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充耳不聞,依舊緊緊的揪著她的頭發,另一只手,擰開水龍頭,然后又把水槽堵上。</br> 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容媛心里頓時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你要干什么?”</br> “干什么?”容姝紅唇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你很快就知道了,一定讓你終生難忘。”</br> “我去尼瑪的終生難忘,容姝,你趕緊放開我!”容媛神色猙獰的大喊道,同時也用手去掰容姝的手,想把頭發從容姝手里解救出來。</br> 但容媛的身高和身材,都遺傳了她的母親李秀芝,矮矮小小的,根本就無法撼動力氣比她大的容姝。</br> 更遑論此刻的容姝被怒火加持,力氣更大了。</br> 所以容媛一番掙扎下,不但沒有把頭發扯回來,反而累的一身汗。</br> 容媛勉強抬起眼睛,死死的盯著容姝,眼里淬滿了毒意,“賤、人,把我放開,不然我咕嚕嚕……”</br> 她威脅警告的話還未完,整個頭就被容姝摁進了洗手池里。</br> 冰冷的水瞬間入侵她的眼睛鼻腔以及嘴巴,讓她無法呼吸,格外痛苦難受。</br> 難受的容媛兩只手,都不停在空中劇烈的擺動揮舞起來。</br> 容姝冷冷的看著她,“嘴這么臟,得給你好好洗洗才行,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罵人,還敢不敢那樣說爸爸。”</br> 容媛頭被浸在水里,無法說話,但能夠聽到。</br> 聽到容姝的話,她氣的下意識的張嘴,想要反擊。</br> 結果嘴巴一張,就有大股大股的水像泄洪一樣,沖進她的喉嚨,讓她更加難受。</br> 容姝一直盯著容媛,心里默默的計算著時間,把她撈起來的時間。</br> 畢竟,她即便在厭惡容媛,也不可能真的把人殺了。</br>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容姝一拽容媛的頭發,就把容媛的腦袋,從水里拽了出來。</br> 容媛頭高高仰著,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看著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呼吸,整個人狼狽不堪,就連一雙眼睛,也是通紅通紅的,濕漉漉的睫毛上,掛著的,不知道是淚還是水。</br> “怎么樣,現在嘴巴干凈了一點吧?”容姝眼神冰冷的看著她,聲音清冷寡淡的道。</br> 容媛轉動眼珠,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看著容姝,胸脯激烈起伏,咬牙切齒的回道:“賤、人,你他媽竟然敢咕嚕嚕……”</br> 容姝皺了下眉,又一次把她的頭摁進水里,“看來嘴巴還沒洗干凈呢。那就繼續吧。”</br> 容媛氣的差點吐血,緊閉雙目和嘴巴,不停的在水里搖頭,想把容姝的手甩掉。</br> 但容姝抓她頭發,抓的死死的,無論她怎么做,都無法甩開。</br> 容媛知道自己大概是甩不開容姝的手了,心生絕望。</br> 當然,絕望之余,還有深深的恨意。</br> 這股恨意直沖頭頂,讓她忍不住開口罵人。</br> 不過嘴巴在水里,一開口就灌水,因此發出來的聲音,就是那種呱啦呱啦的聲音,完全讓人聽不懂在說什么。</br> 但聽不懂,容姝也能通過容媛語氣里的恨意和殺意,猜測出來她在罵人,呵了一聲后說道:“容媛,你還真是學不乖呢。”</br> 話落,她一把拽起容媛的頭發,再次把她的頭從水里拽出來。</br> 就在容媛睜開眼睛,準備換氣呼吸的時候,容姝又把她的摁下去。</br> 摁下去后,不像剛才那樣一直摁著,而是摁下去就提起來,然后又摁下去又提起來。</br> 如此反復了十幾次,容媛都快崩潰了。</br> 容姝這樣的行為,比把她的頭一直摁在水里更加折磨人,因為每次剛呼吸了一下,還沒有調整好節奏,那點呼吸就又被水奪走了。</br> 而且沒隔幾秒,就要感受一次被水侵蝕的那種冰冷的窒息感,讓人精神上和心理上,感覺十分壓抑恐懼。</br> 所以再這樣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容姝不崩潰才怪。</br> 而她的力氣,也因為一直掙扎反抗而漸漸減少,最后掙扎的力度開始越來越小。</br> 容姝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人真的要出事了,然后一把把她的頭拽起來,將她整個人往隔間那里甩去。</br> 容媛后背撞在隔板門上,痛得她叫了一聲,身體下滑,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br> 她此刻已經沒有力氣了,整個人虛脫的不行,坐在地上動都動不了。m.</br> 但即便此刻跟個廢人一樣,她也不忘抬頭死死的瞪著容姝,“你給我等著容姝,今天的羞辱,我一定會還給你,一定會讓你也嘗試一遍!”</br> 容姝背對著她站在洗手池前,一邊洗手,一邊從鏡子里看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是么,那我等著,想要讓我嘗試一邊,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br> 說著,她從旁邊的紙箱里扯了一張擦手巾后,轉過身來,“如果最后你沒有那個本事,你就要跪在爸爸的墓前,好好懺愧。”</br> “憑什么?”容媛咬牙。</br> 容姝把擦手巾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里,“就憑你不孝,夠了嗎?”</br> 容媛狠狠的磨牙。</br> 容姝沒心情在跟她說下去了,拿過一旁的包包,踩著高跟鞋,優雅的出了洗手間。</br> “容、姝!”容媛牙齒磨的咯咯作響,幾乎是從牙縫兒里擠出來的這兩個字。</br> 這兩個字被她牙齒咬了又咬,磨了又磨,仿佛是想通過這個名字,達到將容姝咬爛磨碎的目的一樣。</br> 她雙目陰鷙狠毒的盯著容姝離開的方向,心里默默發誓,等自己回了國后,一定要奪走容姝的一切。</br> 不止如此,她還要讓容姝體會這個世上,所有讓人痛苦絕望的經歷。</br> 否則,她難泄心頭之恨!</br> 另一邊,容姝走出洗手間,往宴會大廳走去。</br> 剛走到宴會大廳的出入前,就看到一道身影從里面跑出來。</br> “傅景庭?”容姝看著跑出來的男人,連忙開口喊了一聲。</br> 傅景庭聽到她的聲音,停下腳步。</br> 容姝皺了皺眉,“你跑什么?你忘了你的腳……”</br> 話還未完,一條胳膊朝她伸來,然后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緊緊抱著,聲音低沉沙啞的問,“你去哪兒了?”</br> 容姝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擔心和焦急,眼睛張了張,乖乖回答,“我去洗手間了。”</br> “怎么去這么久?”傅景庭稍微把她松開了一點,然后低頭看著他,“我回去找你,等了你將近二十分鐘,你真的是去洗手間了嗎?”</br> “當然。”容姝點頭,“你以為我去哪里了?”</br> “我以為你突然不見,是又出事了。”傅景庭神情嚴肅緊繃的說:“之前幾次就是,你突然不見,等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就出事了,所以容姝,以后不要擅自離開,就算要離開,也要發消息跟我說一聲好嗎?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時候,心里有多擔心,擔心你出事!”</br> 他已經不能在聽到她出事的消息了,他的心臟受不了這么大的刺激。</br> 所以他現在真的很害怕,心臟還沒換,自己就受刺激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