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總覺得,他說這些,是有種跟她比輸贏的感覺。</br> 罷了罷了,看在他剛剛去前臺兌獎,她不跟他計較。</br> 想著,容姝白了男人一眼,“誰讓你非要進來的?我都問你了,說要不要回去,你偏要進來。”</br> 一邊說,她一邊打量著電梯里的環境,額角滑下幾條黑線。</br> 別說,外面大樓已經夠粉紅了。</br> 不料電梯居然也是粉紅的。</br> 剛剛進大廳的時候,她也看到大廳里幾乎都是粉色的,那這樣看來,整棟大樓,里里外外,幾乎也都是粉紅色的。</br> 估計,這已經算是全世界粉紅色最多的建筑了吧?</br> 本來,粉紅色是充滿了青春夢幻的少女色彩。</br> 但現在這么多粉紅湊在一起,反而有些閃眼睛了。</br> 她現在都已經受不了,想逃離這里了,過去那些住進酒店的男士們,又是怎么忍受這么多刺眼的粉的?</br> 而且,網上還一致好評呢。</br> 想不通!</br> “我是個有原則性的男人,答應你來酒店,自然就不會食言,所以這家酒店在讓人辣眼,我也不能走。”傅景庭看著容姝,說的一臉認真。</br> 容姝扶額。</br> 這狗男人,居然把鍋甩在她頭上。</br> 明明是他提出要來這里的,讓她答應的。</br> 怎么他這話說的,好像是她要求他來酒店的一樣。</br> 容姝看傅景庭的眼神,充滿了鄙夷。</br> 傅景庭自然看到了,知道她為什么這么看自己,心里多少也有些尷尬,輕咳一聲,把頭轉向另一邊。</br> 那樣子,擺明是心虛的表現。</br> 其實,他不走,是因為有程淮當初說的話。</br> 程淮那家伙,之前是個花花公子,帶過女朋友來這里的。</br> 有一次程淮約他喝酒,他去了,喝到一半,程淮開始天馬行空的跟他聊了起來,其中就有聊到這家酒店,說這家酒店體驗特別好,里面的設備很刺激,是情侶之間的福音。</br> 當時他對于程淮講的這些感到厭惡惡心,沒有聽太多,更加沒有想過來這種地方。</br>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小葉子,再加上中了這個獎,突然就想起了程淮當時說的,然后就心里有了沖動,想和小葉子來體驗一下,到底有沒有程淮說的那么刺激。</br> 要不是為了這個,他在看到這棟酒店那奇形怪狀的樣子時,扭頭就走了。</br> 畢竟那樣的建筑,以及這粉的晃眼睛的顏色,實在是每分每秒都在沖擊著他的忍耐力。</br> 所以,但愿這家酒店真的跟程淮說的一樣,不會讓他失望。</br> 不然,他第二天就把這酒店收購下來,全部改裝,從情侶酒店,改成商務酒店!</br> “到了!”傅景庭看到電梯停了下來,開口提醒著。</br> 容姝不知道他們的房間在哪一樓,她沒問,男人也沒說。</br> 所以自然是男人說到了就到了。</br> 傅景庭牽著容姝的手走出電梯,一走出去,容姝就被外面的景象驚呆了。</br> 原本她以為,酒店的建筑,以及大廳和電梯里那夸張的粉紅色裝修,已經夠挑戰人的視網膜的。</br>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總統套房的走廊,裝修的更加夸張浮夸,比大廳更晃眼睛。</br> 那一個個愛心圖案,一個個情侶玩偶,居然每隔一米都能看到,還是不重樣的。</br> 容姝嘴角抽的厲害。</br> 傅景庭更是面無表情,但實則呼吸都急促了起來。</br> 天,這都是什么跟什么?</br> “走吧,也許到了房間就好了。”容姝半遮著眼睛,不想看這浮夸的走廊裝修。</br> 她在想,到底是這家酒店的老板審美不行,還是請的設計師什么不行。</br> 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酒店裝成這樣?</br> 情侶酒店,有一些情侶題材的裝修東西就夠了。</br> 但偏偏,酒店老板,或者是設計師,都恨不得把這個世界上,所有代表著情侶的有關東西,都給一股腦兒的裝修了進來。</br> 然后就造成了現在這種夸張凌亂毫無美感的裝修結果。</br> 總之,這么辣眼睛的裝修,居然生意還不錯!</br> 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br> “房間會好一點?”聽著女人自我安慰的電話,傅景庭薄唇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走廊,“這些還不足以說明,房間會更辣眼嗎?”</br> “......”容姝又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自己騙自己,好讓自己心里好受些。”</br> 畢竟,她從來就沒有奢求過,房間的裝修能好一些。</br> 傅景庭揉了揉眉心,“好了,不說了,走吧,先去看看。”</br> “嗯。”容姝點頭。</br> 兩人很快來到了套房門口。</br> 房門也是粉紅的。</br> 容姝直接別過頭去不看,讓男人獨自一人面對算了。</br> 反正房卡在他手里。</br> 男人看著女人的動作,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無奈一笑。</br> 這小沒良心的。</br> 傅景庭一邊在心里寵溺的說了容姝一句,一邊拿出門卡,將房門打開。</br> 滴的一聲,房門開了。</br> 剛打開一條小縫隙,容姝就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兒從房間里面散發了出來。</br> 那香味兒,出奇的好聞,讓她忍不住將頭轉了回來,多聞了幾下。</br> “好香啊。”容姝聞到這股香味,眼睛微微有些發亮的說。</br> 傅景庭點頭,“是很香。”</br> 他這個對香味不是很敏感的人,都覺得這個香味很想,聞著也沒有絲毫不適。</br> 這算是他進來這家酒店這么久,第一次感覺到好印象了。</br> 容姝忍不住又聞了幾下,“我原本以為,這家酒店裝修這么......浮夸,我還以為,即便有香水,香味兒肯定也是特別濃郁,濃郁到聞著膩人的那種,現在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br> “是有些讓人意外。”傅景庭嗯了一聲也說。</br> 容姝笑了笑,“我突然對房間,有了一點期待了,也許真的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糟糕呢。”</br> “那就看看,”傅景庭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把另只手放到門板上,用力一推。</br> 門開了,房間里的燈,自動亮了起來。</br> 那一瞬間,容姝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宇宙中。</br> 她站在門口,看著房間里的一切,驚呼出聲。</br> 就連傅景庭,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br> 只因為,房間的裝修,居然真的跟外面走廊不同。</br> 外面走廊和大廳的裝修,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夠想得出來的,而房間里的裝修,卻完全是一個室內設計師的最高水平了。</br> 這是一件星空宇宙主題的總統套房,墻壁上各種星球圖案,再加上頭頂藍紫黑集中代表著宇宙神秘色彩的氛圍燈一照射,就好像,他們真的來到了宇宙。</br> 而且就連房間里的床,也是圓形,上面掛著各種星空圖案,好看至極。</br> “好美啊。”容姝眼里滿是房間里的美景,把手從男人的手里抽出來,驚喜的往房間里走去。</br> 傅景庭關上房門,也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滿意的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