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攝政王之太子要納妃 !
他這話一出,便怒氣沖沖地就打算出兵,而且是生氣之下就要帶兵親征,都沒打算派個人出去。這下他手下的權臣們就慌了,趕緊跟上去,揚聲開口道:“我王,您冷靜一些!倘若這是赫提緒的陰謀,那您眼下,就這么帶兵出擊,這不是給赫提緒幫忙了?”
說著這話,他們幾個人都慌慌張張地跟著耶律阿奇的馬,伸長了脖子表達自己的意見。
然而耶律阿奇眼下的怒火已經沖到了頭頂,根本不可能平息。他回眸掃了他們幾人一眼,咬牙怒道:“本王不想管這些該死的國書,到底是赫提緒寫的還是安卓格寫的,到底是安卓格不知死活打算挑釁本王,還是赫提緒的陰謀,這些本王都不想管!本王此去,只要將那兩個小兔崽子都殺了,定能泄了本王心頭之恨!”
也許真的就是安卓格寫的,也許是赫提緒寫的,但不管是誰寫的,只要把他們兩個都給殺了,這件事情不就結了?他耶律阿奇也不是傻子,明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有問題,可能是赫提緒的詭計,還傻不拉幾地沖上去,給人當槍使,去對付安卓格。所以只要趁著樓蘭這時候亂成一鍋粥,他帶兵去把這兩個人都殺了,不管這國書到底是他們誰寫的,這都也沒那么重要了不是?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些國書都是洛子夜寫的!安卓格和赫提緒,全部都是冤枉的。
那權臣們一聽這話,思索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可有一人接著卻道:“我王,您的這句話,雖然是有道理,只要您帶兵攻破了樓蘭,把他們兩個都殺了,不管這東西是誰寫的,這個仇我們都能報了。可是眼下還有一個問題,那便是此事攝政王殿下還都完全不知道,我們這樣貿然動兵,這要是傳到攝政王殿下那里,觸怒了攝政王殿下,這會不會……”
想起來鳳無儔也許會動怒,那權臣的眉心很快地皺了起來,并且擔心得不能自抑,畢竟戎國和其他幾個部落擅自動兵爭奪地盤的前車之鑒,還沒發生多久。
耶律阿奇也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問題他也不是沒想過,更不是完全不擔心,但他只沉默了幾秒鐘,便很快地道:“可不管怎么說,眼下出兵對于我們科爾沁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這時候樓蘭正亂著,不論是為了報樓蘭這么多年來跟我們的積怨,還是出于政治的考量,趁機攻占樓蘭的土地,我們這時候都應該出兵,只是顧忌攝政王殿下,本王才未敢妄動。眼下有了這八道辱罵本王的國書,就是攝政王殿下知道了此事,本王也有話可以為自己申辯!”
“話雖是這么說,可臣下認為這時候還是應當先遣人去請示攝政王殿下,問問攝政王殿下就此事的意見比較穩妥,否則……”按理說,就算是因為這個很生氣要出兵,也是應當等攝政王殿下的詔令,對方批準了之后,他們才能動手,否則就還是妄動兵馬,這不合規矩。
耶律阿奇很快地道:“可是攝政王殿下眼下離此地,一來一回也有三天路程,等請示完他,說不定這絕好的機會,我們就錯過了!本王等不了了,這口怒氣本王也咽不下,先行動再說吧。本王出兵之后,你們立即遣人去稟報攝政王殿下這件事!”
他這是準備先斬后奏了。
原本樓蘭亂成了一鍋粥,他早就想帶兵過去撿便宜了,就是因為顧忌著鳳無儔,所以才沒有動作,眼下這八道國書,等于是一個導火索,令他實在是憋不住了,眼下是非要出兵不可,除非鳳無儔站在這里攔著他,否則誰攔著他都沒用!
他這話一出,便是心意已決,那群權臣們心里還有許多話想說,但是看著他一臉堅決,這時候也不說什么了,只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退到一邊去了:“我等遵命,祝我王早日凱旋而歸!”
他們不再攔著,科爾沁的大軍,就這么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那群權臣們站在大軍的后頭,齊齊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大家的心里頭也是不明白樓蘭的人到底是發了什么瘋,他們樓蘭自己的局勢這么緊張的時候,不想著好好處理好自己的內政就罷了,還要撩撥原本關系就很不好的鄰居,難道樓蘭的那群蠢貨,就沒有想過其實他們科爾沁和隔壁的赫提,早就忍不住想去占便宜了嗎?
可仔細想想,安卓格應當不會這么傻,聰明如同赫提緒,應該也會料到這樣挑釁他們科爾沁,也許會激怒他們的王,令王想著把他們兩個都除掉了,也許就沒事兒了,于是直接帶兵攻打樓蘭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越想他們越是覺得此事有問題,但這問題應該的結癥在哪里,主因在何處,他一時半會兒地,還想不太上來。一眾人擔憂地看了一眼耶律阿奇的背影,只希望王這次出擊,是正當地要出擊,也將凱旋歸來,不會掉入敵人的什么陷阱。
……
“王,云南王不答應,并且說了,不論您拿什么財寶去換,他們也是不會交出圣晶石的。那是墨氏王權的象征,也是他們云南王這一脈在王室中身份的象征,所以,即便是再多的財寶和城池,也是換不來的!”閻烈站在王帳的中央,稟報了這么一個消息,他說著這話的時候,面上的神情十分淡定,一點訝異都沒有,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又繼續道:“云南王還說了,他并不敢忤逆您的意思,但圣晶石對于他們來說,意義實在
于他們來說,意義實在非同小可。若是真的交出來了,將無顏面對列祖列宗。所以,您若是一定要的話,他也就只能斗膽,請您踏著他的尸骨過去取了!”
閻烈稟報著這消息的時候,王座上的男人,手肘正擱在膝蓋上,靜靜地聽著。
等閻烈稟報完消息,他傲慢蔑然的眸光掃過來,魔魅冷醇的聲線,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重壓,嗤道:“他的意思,是認為孤不敢踩著他的尸骨過去?”
這話里頭,帶著幾分譏誚和輕蔑的味道,以及幾分危險的訊息,顯然是要動怒。
閻烈立即彎腰,開口道:“王,屬下覺得他不敢這么想,畢竟您的權威和脾性,天底下沒幾個人不知道。屬下覺得,他大概只是真心的打算拿命來保護這塊寶石!”畢竟這世上就真的有一種人,把榮譽看得比性命都要重要,云南王估計就是這么一個貨色。
他這話一出,鳳無儔倒沉默了。魔瞳闔上,魔魅冷醇的聲,緩緩地道:“既然他寧為玉碎……那就成全他吧。這世上許多人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卻很少有人明白,想要守護這些,至少他自己要足夠強大。在孤面前,強大兩個字,他還對應不上。那么,他自然要給孤讓路!”
云南王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他鳳無儔有他想要寵著的人。既然不得已只能站在對立,而且彼此都不愿意讓,那當然也只有采取強制的手段,甚至是讓一方消失。至于最終,應當誰消失,自然當憑借實力說話!
閻烈臉頰微抽,心里也是覺得洛子夜作孽,好端端地要人家的傳家寶做什么,這可好,一場大戰就……接著他眼角又是一抽,好像圣晶石很符合洛子夜說的璀璨如星光的寶石這個事兒,是自己稟報給王的。所以,比起作孽的程度,他自己也沒比洛子夜好上多少,或者說,真正作孽的人是他。
他對鳳無儔的命令,也沒什么意見,低頭道:“是!申屠王子已經在準備布陣了!”
他們其實都明白王在聽了這消息之后,也決計不會退卻。因為王從來強勢,他的話就是準則,他看上的人和物,那就應該都是他的,不服,就用實力說話。這一點沒什么可以爭執,也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所以這一戰,在所難免。
說到這里之后,門外一俊秀小哥,很快地踏了進來,那面上帶著幾分喜意。閻烈回眸看了對方一眼:“肖班,有急事?”
尋常要是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遣下人過來傳話,并且是先傳話給自己,再由自己轉達給王的,但是對方竟直接就進來了,怕是有什么著急的事了。肖班進門之后,臉上都笑意都遮擋不住,來不及回閻烈的話,就很快地單膝跪地,開口道:“王,老王爺讓屬下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屠浮子已經答應為您解開寒毒了,只是這需要幾天時間準備,也需要一些藥材,老王爺已經著手在安排了!”
攝政王殿下聞言,濃眉習慣性地皺起,沉聲問:“幾天?”
他這般一問,肖班很快地低頭回話:“說是七八天的樣子,若是順利的話,就在您生辰的前一個晚上!”事實上,從前王的生辰,大家都是不敢隨便提起的,因為他們這些作為王心腹的人都知道,生辰對于王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日子。
但最近不知怎么地,據說王近日竟主動讓閻烈準備為他慶生的東西,并且每每談及幾日后他生辰的事,他嘴角都會淡揚起來,令人輕易地探知他的好心情。于是他這時候,就很自然地提起生辰的事了。
果然,他這句話一出,攝政王殿下眉間的折痕,忽然散開了。
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冷醇磁性的聲,緩沉道:“告訴父王,就說孤知道了!”
肖班偷偷地抬眸,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看見對方揚起的嘴角,和眉宇間瞬間消失不見的折痕,嘴角微微抽了抽……果然,又高興上了!王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生辰的事情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以前可是旁人一提,他就要動怒的呀!
懷著一種納悶的心情,他低頭道:“是!”然后轉身出去了。
殊不知這時候低著頭的閻烈,正癟了癟嘴,那是很嫌棄的神情。旁人不知道王這是為什么,他當然是知道,還不是因為太子前幾天說要給王慶生,把這個人高興得聽見生辰兩個字,就仿佛發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這不,昨兒個準格爾部落,有個人進來奉茶的時候,險些潑到王身上。
王原是直接便命人將之拖下去,畢竟王的脾氣從來都不好,對方這樣的錯處自然是會激怒王。然而對方在被拖出去的過程中,高聲告饒,說了許多許多話,什么家中有妻兒老小什么的,他們攝政王府的人犯了錯,是不會這樣求饒的,但對方畢竟是準格爾的人,所以……王聽著他的那些話,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直到對方驟然說了一句:“兩個月之后就是奴才妻子的生辰,求攝政王殿下讓奴才陪她過完最后一個生辰再賜死奴才!”
生辰這兩個字出來,攝政王殿下傲慢的眸光,落到了對方真誠的面孔上,半晌,竟開口道:“放了!”
沒錯,就是放了!并且是兩個月之后也沒打算處理對方的那種徹底原諒。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可是從來沒有在王的身上發生過的,閻烈真心地覺得,最近生辰兩個字,似乎成了王的寬容點,不管說什么,只要談到這兩個字,他都會寬和許多。
許多。
正想著,驟然感覺到一道壓迫感十足的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
還未曾抬頭,便聽著攝政王殿下迫人的聲線,傳了過來:“還沒找到那個人嗎?”
那個人,自然是指帝拓先皇。閻烈眉心皺了皺,語氣也沉了下來,開口道:“王,沒找到。此人似乎是真的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若非您當時懷疑他是死遁,我們去探查了他的棺木,發現里頭的確是空的,我們幾乎都要懷疑,帝拓的先皇是真的死了!”
鳳無儔闔上雙眸,遮住了他魔瞳中的情緒,卻并不說話。
這下,閻烈也開始緊張起來,王眼下的反應。當然是對他們的表現不滿意。帝拓的先皇必然是沒有死,可是沒有死他們卻找不到,這說明什么?自然只能說明他們這些人,辦事不利!
他立即單膝跪下,道:“王,屬下辦事不利,請王處罰!”
在他們攝政王府,辦事不利和做錯事的時候,從來沒有求饒和請求寬限之說,只有請罪。錯了就是錯了,有罪就要認!
鳳無儔魔瞳緩緩睜開,魔瞳落到他的方向,卻并未看向他,也沒有談及要治罪的問題,只沉聲問道:“整個帝拓,全部找過了嗎?”
“全部都找過了,不管是大街小巷,還是官道,甚至是所有官家的府邸,還有皇城百姓們的住宅,甚至是整個帝拓我們都打聽過了,是否有小鎮近日去過新的人家落戶,撒網的面很廣,但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找到!”閻烈說著這話,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實在是不明白,帝拓的那皇帝老兒是上天了還是入地了,怎么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他這話說完,攝政王殿下魔瞳微斂,魔魅的聲線,緩緩響起:“還有一個地方,你或許沒有找過!”
此言一出,閻烈一怔,還有一個地方自己沒有找過?什么地方?他愣愣然單膝跪著想了一會兒,并大著膽子抬眸看了對方一眼,卻在看見對方那復雜神情的那一刻,驟然想起來什么,開口道:“駙馬府?”
是的,他的確是搜尋了帝拓所有官員的府邸,但是不管從眼下他們哪一國來說,駙馬都是不能在朝中做官的,所以駙馬并不在官員之列,也沒有被他們作為第一目標重點查看。而到了后頭,想著那是無憂公主嫁的府邸,王對無憂公主一向眷顧,所以他們就沒有去查看,給忽視了,眼下看這情況,這是……
想到這里,他立即道:“王,屬下馬上便派人去探查!”
“嗯!”攝政王殿下嗤了一聲,緩聲道,“盡快!孤的耐心,一向有限。”
“是!”
……
當耶律阿奇帶著大軍出發了之后,沒多久就迎面遇見了一隊人馬,帶隊的人是赫提部落的首領,沅野。
兩人在道路的分叉口,大眼瞪小眼,鑒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這兩個從來就跟樓蘭不合的國家,這么多年來關系一直都不錯,眼下見了面,自然是要問問。沅野先道:“科爾沁之王,好久不見!”
“也好久不見你了兄弟!兄弟,你這是打算……?”耶律阿奇說著這話,眼神看了看沅野身后的軍隊,又看了看他們行走的方向,好像也是往樓蘭去的。
沅野冷聲道:“攻打樓蘭!”
耶律阿奇眉心一跳:“兄弟,你也收到了樓蘭的八道挑釁國書?”不然他實在想不明白,還有什么理由能讓對方也跟自己一樣,直接就帶兵過來了,都沒請示攝政王殿下。
“什么八道,分明是十二道!”沅野臉一黑,鐵青著容色回了這么一句。
耶律阿奇眉心一跳,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比自己被樓蘭罵得還要慘的,莫名覺得心里平衡了許多。但兩個人這時候也都意識到這有問題!
對視了一眼,沅野忽然道:“本王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仿佛就是有人想算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