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愛他,為了他,她不惜設計跟時清在一起,又設計時清的車禍,就為了拿到時清的心臟給他續命。</br> 可他呢,居然一點兒也不愛她,對她的愛和好,都是催眠來的虛假的愛和好。</br> 如果是這樣,她心里雖然不甘,但她也認了。</br>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從催眠中清醒過來!</br> 他一清醒,就把她拋棄,讓她徹底淪落成了一個笑話!</br> 可以說,她淪落到今天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有他一半的功勞。</br> 既然他把她的愛,如此踩在腳底,那他就干脆和容姝一起死好了。</br> 她得不到他,也絕對不讓別人得到。</br> 本以為,她這一車過去,肯定能撞死他們。</br> 但沒想到,他們的運氣居然如此之好,這種驚險萬分的情況都躲開了!</br> 不過沒關系,她在前面掉頭,繼續撞回來就好!</br> 想著,顧漫音朝著外面的兩人猙獰一笑,車子朝前開去。</br> 夸的一聲。</br> 車輪壓過了容姝掉在地上的蛋糕盒,把蛋糕盒直接壓扁,里面的蛋糕糊了一地。</br> 容姝看著那癱不能入眼的蛋糕,終于從茫然中清醒了過來,明白剛剛發生了什么。</br> 剛剛那輛車,想撞死她和傅景庭!</br> 意識到這一點,容姝心里頓時升起了巨大的后怕。</br> 要不是傅景庭,自己剛剛差點就被撞了。</br> “傅景庭!”想到傅景庭,容姝連忙扭頭去看身邊的男人。</br> 男人似乎哪里受傷了,眉頭皺的很緊,臉色也有些蒼白。</br> 看到這樣的他,容姝立馬慌了,“傅景庭你怎么了?”</br> “我腳崴了,扶我起來。”傅景庭微微喘著粗氣,聲音隱忍痛意,虛弱的說。</br> “腳崴了?”</br> 他果然受傷了!</br> 容姝腦海里只有這個念頭,連忙從他懷里起來,想去查看他的腳。</br> “別動!”傅景庭察覺到她的目的,表情十分嚴肅,立馬阻止,“先扶我起來,那輛車可能還會回來。”</br> “什么?還會回來?”容姝臉色變了變,瞳孔也收縮了幾分。</br> 傅景庭撐著身體坐起來,眼神冰冷的看著那輛車開走的方向,“很有可能,那輛車是沖著我們兩個來的,剛剛沒有成功,所以回來的可能性非常高。”</br> “不行,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容姝一聽他這么說,不再猶豫耽誤,趕忙站起來去扶他。</br> 就在她剛把傅景庭扶起來的那一刻,后面又傳來了車聲。</br> 容姝轉頭一看,果然又是那輛車。</br> 被傅景庭說中了,那輛車回來了。</br> 看來是不撞死他們就不罷休!</br> “走!”容姝狠狠地一咬牙,架著傅景庭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往前跑了幾步后,直接往花壇里撲去。</br> 兩人倒下去的那一刻,花壇里開得正艷的花被壓倒了一大片。</br> 容姝和傅景庭身上,都沾了不少花瓣。</br> 要是現在發生的不是車子撞人,逼得他們只能倒在這里躲避,不然兩人倒在花叢中的場景還挺浪漫。</br> 顧漫音看到倒在花壇里的容姝和傅景庭,臉色再次扭曲了起來。</br> 該死的!</br> 又被他們躲過了!</br> 為什么自己想撞死他們就這么難?</br> 心里充滿了不甘的顧漫音,眼神陰鷙的盯著花壇里的兩個人,一時間就忘了看前面,于是她的車子就這樣重重的撞上了花壇。</br> 砰的一聲。</br> 顧漫音的車被撞停,車子發出烏拉烏拉,及其刺耳的警告聲。</br> 而顧漫音整個人也撞上了方向盤,胸口頓時痛得不行,腦袋也是暈乎乎的,還有什么滾燙的熱流從額角滑了下來。</br> 一摸,居然是血!</br> 自己居然受傷了!</br> 顧漫音咬牙切齒,手都在顫抖,心里恨得不行。</br> 自己明明是來撞容姝他們的,結果容姝他們沒事,反倒是自己還受了傷!</br> 該死,該死!</br> “什么聲音!”就在顧漫音惱怒不堪,氣急敗壞的捶打方向盤的時候,張助理帶著幾個保鏢朝著這邊跑了過來。</br> 顧漫音看到了,臉色難看至極。</br> 走,必須立馬走!</br>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br> 她現在是個逃犯,又做出了殺人舉動,要是被抓住,自己就真的完了。</br> 她好不容易才從警方的監控中逃走,絕對不要再被抓回去!</br> 顧漫音狠狠咬牙,然后掛擋,把撞爛了車頭的車子重新開車來,然后一踩油門,離開了這里。</br> 當然,走之前,她也不忘扭頭看了一眼花壇,眼神陰冷的像毒蛇一般。</br> 這次沒弄死他們。</br> 下一次,他們絕對不會再這么好運了。</br> 等她再次回來,就是他們的死期!</br> 花壇里,容姝揉著暈沉沉的腦袋坐起來,措不及防的跟車里的顧漫音對上了目光。</br> 那一刻,容姝臉色瞬間大變。</br> 顧漫音!</br> 居然是顧漫音!</br> “傅總,容小姐!”張助理來到了容姝和傅景庭面前,神情焦急的問,“你們沒事吧?”</br> 他并沒有跟著傅總出來一起送容小姐離開,而是留在了集團大廳。</br> 因為他知道,傅總想單獨送容小姐,所以他這個助理,就沒必要過去當什么電燈泡了。</br> 然而就在他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傅總回來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巨大的碰撞聲。</br> 他好奇發生了什么事,就帶著幾個保安出來查看。</br> 沒想到這一看,居然看到容小姐和傅總倒在花壇里,而他們的花壇前,居然還有一輛撞上的車。</br> 那一刻,他頓時明白,傅總和容小姐差點被那輛車撞了。</br> 但就在他準備讓人攔下那輛車的時候,那輛車的司機,卻先一步將車開走了!</br> 沒辦法,他只好記下了車牌,先查看傅總和容小姐的情況。</br> “我們沒事。”容姝搖搖頭,然后指著顧漫音離開的方向,急切的道:“快追,剛剛那輛車上的人是顧漫音!”</br> “什么?”張助理表情怔住了,隨后陰沉下來,“居然是顧漫音!”</br> “快去。”這時,傅景庭也忍著腦子里的昏沉,開口命令。</br> 張助理點了下頭,“好,我這就派人去追。”</br> 說完,他就讓其中兩個保鏢,開著車去了。</br> 容姝從花壇里跳了下來,然后去扶傅景庭。</br> 但由于傅景庭腳崴了,沒辦法自己走路,她想扶著他從花壇里下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br> 最后還是張助理和她一起,將傅景庭扶了下來。</br> “傅總,您除了腳,還有沒有哪里受傷?”張助理打量著傅景庭,急忙問。</br> 容姝也在檢查傅景庭的情況。</br> 傅景庭擺了下手,“其他沒事,就是腳。”</br> 他的腳,是抱著容姝倒地的那一刻崴到的。</br> 除此之外,并沒有受傷。</br> “不管有沒有其他傷,都要讓醫生檢查一下。”容姝扶著傅景庭的胳膊說。</br> 張助理也贊同她的話,然后拿出手機,叫了醫生。</br> “先回辦公室。”傅景庭瞇眼說,隨后看向容姝,“你也一起。”</br> 容姝點頭,“好。”</br> 突然遇到這種事,她確實不能就這么回去了。</br> 至少,也要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受其他傷才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