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攝政王之太子要納妃 !
盡管這時候,到到這個地步了,很顯然鳳溟是完全占了上風,而墨氏遠遠不及。就算這時候墨氏還不算完全落敗,但不管如何,有什么要求也是應該冥吟嘯直接開口提,墨氏不再有能耐說一個“不”字??墒?,也恰恰正因為如此,因為墨氏已經(jīng)敗得天慘,故而,在墨氏已經(jīng)被屠殺三城的時候,對方大概早就報了壯士扼腕之心,恐怕在這時候,看著潰不成軍的軍隊,反而不會妥協(xié)。
那么,這就需要談判。
冥吟嘯的眼神,在那張藥方上落了幾秒,看見了上頭的幾味藥:“午夜魔蘭,墨梅杉,陽紫嵐?!逼渌牡故且恍┍容^常見的,而這三樣,的確都是墨氏的至寶。
他凝眸看了一眼百里瑾宸,靡艷的聲線,緩緩地道:“這些藥物只有墨氏有嗎?”
就目前他們聽說的,似乎這幾株藥材,都只有墨氏有,而且這三味藥,有且只有一株。乃是當年的藥王嘗遍百草,試便天下毒藥,在臨終之前贈與墨氏先祖的。全部都是獨一無二,不可復制。但這時候,這些藥,就當真是只有墨氏有,而沒有其他的人有嗎?
他覺得,自己或許是不知道,但是百里瑾宸作為神醫(yī),也許是有辦法的。
百里瑾宸聞言,只淡淡掃了他一眼,淡漠的聲線,緩緩地道:“午夜魔蘭天下還有一株,但那一株,是在另外一塊大陸南齊的攝政王即墨離所有,如今已為我嫂子所得,用來救她的大哥。而另外兩味藥,到目前為止,至少作為我,只聽說過墨氏有?!?br/>
他這段話,對于神醫(yī)來說,真的算是很長了。
他素來沉默寡言,這段時間,因為洛子夜的事情,已經(jīng)不知道說了多少話,做了多少解說。若不是平常的時候,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軒轅無幾乎都要懷疑他們家公子,是不是被人給掉包了。
他這話說完,冥吟嘯也算是明白了眼下的情況。所以,到這時候,要是真的想治好小夜兒,不談判也是不行了!
默了片刻之后,他倒也很干脆,偏頭便吩咐道:“告知青城,歇戰(zhàn)。遞交國書談判!”
畢竟不管怎么說,治好她才是最要緊的。
“是!”下人們領(lǐng)命,很快地便去傳遞消息。
……
當天下諸侯國,都等著看這一場大戲,等著看鳳溟是不是真的會把墨氏的九鼎搬走,搬到鳳溟的時候,忽然就傳來了兩國已經(jīng)歇戰(zhàn),要談判的消息,所有的人全部都震驚了,未曾想到,在就鳳溟即將要贏的時候,冥吟嘯竟然動了談判的心思,許多人都表示并不能理解冥吟嘯的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這個消息既然傳了過來,并且兩邊也終于暫時歇戰(zhàn),戰(zhàn)場上也沒有繼續(xù)打斗的消息傳回來,這便也預示著,他們是在告訴所有人,這個消息是事實,兩邊的人馬,的確是打算歇戰(zhàn)談判。
于是,民間一些妄議政治的人,就開始隨便推斷了,不少人都覺得,是冥吟嘯打了一半之后,終于意識到自己要是真的把九鼎給搬走了,接下來一定會面臨天下諸侯的討伐,就算是鳳溟再強大,也勢必受不住這個,到時候一定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能取代墨天子不說,還指不定把鳳溟給害了。大家猜測著,他估摸著也就是為了這個,才選擇了歇戰(zhàn)。
有人這么猜測,接著就有人覺得有理,再接著就到處傳,說的全部都跟真的一樣,大家差點就全部相信了。
不過,這些話,到底也都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閑著沒事兒看看熱鬧,在旁邊吃瓜嗑瓜子就得了,然后茶余飯后,隨便說得一點話。在政場上和各國的朝廷,也都沒人敢真的胡說八道點啥,或者是人身攻擊冥吟嘯,都很擔心把戰(zhàn)火引到他們身上。
而這段時間,也是因為這天下間的戰(zhàn)局,實在是太熱鬧了一些,天曜和帝拓新君登基,都未曾邀請各國前去參加,大概是懶得邀請,也不排除是不屑,誰都不知道這兩國的國君在想啥。不過這時候就是他們邀請,這么緊張的局勢,各國的諸侯和皇子們,也沒有膽子隨便在這種時候在外頭亂跑。
誰知道自己從哪家的軍營經(jīng)過的時候,會不會正巧遇見對方吃敗仗,然后把自己給綁了,要求自己的國家出兵相助?這樣不就虧死了?所以這一切都太難說了,根本就是在任何時刻,都能夠隨時發(fā)生的可怕的事情,為了他們的生命安全,為了他們祖國的軍事力量能夠得以保存,他們都選擇了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待著。
于是,登基大典的情況,就是鳳無儔和洛小七沒有邀請他們,他們也沒有屁顛屁顛地自己要去參與。
說起這個,大家很快地就又想起來,之前帝拓的國君去世的時候,舉國殤,舉辦葬禮,他們也都沒有去。準確而言是帝拓上兩位國君的葬禮,他們都沒去,第一次是因為死的是鳳無儔的父皇,那個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那樣對待,實在是為天下人不恥,也沒人愿意參加他的葬禮。大家都只是送了個禮物過去,意思意思一下。
這回撞上亂世之秋……
他們就是禮物都沒敢亂送,怕送錯了什么,反而惹得對方不高興。也就是各家派人帶著幾百箱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簡單干脆地送了錢表示哀悼和祝賀。并且在路上送錢的人,還非常地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很害怕自己會不會遇見哪國在打仗之中,正好糧草或者軍費缺乏,把他們給打劫了。
總之,大家就是在一種非常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度過了這一段日子。
眼下在聽說墨氏和鳳溟仿佛要開始談判的時候,大部分的人心里都是高興的。諸侯國大部分國家都很小,就是到時候大家一起去討伐鳳溟,換個皇帝當,也輪不上他們自己,還要出兵出力,其實也是很辛苦的。不如就讓他們趕緊歇戰(zhàn),自己也好不用每天都活得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
所以,一聽說要談判,還有不少國家的國君,這時候直接都發(fā)函表示了祝賀。
這都還沒開始談,也還沒談成功呢,他們就開始祝賀了。
……
“王!冥吟嘯帶領(lǐng)鳳溟大軍攻打墨氏,原本是占了上風。但是不知何故,今日他們開始談判了。鳳溟要談判的國書,遞交給墨氏之后,墨氏答應了,談判的日子,定在今日!”閻烈跪在大殿之前,開口稟報。
而大殿的正中央。
高高的龍椅之上,那人正坐著。依舊是一襲墨袍,鎏金色的暗紋,在衣襟上勾勒,仍是那一副張狂傲慢的模樣。在這個時代,以黑色為尊。禮服的顏色越深,便越是能表示穿著者的身份高貴,越是穿得五顏六色,反而身份越低。只有少數(shù)的君王,會選擇明黃色的龍袍,大部分的君王,基本上都是選擇黑色,而鳳無儔,從前做權(quán)傾天下,一人怒而諸侯懼的攝政王殿下之時,便已經(jīng)習慣穿黑色,如今登上了皇位,便更要穿這個顏色了。
他聞言,眉梢未動,嘴角揚起幾分蔑笑,沉聲道:“讓冥吟嘯給墨氏一點教訓也好,而如今談判,對鳳溟,對墨氏,都好!”
他這話一出,閻烈立即低下頭,表示贊同。
的確,鳳溟這時候雖然的確是顯得非常厲害,就是龍昭都擋不住,但是龍昭這時候其實并沒什么大動作,主要還是因為墨氏沒有真正傾覆,要是對方真的將墨氏怎么樣了,其他的國家,就是礙于面子,也都不會不動。包括作為與鳳溟并列第三大國的他們,帝拓王朝,也不可能不動。從政治的因素來考量,眼前的情況就是這樣的,所以冥吟嘯選擇談判,其實是正確的做法。
的確是對鳳溟對墨氏都好,至于他們具體為什么談判,兩邊倒是都瞞得很好,沒讓外面的人探知。
而閻烈聽完這話之后,又悄悄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攝政王殿下,卻因為高度和方位的問題,只能看見那人傲慢的下巴。他有點小心翼翼地問:“那……王,關(guān)于……”
說到這里之后,他忽然不說話了。
提到冥吟嘯,就連他閻烈都會很快地想起來洛子夜,那個正跟在冥吟嘯身邊的人,但是王竟然似乎根本就忘記了這個人似的,提都不提,只蔑然評價鳳溟和墨氏之間的戰(zhàn)局。這也讓閻烈很快地想起來,自從那日,他們看見冥吟嘯和洛子夜的親昵之后,王選擇了離開,那之后,王就再也沒有提過洛子夜這三個字,也不曾提起任何跟對方有關(guān)的事情。
尤其在回了帝拓,登上王位之后,王要了一塊巨大的碧玉寶石,放在他自己的寢殿,從此不讓任何外人進入他的寢殿,每日都會獨自在寢殿中待上幾個時辰,就連他閻烈,也不知道對方在寢殿之中做什么。
但每日都會送一些玉石的粉末屑出來,就旁無其他。
這樣一個突然而來的古怪癖好,不僅僅他閻烈不能理解,就是老王爺也常常皺起眉頭,表示十分驚訝,并且完全不知道王到底是在打干什么,問也不多說,他們都有點擔心,擔心王受不住打擊,但除了這一點異常之外,王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表現(xiàn)。就眼下看起來,這個人比他們所有的人,想象得都要平靜得多,平靜地不像話,也才更讓他們擔憂。
而從前不知道鳳無儔習性,剛剛迎來這個新主子的宮人,更是覺得古怪不已,不知道為什么新君會有這樣的愛好,每日都會花好幾個時辰,將自己關(guān)在寢殿里,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大家也都只敢瞎猜,并不敢多話。
“嗯?”鳳無儔聞言,下巴微揚,只發(fā)出了這么一個單音節(jié)。眼神都未曾落到閻烈的身上,但也是在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閻烈默了片刻,最終開口道:“沒事!”算了,既然王已經(jīng)不提,他也沒有再提起的必要。只是他覺得,以王的脾性,不會就這么輕易地放棄,所以他才覺得這件事情更加難懂,可他們也不希望王一直在這件事情上糾結(jié)所以,如今王不提,其實也挺好的。
他這么一說,鳳無儔也并未多問什么,魔魅緩沉的聲線,緩緩地道:“退下吧!”
“是!”閻烈后退了幾步,很快地從大殿中退了出去。
當坐在王座上的人,那雙魔瞳盯著對方,從大殿中退出去之后。那嘴角才終于淡揚,泛起幾分若有若無的笑,那似乎是自嘲和苦笑,低下頭,掃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烈酒,拿起酒杯,便喝了起來。
閻烈懷著納悶的心情,從大殿退出去之后,便在門口遇見了閩越。
他往外頭走,閩越也跟他一起走,走了幾步之后,他腳步忽然頓住。掃了一眼閩越,輕聲道:“閩越,我覺得王有點不對勁!”
是真的不對勁,按照王的性格,不該是這樣的。
閩越何其了解閻烈,又何其了解鳳無儔,聽對方這樣一說,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閻烈想要表達的意思。他輕聲開口道:“你是覺得,王淡定得不像話。若是換了從前,以王的性子,哪怕洛子夜愛上的,真的是嬴燼,不,是冥吟嘯。王也會不惜一切,將她搶到自己身邊?”
“不錯!”那才是他認識的王,所以這時候,王的這個態(tài)度,完全就讓他吃不準,甚至還很是擔心。
閩越輕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當日王從皇宮將洛子夜救出來的時候,她一心求死,沒有任何求生之念。好端端,王救她出來了,她反而沒有求生之念了,這說明什么?王認為她是不想繼續(xù)跟王糾纏在一起,所以那時候就承諾了,只要她能醒來。王從此不再束縛勉強她,也不再愛。而王說完這話,她果真就有了求生的欲念!”
閩越說到這里,竟笑了起來,那笑容也是無奈而嘲諷。
旋即,他補充道:“王如今,是在踐諾罷了!”
只是,王真的能做到他說的,不再愛嗎?
閻烈聽到這里,登時便覺得自己喉頭一哽,當日王將洛子夜從皇宮里頭救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去千里峰的路上,想去跟肖青、肖班回合,告訴他們不要上了敵人的當,所以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眼下聽閩越這么一說……
他默了片刻之后,開口問道:“這就是為什么,那日我回來之后,我責罵洛子夜,你卻攔著我,甚至還隱隱維護他?”
那時候,閻烈就覺得很奇怪,閩越明明比自己更加討厭洛子夜,對方怎么會忽然開始維護她,并且那意思,就是讓自己不要再說了。
但,要是眼下這樣的話,他就真的明白了。
“不錯!”閩越點點頭,很快地應了一聲,旋即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開口道,“閻烈,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我們再多說什么都是無用,既然王自己已經(jīng)不再提,我們也不必多提了。提起,不過是徒然讓王不快罷了!”
一段已經(jīng)能揭過的往事,也實在是沒有必要一再提起它,他們這些旁觀者有時候都受不住,何況是作為當事人的王呢?
他這話一出,閻烈也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既然王自己都不再提,他們也不必再提了。說不定真的有一天,王能夠做到他所說的,不再去愛那個人。盡管他們并不知道這可能在未來會不會存在,可作為他們,都是希望這一切能夠切實發(fā)生的。
閻烈往邊上一靠,他忽然問了閩越一句:“你覺得,洛子夜真的想背叛王嗎?會不會這其中有什么誤會?”
盡管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再說有什么誤會,都顯得很多余。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這一句!
閩越聽完他的話,也默了片刻。最終開口道:“我也不是沒想過會不會有誤會,只是……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再說有誤會,怕也沒人會相信了。作為我們,其實王跟誰在一起,都并不那么重要,洛子夜的事情,是真的有誤會,還是事實就是如此……這些也都并不要緊,我們只是希望,王以后不要再受傷罷了!”
如果那個洛子夜的存在,只是為了讓王一次一次受傷,那么就算他們彼此是真心相愛,閩越也并不覺得,他應該支持他們在一起。
他這樣一說,閻烈思索了片刻,再一次認同了對方:“你說得對!”
話說到這里,閩越伸出手,拍了拍閻烈的肩膀:“聽我的,以后不要提洛子夜,一個字都不要在王面前提,王不問,我們就不提??傆幸惶?,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并不能明白,愛情到底是什么。
但是那日他看見渾身是血的王,帶著洛子夜從皇宮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明白對于王來說,洛子夜有多重要,這段感情王看得多重。所以,這時候,他知道王即便不提,也不會當真全無感受。既然這樣,那就只有期盼一切早點過去了!
閻烈點頭,應了一聲:“好!”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