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亥看著辰太妃,滿眼失望地說道:“你以為你另外兩個兒子,就能夠置身事外嗎?”
“朕告訴你,前不久,朕也查到了六、九王參與十王之事的罪證。”
“他們很早就加入了十王,自以為天衣無縫,隱藏的完美,卻不知道,朕早就掌控了全局。”
“他們每天多上一次廁所,多吃一頓飯,吃的是什么,朕都清清楚楚。”
聞言,辰太妃的神情激動起來,她的面色也陡然變化。
她忽然猛地沖過來,抱住趙亥的雙腿跪了下來,“陛下,陛下您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把六王跟九王也一起拉下水?”
“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是無辜的啊!”辰太妃聲淚俱下,仿佛比竇娥還冤。
“他們根本就目不識丁,毫無任何心胸、威脅,也什么事都辦不成。”
“即使如此,陛下也還是不愿意放過他們嗎?”
趙亥冷冷地說道:“這一切,你不要來問朕,而是要去問你的那個寶貝兒子十王。”
“他自己不好過,也讓別人沒了路可以走。”
“你反而到這里來譴責起朕來了。”
此時辰太妃心中如遭雷擊,忽然就沒了力氣,癱軟在了地上,她此時毫不注意什么儀態了,就平靜地躺在地上,雙眼之中都是絕望。
趙亥把臉轉到一旁去,不愿意看到那個風華絕代的辰太妃,變成了如此模樣。
她這個樣子,是個男人見了,都會覺得心疼。
趙亥揮一揮衣袖,“你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以慢慢考慮。”
“除夕夜的夜宴,朕知道十王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恐艾還會有最后一博,這也是他最后的自斷生路之關節。”
“若是你愿意揭露一切,承認一切罪行,用心悔過的話。”
“那么朕還可以讓六王、九王活命,讓你活命,他們還可以繼續做他們的閑散逍遙王爺,你覺得如何?”
辰太妃聞言,雙目之中顫抖了一下。
很顯然,趙亥的話,是對她起到了作用的。
她的腦海深處,當即開始糾結了起來。
不管是十王、九王還是六王,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丟掉哪一個,她都舍不得。
可是眼下就是,丟一個,和全部丟掉的差別。
她凄美的臉上,閃過一抹哀慟。
她終于明白了,自己不管多么努力,多么討好趙亥,都無法改變他的主意。
欺君罔上,謀逆試圖弒君之罪,絕不是自己可以改變的,這已威脅到了皇權根本,趙亥是勢必要鏟除了十王的。
她忽然坐起身來,看向趙亥,雙目深沉無比,“你成長得實在太快了。”
“快到我們來不及反應,快到所有人都被你打了個措手不及,又或者是,你一開始就在偽裝。”
“總之,我們所有人都輸了,輸在了你的偽裝,輸在了你的布局之下。”
趙亥輕輕一笑,轉過身去,平靜地說道:“這一切,還得要感謝你的兒子十王趙皓,不是他的話,朕還不能夠這么快的洞悉一切。”
她此時此刻,看著趙亥,心中顫栗。
因為,她已在趙亥的面前,沒有絲毫的反抗余地了。
她臉色蒼白,半跪在地上,面容憔悴,面露絕望之色,“是不是哀家真的告訴你,你就真的能夠信守承諾,放過六王跟九王?并且還讓他們一輩子能做閑散王爺?”
趙亥點點頭,“那是自然。”
“這么長時間以來,只有你們騙朕,沒有朕騙你們的事,朕既然說出來,就一定做得到。”
“他們既然沒有釀成大錯,自然是可以保得一命的。”
……
深夜到來,悔過之中依舊是燈火通明。
趙亥這兩個月,基本上沒有怎么合過眼。
不斷接見著來往的太監們。
這兩個月的時日里,宮中深夜,常常有各種人在悔過殿內地走動,神秘無比。
十王趙皓此時的面容,比起前兩個月的時候,已顯得如此憔悴,雙目之中的精芒,也沒有那么強烈了。
他這兩個月,可以說是殫精竭慮。
“九江兩線的兵力,已被劉玉兒手底下的人策反了。”
“他們現在,竟然公開對抗王庭,一副反賊的嘴臉。”李當歸跪在地上,臉色難看地說道。
這已經是連續好幾天傳來的第五次的噩耗了。
對于趙皓來說,這個消息已經不能再壞。
咸陽城周邊的勢力,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就被劉玉兒全部拿下來了。
趙亥嘴角泛起譏諷的笑容,“千算萬算,沒想到被這劉玉兒反將一軍。”
“明明是喪家之犬,卻還能有如此威力,是我小看了你。”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趙亥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這兩天,夜里常常喝酒,不然,心中不能安定下來。
他在恐懼。
“不過,也沒那么重要了。”
等到除夕夜的時候,就是最后一搏的時候。
“若是事成,那么所有人都要死。”趙皓目光之中,閃動著強烈的仇恨。
“若是敗了,不過一死而已,人生自古誰無死呢?”
“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趙皓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趙皓現在,幾乎接近了瘋狂的地步。
他將手中所有的籌碼,都拿了出來,準備進行一場豪賭。
他策劃了一場巨大的兵變,動用了他所有一切能夠動用的資源和力量,只能進行這一次。
他希望,能夠通過這一招逆轉乾坤,逆轉勝負。
為此,他不惜把他的親兄弟六王跟九王也一起拉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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