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味道很好。</br> 容姝忍不住朝著男人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表示夸贊。</br> 男人薄唇毫不掩飾的勾起,“好吃就多吃點。”</br> 說著,用另一雙,專門用來給她夾菜的筷子,給她夾菜在盤子里。</br> 這個菜夾了之后,又夾那個菜。</br> 等到傅景庭把所有菜都夾了一邊后,容姝的盤子已經差不多快要堆起來了。</br> 但男人似乎還沒有消停的意思,似乎已經夾菜夾上癮了。</br> 容姝看他還要繼續,連忙抓住他的手腕,對他搖了搖頭,“好了,別夾了,你想撐死我啊?”</br> 傅景庭往她盤子里看了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夾菜是夾得有些多了。</br>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輕咳一聲,“抱歉,我暫時不夾了,快吃吧。”</br> 容姝這才將他的手放開,重新拿起筷子吃東西。</br> 吃著吃著,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嘴里咀嚼的動作也稍微停了下來。</br> 等等,她剛起床的時候,不是說好要咬這個男人一口,以報這個男人害得她渾身沒有力氣,摔倒之仇么?</br> 怎么到現在,她還沒有這么做呢?</br> 容姝有些懷疑人生的看著面前盤子里豐盛的佳肴,最后將這一切都歸為男人太會蠱惑,太會收攏人心了。</br> 罷了,看在他為自己親手準備了這么好吃的飯菜的份上,她就放過他吧。</br> 想著,容姝便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繼續吃飯了。</br> 她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太好收買了。</br> 她只是太善良了而已。</br> 嗯,是的,太善良了。</br> 容姝微微點了下頭。</br> 傅景庭看到她點頭,眼睛瞇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揉了一把她軟軟的頭發,不知道她又在小腦瓜里想些什么。</br> 容姝正吃飯呢,腦袋猝不及防的被男人揉了一把,氣的瞪眼,“傅景庭你干嘛?”</br> 傅景庭勾唇,“沒干嘛,只是看你腦袋太可愛了,所以忍不住而已。”</br> 這話說的容姝并沒有絲毫開心的感覺,反而心里瘆得慌。</br> 她最近微微扯了扯,下意識的挪動椅子,稍微坐遠了一點,離這個變、態遠一點。</br> 看她腦袋太可愛,所以就忍不住。</br> 他這話說的,給她的感覺就好像覺得她腦袋太可愛,所以忍不住想要擰下來似的。</br> 傅景庭看到容姝拉椅子的動作,有些不解的眨了一下眼睛,“怎么了?”</br> 怎么突然好端端的要挪椅子?</br> 容姝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曲解了他的話,夾了一口米飯放進嘴里,微微搖頭回著,“沒怎么,只是剛才的位置坐的不舒服,所以換一個位置?!?lt;/br> 傅景庭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br> 飯后,傅景庭給容姝收拾碗筷。</br> 容姝見他堅持要做,也就沒有阻止,癱在沙發上休息去了。</br> 畢竟有人愿意代勞,何樂而不為呢?</br> 容姝躺在沙發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br> 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br> 容姝從睡衣口袋里,將震得肚皮發麻發癢的手機拿了出來,是陸起發來的微信。</br> 這么晚了,阿起居然還發消息過來,是有什么事嗎?</br> 容姝沒有耽擱,立馬從沙發上坐直身體,點開了陸起的微信,上面只有一句話:姝姝,我媽問你明天有時間嗎?讓你帶那個姓傅的來我家吃飯。</br> 看到這句話,容姝頓時一拍額頭。</br> 她居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br> 前些天,陸起就曾跟她說過,說他母親知道她和傅景庭復合了,想讓她帶傅景庭去陸家吃飯。</br> 她當時答應了,并且還說第三天就過去。</br> 但因為那兩天突然忙起來了,她就沒有去成。</br> 陸夫人也很通情達理,直接就說等她忙完了,有時間再去。</br> 結果,等忙完后,她反倒忘了還有飯約這件事了。</br> 而這件事情,她還沒跟傅景庭說過。</br> 要不是現在陸起發消息過來問,她恐怕就會想不起來了。</br> 明天啊......</br> 容姝回想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安排,發現不多,可以去。</br> 但傅景庭那邊她就不知道了。</br> 思及此,容姝把手機暫時放下,轉過身,跪在沙發上,雙手抓著沙發靠背頂端,沖著廚房的方向喊道:“傅景庭?!?lt;/br> 傅景庭此刻正在收拾廚房。</br> 他系著圍裙,撈著袖子,手里拿著一塊抹布,正在仔仔細細的擦拭著料理臺,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像極了一個長年在家務活家庭煮夫。</br> 要是張助理此刻在這里,看到這樣的傅景庭,看著傅景庭那雙本來只適合用來簽各種價值上億的文件的雙手,此刻卻用來做這種活兒,恐怕要哭死。</br> 但傅景庭不但做了,還做得十分熟練,十分開心呢。</br> 聽到廚房外傳來容姝的呼喚聲,傅景庭立馬丟掉手里的抹布,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然后摘掉身上的圍裙走了出去。</br> “怎么了?”來到客廳,傅景庭看著沙發上的女人,輕聲問道。</br> 容姝晃了晃手里的手機,“剛剛阿起發消息過來了,問我們明天有沒有時間去陸家吃飯?!?lt;/br> “去陸家吃飯?”傅景庭蹙眉,顯然不明白為什么要去陸家吃飯。m.</br> 這絕對不可能是陸起讓他們去的。</br> 陸起要叫,也只會叫小葉子一個人,不會叫他。</br> 所以叫他的,應該另有其人。</br> 想到陸起的父母,傅景庭挑了下眉,“陸夫人讓我們去的?”</br> “你怎么知道?”容姝驚訝的看著他。</br> 這男人真的太聰明了,很多事情,她都只說了一個開頭,然后他就把后面的都猜到了。</br> 難怪傅氏集團在他的帶領下越發強大。</br> 這么聰明的掌權者,集團能不進步么?</br> 傅景庭看著容姝眼中的驚嘆,低笑一聲解釋,“很簡單,陸起討厭我,不可能會叫我去陸家吃飯,陸家只有他和他父母,所以會叫我的,只有他父母了,而他父親身為一個男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叫我們過去吃飯,那剩下的,就只有陸夫人了?!?lt;/br> “這推理厲害。”容姝又對男人豎起大拇指,“你要不是出生在傅家,估計你當偵探或者刑、警最合適?!?lt;/br> 傅景庭走過去坐下,大手一勾她的后腦勺,在她額頭就落下了一個吻,“謝謝寶貝夸獎?!?lt;/br> 他這句寶貝,叫的容姝是雞皮疙瘩直冒。</br>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尷尬的瞪了他一眼,“別叫我寶貝,很難為情啊。”</br> 她都是二十七的人了,又不是幾歲的小朋友,也不是剛處在熱戀期的還沒完全成熟,喜歡被男朋友叫寶貝兒的小女孩兒。</br> 總之,她被叫做寶貝兒,還真不習慣。</br> 有種老樹裝嫩的感覺。</br> 還有就是這男人這句寶貝,又是從哪里學來的?</br> 他平時一副清高冷傲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叫寶貝兒的人。</br> 但現在,這句寶貝,偏偏從他嘴里叫了出來,語氣還低沉撩人,聽的讓她尷尬不好意思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被蘇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