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拍賣?”容姝眸色閃爍了一下,“我聽說,林氏集團是做機械這一塊的吧?”</br> “沒錯,跟你天晟的產業十分相似,所以如果你把林氏拍下來,跟天晟合并的話,天晟就可以重新上市了。”程淮笑道:“怎么樣,這是不是好消息啊。”</br> “確實是好消息,我也有些心動,但是你忘了,我沒錢啊。”容姝皺起眉頭。</br> “嗨,這是小事兒!”程淮顛了顛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次拍賣,國家好像可以允許私人企業用一部分股份來抵用,容姝,我建議你用股份去抵用一部分資金,這樣國家成了天晟的一個股東,天晟也相當于有了國家的保駕護航,以后也就不用擔心有人敢算計天晟了。”</br> “居然還有這么好的事情。”容姝驚訝的坐直身體。</br> 程淮點點頭,“這的確是一件好事,并且還是一件難得的好事,現在我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一旦消息傳出來,肯定很多私人企業都會參與競拍,他們誰都想乘上國家這艘大船,所以容姝,你一定要把握機會,不然很容易就被其他私人企業把林氏拍走了。”</br> 容姝咬了咬下唇,“程淮,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很遺憾,我可能拿不下林氏,比天晟優秀的企業太多了,天晟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去跟成千上萬的企業搶。”</br> “這你不用擔心,這些企業想要參與競拍,要先提供競拍申請,然后國家收到申請,就會簡單審核那些企業有沒有問題,一旦查出有問題的,就會取消競拍資格,在我看來,第一輪就會刷下去百分之八十的企業。”程淮說。</br>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干凈的企業。</br> 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問題,只看是大問題還是小問題罷了。</br> 容姝自然明白程淮的意思,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這會兒又消散殆盡了,揉了揉眉心,無奈的道:“那天晟恐怕也要被刷下去,之前天晟在段興邦的手里,沒少做過一些非法勾當,偷稅漏稅都是小事了。”</br> 如果不是她上位后,及時從銀行借貸,把稅款繳了,恐怕顧耀天都會去舉報她。</br> 到時候,她還沒在天晟大展拳腳,天晟就垮了。</br> 所以她無比慶幸自己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天晟的臟東西給清理掉。</br>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以前天晟是段興邦在管理,現在是你,你管理的這幾個月,天晟完全沒有做什么違法的事,所以我想國家不會把天晟刷下去,畢竟國家首先查的,是每個企業的現任管理人,只要知道這個管理人沒有問題,那基本就沒問題了。”程淮把腳翹在辦公桌上悠閑的晃悠道。</br> 容姝微微來了精神,“你說的是真的?”</br>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總之你把申請準備好,我到時候幫你傳上去,有結果立馬通知你。”程淮點頭說。</br> 容姝笑著應下,“好,那就麻煩你了,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感謝你。”</br> “行,我就等著你的感謝,好了,先不說了,我有個會要開,先掛了啊。”程淮看著走進辦公室的助理,把腳放了下來。</br> 容姝嗯了一聲,“再見。”</br> 掛掉電話,她握緊手機,臉上滿是激動的笑。</br> 她原本以為,還要等很久,天晟集團才能夠重新上市。</br> 沒想到現在這么快,就有一個機會了。</br> 而這個機會,她一定要抓住!</br> 容姝瞇了瞇好看的杏眼,心里暗暗的決定著。</br>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傳來傅景庭低沉好聽的嗓音,“容姝,起來了嗎?”</br> 容姝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后,這才看著房門的方向回道:“起來了。”</br> “好,出來吃早餐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門外,傅景庭把手從門上放下來說。</br> 容姝的聲音從門內傳來,“我知道了,很快就出來,你先過去吧。”</br> 傅景庭沒說話了。</br> 容姝也沒有在意,掀開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br> 昨晚的時候,就有傭人給她拿了一套新衣服,所以洗漱完畢,她也不擔心自己沒有換的。</br> 很快,容姝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化好妝,朝門口走去。</br> 來到門口,她打開門出去,直接往前走。</br> 靠在門邊墻上等她的傅景庭見她頭也不轉的走,眉尾微挑,“容姝。”</br> 聽到男人的聲音,容姝腳下一頓,然后連忙轉過身,這才看到自己房門外的傅景庭,詫異的問,“你怎么在這兒?我不是讓你先走嗎?”</br> “我在等你。”傅景庭邁著修長的雙腿朝她走去,“哪知道你出來后,看也沒看,就直接往前走。”</br> 容姝有些尷尬的摸了一下頭發,“抱歉,我以為你走了,所以才沒有多看,誰知道你根本沒走。”</br> “我沒怪你,走吧,去餐廳。”傅景庭把手從褲兜里拿出來,牽住她的手。</br> 容姝下意識的想要抽出來。</br> 傅景庭卻握得很緊,并很認真的看著她,“容姝,雖然你現在還沒有松口跟我復合,但是我們現在也算是準男女朋友了不是嗎,所以對于我的親近,你不要抗拒好嗎?”</br> 容姝垂下眼皮,“抱歉,我知道了,我會盡早習慣。”</br> “這就好,走吧。”傅景庭沒再說什么,勾唇笑了一下,拉著她往前面走廊走去。</br> 來到餐廳,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早餐。</br> 傅景庭為容姝拉開椅子。</br> 容姝沒有拒絕的坐下,然后看向餐桌主位,“祖母呢?”</br> 傅景庭在她身邊坐下,倒了一杯牛奶給她,“祖母不來這里,在房間吃。”</br> “這樣啊。”容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沒再問了。</br> 傅景庭端起自己的咖啡,“好了,快吃吧。”</br> 容姝嗯了一聲,拿起刀叉開始用餐。</br> 吃了一口后,她看著他在喝咖啡,紅唇動了動,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br> 傅景庭放下咖啡,關切的問,“怎么了?”</br> “那個……早上還是不要喝咖啡了吧。”容姝看著他杯子的咖啡說:“尤其是這種不加糖不加奶的純咖啡,對胃不好不說,還……”</br> 她小臉紅了起來,后面的話,似乎很難以啟齒,讓她遲遲說不出來。</br> 傅景庭狹長的鳳眸瞇起,“還有什么?”</br> 容姝小臉更紅了,低下頭細若蚊蠅的道:“沒什么,你要想知道的話,自己上網查吧,我吃飯了。”</br> 說完,她動作有些不自在的切著雞蛋。</br> 傅景庭看了看她,然后果真拿起手機查看。</br> 他倒要看看,她在隱瞞些什么。</br> 容姝余光見到了傅景庭拿起手機的動作,頭埋的越發低了,臉上的紅,甚至都蔓延到了耳朵上。</br> 旁邊,傅景庭已經把結果搜索出來了。</br> 上面的確說,早上喝咖啡對胃不好。</br> 這一點他知道,其實不止是早上,任何時間喝這種純咖啡,對胃都不好,但他已經習慣,所以并不在意這些。</br> 傅景庭拇指往上滑,繼續看下面的壞處,看到某一條時,瞳孔先是收縮了一下,隨后眸色就暗了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