒店這些地方都有合作,所以想找到我并不難,至于錢,是二十萬?!?lt;/br> 他做男公關的時候,最多一晚上才十萬,一下子有個二十萬的任務,他自然不可能不答應。</br> “二十萬?”容姝冷呵了一聲。</br> 她是不是該稱贊顧漫音一句大方。</br> 她原本還以為,最多幾萬塊錢呢。</br> “那侍應生找到你的時候,是怎么跟你說的?”傅景庭也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