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她一邊思索,該用什么借口,把爸媽帶走。</br> 畢竟他們也才來這里沒多久,餐桌上還有好多菜沒有吃,如果沒有特殊的理由,爸媽肯定是不會走的。</br> 得想個合情合理,不會被懷疑的理由才是。</br> 只是這樣的理由,顯然不是那么好找的。</br> 正當顧漫情心里越發煩躁的時候,顧夫人突然開口了,“漫情,你怎么了?臉色怎么突然這么蒼白?”</br> “我沒......”</br> 顧漫情抬起頭,正要回答沒事,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亮光閃過。</br> 是了,臉色蒼白,這不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借口嗎?</br> 想著,顧漫情嘴角勾了勾,但又怕被發現,就很快又收斂了下來,然后突然臉色一變,把手抓在心口的位置,一副極為難受的樣子。</br> 見狀,顧耀天夫妻都被嚇到了,雙雙站了起來。</br> “漫情,你怎么了?”顧夫人急忙繞過餐桌,往顧漫情這邊走來。</br> 顧耀天雖然沒有開口,但臉上的緊張之色卻絲毫不加掩飾。</br> 顧漫情看到他們果然擔心了,眼神閃了閃,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br> 但這還不夠,還需要再添一把火。</br> 思及此處,顧漫情假裝更加不舒服的喊出了聲音,身體也逐漸往地上蹲去,仿佛突發了什么疾病,即便要不行了一樣。</br> 這樣,還真的唬住了顧耀天夫妻,把顧耀天夫妻嚇得不輕。</br> “漫情,你到底怎么了?”顧夫人急的要哭了。</br> 顧耀天更是把顧漫情從地上抱了起來,也急忙問道:“是啊漫情,快說,哪里不舒服?別嚇我們。”</br> “爸......”顧漫情抓著心口,劇烈的喘息著,兩眼死死瞪大的望著顧耀天,嘴巴顫了顫,虛弱無力的回道:“我......我好難受,我......”</br> 話音突然戛然而止。</br> 只見顧漫情靠在顧耀天懷里‘暈’了過去。</br> 顧耀天晃了她一下,都不見她有反應。</br> 這把顧耀天嚇得魂都飛了,“漫情!”</br> “老公,快,我們快帶漫情去醫院。”顧夫人也擔心的眼眶都紅了,急忙提醒道。</br> 顧耀天這才找回了些許理智,連連點頭,“對,醫院,去醫院,走,我們趕緊走。”</br> 話落,兩人抱著顧漫情,快步往包廂大門走去。</br> 走廊上,傅景庭依舊靠在包廂門邊的墻上抽著煙。</br> 這支煙,他差不多已經抽完了,卻遲遲沒有掐滅回包廂,而是一直盯著對面的某個包廂,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br> 剛剛顧漫情回了他的消息,說很快就會把顧家夫妻帶走。</br> 他都要看看,她到底會多久才能做到。</br> 傅景庭輕吐一口煙霧,把煙放到旁邊吸煙箱上面的煙灰缸上,手指輕輕點了點煙桿,煙灰便自然脫落,掉在了煙灰缸里。</br> 隨后,對面的某個包廂傳來了一絲動靜。</br> 傅景庭本來還打算再抽一口煙的,但聽到這聲動靜后,他突然改變了主意,直接把煙頭用力的在煙灰缸里摁了摁,把煙摁滅。</br> 剛滅完,把煙頭丟進煙灰缸里,斜對面的一間包廂大門就打開了,一對讓傅景庭熟悉的夫妻抱著一個人,從里面急急忙忙的出來。</br> 傅景庭一眼就認出,那對夫妻是顧耀天和顧夫人。</br> 至于顧耀天懷里抱著的人。</br> 傅景庭雖然看不到臉孔,但也能知道是顧漫情無疑了。</br> 看顧耀天夫妻那焦急不已的樣子,依舊顧漫情被顧耀天橫抱著出來的樣子,看樣子顧漫情是‘突發急癥’了啊。</br> 當然,傅景庭知道,這肯定是顧漫情裝的,是顧漫情特地想出來,讓顧耀天夫妻離開這里的借口。</br> 不然哪能這么巧,他前一秒才說了讓她離開,她后一秒就病了?</br> 傅景庭看著顧家三人離開的方向,薄唇勾出一抹涼薄的弧度。</br> 顧家夫妻兩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顧漫情身上,所以倒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出來后就直接往樓梯那里去了。</br> 不過這倒也好,萬一顧耀天夫妻看到了他,跟他對峙起來,把小葉子引出來就不好了。</br> 傅景庭最后看了一眼顧家三人消失的樓梯口,淡淡的收回目光,轉身回了包廂。</br> 容姝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笑著開口,“回來了?”</br> “嗯。”傅景庭眉宇間的寒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目柔情。</br> 容姝拍拍他的椅子,“你這一趟,去的可真夠久的。”</br> “回來的時候,看了場戲。”傅景庭坐下后回道。</br> “看戲?”容姝先是一愣,隨后來了興趣,正打算問他看了什么戲,就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煙味兒。</br> 是的,煙味兒。</br> 這種煙味兒不像普通香煙那樣,煙味兒特別濃郁且難聞。</br> 相反,它有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還挺好聞的。</br> 因為這種煙是特制的,如果不是聞過,一般人根本都不知道,這居然是香煙的味道,可能還會以為,是什么香水味兒呢。</br> 而她,就恰好聞過這種香煙味,就是從他這里聞到的,因此她才一下子就聞出了他抽煙了。</br> 并且她也知道他有抽煙的習慣,只是沒什么煙癮,所以平時,她也沒怎么看到過他抽煙,久而久之,她幾乎都忘了,他還會抽煙。</br> 現在突然又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香煙味兒,讓她這才想起來,狗男人還是個煙鬼。</br> 瞬間,容姝表情不好了,盯著男人,語氣森森的開口,“抽煙了?”</br> 傅景庭見狀,心里暗道不好,她好像對他抽煙一事,有些不滿呢。</br> 傅景庭下意識的想要說自己沒有抽,但他有明白,撒謊沒有意義,身上的味道騙不了人。</br> 在說,剩下的煙還在他口袋里呢,他要撒謊,她肯定立馬就能從他口袋里,把剩下的煙掏出來。</br> 到時候,氣氛可能會更加嚴肅。</br> 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承認呢。</br> 想著,傅景庭輕咳一聲,聲音有些心虛的回道:“抽了。”</br> “果然啊。”容姝皺眉,表情更加不好了。</br> 傅景庭偷偷瞄她,“你不喜歡我抽煙?”</br> “當然不喜歡。”容姝抿了抿紅唇看著他,“誰喜歡自己在乎的人抽煙?抽煙損害身體你不知道?”</br> “知道。”傅景庭點頭。</br> 容姝眼睛一瞪,音量也拔高了,“知道你還抽?”</br> 傅景庭摸摸鼻梁,沒接話。</br> 他心里明白,這種時候接了話,無疑是火上澆油。</br> 容姝冷冷的看著男人,“以前你抽煙我是知道的,但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復合,所以你抽煙,抽多少,哪怕抽死了我也不管你,畢竟你不是我的誰,但現在不一樣,我們在一起了,我就得對你的身體你的健康負責,所以你抽煙我絕對不允許,而且我看你好久都沒抽了,還以為你早就已經戒掉了呢,沒想到居然是我想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