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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正常么

    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50%,防盜時間36小時!!!!!  “好地方。”秦太太道,“咱阿鳳的新衣衫已是得了,那衣裳一穿, 嘿,我同你說, 這揚州城, 也就咱阿鳳啦。”總之,秦太太看兒子,是怎么看怎么順眼。
    秦鳳儀的傷呢, 好的倒也挺快。家里衣裳啥的,也都備好了, 只是,人家方閣家回鄉(xiāng), 根本沒去知府大人那里吃酒。倒不是知府大人面子不夠,主要是, 方閣老一回鄉(xiāng)就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 就是回了家鄉(xiāng), 見著家鄉(xiāng)人,喝到有家鄉(xiāng)水,吃到家鄉(xiāng)的老字號,晚上多吃了倆獅子頭, 撐著了。
    秦鳳儀聽聞此事, 對方閣老很是理解, 秦鳳儀道,“要說咱們揚州的獅子頭,真是百吃不厭。”
    秦老爺哭笑不得,與兒子道,“趕緊,換身衣裳,跟我過去探病。”
    秦鳳儀道,“這跟人家又不熟,去了也見不著人家閣老啊。”
    “熟不熟,見不見,都無妨,可去不去,這就是大問題了。”秦老爺與兒子道,“別穿得太花哨,換身寶藍(lán)的袍子,顯穩(wěn)重。”
    秦鳳儀一點兒不喜寶藍(lán),秦鳳儀道,“老氣橫秋的。”他換了身天藍(lán)的,透出少年蓬勃朝氣,也很討喜。秦老爺微微頜首,不是他自夸,他這兒子,光看臉,特拿得出手。
    秦鳳儀就騎馬同父親一道去方家送禮了,不去還好,這一去,可算是見識到方閣老的身份地位了。嗬,就方家待客的花廳里,人多的都有些坐不下。
    秦家甭看是揚州城的大戶,可說起來,論門第只是商戶。說坐不下,也不是夸張,花廳里坐的都是士紳一流,按理,秦老爺身上也有個捐官,只是,因揚州城富庶,有錢的人多了去,商賈捐官的太多。故而,這捐的官兒,委實有些不夠檔次,排起來還在士紳之下。于是,秦家父子只得去這花廳的偏廳落坐了。秦老爺在揚州城人面兒頗廣,與士紳老爺們打過招呼,就要帶著兒子去偏廳。揚州才子趙老爺?shù)溃鞍ⅧP就與我在這屋里坐吧。”趙老爺就是給秦鳳儀做詩,叫秦鳳儀得了個鳳凰公子名聲的那個。
    秦老爺?shù)故窃敢猓贿^,這屋里有一個算一個,人家不是身上帶著進士舉人的功名,就是家里祖上有官兒的書香門第,秦鳳儀若留下,坐哪兒都得擠出一個去。秦老爺笑道,“他一向跳脫,還是跟著我吧。趙老爺您哪日有空,我叫他過去給您請安。”
    秦鳳儀聽他爹這諂媚話就不禁翻白眼,他跟趙胖子都平輩論交的,趙胖子家里調(diào)理的歌舞伎,有什么新曲子新舞蹈的,從來都是先請他過去瞧。他爹這是做什么呀,以后他跟趙胖子怎么論輩分哪。
    趙老爺笑瞇瞇地,“什么請安不請安的,阿鳳有空,哪天都成。”
    兩人寒暄幾句,秦鳳儀就跟他爹去了偏廳。
    偏廳也是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晃葑尤耍迷冢@里能容秦家父子有個座兒了。在偏廳寒暄過一圈后,秦鳳儀瞧著這兩屋子人,想著今天是絕對見不著方閣老的了。他悄悄問他爹,“爹,要不,咱們放下東西,先回吧。”
    秦老爺給他個白眼,“閉嘴!”來都來了,就是見不著方閣老。方家這樣的大戶人家,你攜禮來探病,定要有主事的爺們兒過來相陪午飯的,秦老爺早就沒想見方閣老,他就是琢磨著,趁這機會,與閣老院里的主事的爺們兒先打個照面,混個臉熟。
    秦鳳儀只好乖乖陪坐,然而,他又是個坐不住的,坐了一時,就打算起來去外頭逛逛。秦老爺連忙問,“干什么去?”
    秦鳳儀眼珠一轉(zhuǎn),“茅房!”
    秦老爺好懸沒說,咱倆一塊去。知道他這兒子是個屁股上長釘子的,擺擺手,悄聲道,“外頭站站就行了。”
    秦鳳儀便起身出去了。他是個悶不住的,如今跟著他爹在外應(yīng)酬,其實也懂了些規(guī)矩,知道大戶人家規(guī)矩重,他也沒往外去,干脆就在這花廳小院的門口與守門的小廝貧嘴閑話,秦鳳儀說得正熱鬧,就見遠(yuǎn)處行來一行人,不過,人家不是朝這待客的花廳小院來的,人家是順著方家的青石路,直接往正院去的。隱隱的,秦鳳儀覺著那行人有些眼熟,不由伸長脖子認(rèn)真望去。
    這一望,那一行人里就有人回頭,這一回頭,秦鳳儀就瞧見了那人的臉:啊!他媳婦!
    秦鳳儀立刻雙手一捂臉,李鏡哭笑不得,這秦鳳凰不曉得怎么回事,哪回見了他們兄妹都似見到什么可怕的人一般。李鏡甭看相貌遠(yuǎn)不及秦鳳儀這等輝煌俊美,李鏡論腦子,十個秦鳳儀都不及她。李鏡稍一琢磨便明白,這秦家定是來方家探病的。
    其實,這事并不稀罕,方閣老這樣的地位,回老家便病了,本地士紳自然會過來探望。可方閣老剛回鄉(xiāng),再加上身子不爽俐,此時怕是沒心思見本地士紳。要擱個旁人,李鏡如何肯理會,但,秦鳳凰就不一樣了。李鏡吩咐身邊小廝一聲,那小廝便跑了過去,打個千道,“公子可是過來探病的?”
    秦鳳儀眼睛往他媳婦那里瞟一眼,點頭,“是。”
    “我們家姑娘說,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妨與我們一道進去。您在這兒等,怕是見不著閣老大人。”
    秦鳳儀心下一喜,又有些不好意思,抬頭又往李媳婦那里瞧一眼,李鏡微微一笑。
    秦鳳儀性子活絡(luò),想著,他又不是借別人的光,是借他媳婦的光。而且,他爹明知道今天見不著人還苦等,不就是想往方家巴結(jié)么。再者,秦鳳儀“大夢”之后,長了不少良心,知道體貼父母不易了。秦鳳儀與那小廝道,“那你等等,我去叫我爹。”
    小廝心說,我家姑娘就是請你,可沒請你爹。但,架不住秦鳳儀腿快啊,他撒腿就去喊他爹了。小廝那話,硬是沒來得及說。秦鳳儀過去就把他爹拉了出來,秦老爺還小聲問,“哪個李家?”
    “回去再說。”秦鳳儀拉著他爹就過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與李家兄妹打招呼,“李大哥,李妹妹。”
    李鏡唇角一勾,“唉喲,看來你認(rèn)識我。”
    秦鳳儀道,“那哪兒能不認(rèn)得。”夢里做好幾年夫妻哩。
    李鏡斜睨秦鳳儀一眼,笑道,“這位是秦叔叔吧。”介紹,“這是我哥,李釗。這是方師兄,方悅。”
    方銳都不大認(rèn)得秦家父子,李鏡便給方銳介紹了秦家父子。方銳客氣一拱手,道,“有勞秦先生秦公子過來探望,祖父已是好多了。”請秦家父子一并入內(nèi)。
    秦鳳儀遞給李鏡一個感謝的眼神,李鏡挑挑眉,一幅事后有話說的模樣。秦鳳儀想到他媳婦的難纏,不由心下暗暗叫苦,想著,探完病立刻逃跑,再不能給他媳婦逮住。
    殊不知,李釗在一畔看得是滿肚子氣,想著這秦家小子,你什么意思啊,先時見了我跟我妹跟見鬼一般,如今這才說話三句半,眉眼官司都打上啦~
    嘿!
    他妹這是啥眼光啊!這小子除了長得好,咋這么輕佻啊!
    秦鳳儀渾不知自己在大舅子那里得了個“輕佻”的名號,因為,大舅子還在替他說好話哪。這不,大舅子就與方悅方公子說啦,“那日我與阿鏡在瓊宇樓吃茶,見秦公子打馬經(jīng)過。以往我只知帝都人物風(fēng)流第一,不想世間還有秦公子這等品貌,此次南下,當(dāng)真是見了世面。”
    方悅笑道,“我乍一見秦公子,亦是驚為天人。”
    然后,秦公子表示,“哪里,我大哥才是一等一的斯文俊秀。”給大舅哥拍馬屁。
    嘿!李釗暗笑,說這小子輕佻吧,他也不是沒眼力。然后,秦鳳儀又把方悅方公子從頭到腳的夸了一遍,什么有學(xué)識啊,風(fēng)度好啊……反正,只要好話他就說,還有他媳婦的馬屁,秦鳳儀也沒忘了。看他媳婦多照顧他啊,還沒嫁他呢,就知道幫他。秦鳳儀道,“還有我家阿鏡——”接收到大舅兄殺人的眼神,秦鳳儀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了,他說他媳婦,怎么了?
    秦老爺輕咳一聲,“阿鳳,如何這般無禮,虧得李姑娘不嫌你。”
    “哦,哦,明白了,是阿鏡妹妹,不,李妹妹。”秦鳳儀笑的跟朵花似的,對李鏡道,“叫你妹妹真不習(xí)慣。”
    李鏡笑,“那你怎么習(xí)慣怎么叫唄。”
    “不成不成,你看李大哥,跟要吃了我似的。”秦鳳儀想著他媳婦這剛來揚州,遂道,“那啥,什么時候有空,我?guī)愕綋P州城好生逛逛。咱們揚州城,好地方好東西可多了。”
    方悅望向好友李釗,眼神里滿滿的不可思議,都不能信等閑人不能入她目的李鏡,竟然與秦鳳儀這般有說有笑。
    李釗木著臉,心說:習(xí)慣就好習(xí)慣就好,誰叫這秦鳳凰生得好呢。
    歡情香裊裊升騰,午后的風(fēng)拂過窗外那滿樹瓊花,錦鸞繡帳中,秦鳳儀箭在弦上的那一剎那——
    秦鳳儀無法形容那一剎那的感受,他整個身體貼住小秀兒掙扎不已的嬌軀,眼瞅就要得手,可就在那一剎那,秦鳳儀透過小秀兒驚慌絕望的雪白面孔,似乎看到了,看到了……
    ******
    秦鳳儀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他是被他娘哭醒的,他娘的哭聲很有特點,一韻三嘆,十分有節(jié)奏感,細(xì)聽有點兒像揚州清曲的韻味兒。秦鳳儀覺著自己仍在夢中,在夢中,似有人淡淡的說了一句,“死了,也好。”
    這樣的一句話,僅四字,卻似乎帶著數(shù)九寒天的刺骨冰冷,秦鳳儀還沒來得及思量這話是誰說的,心下一機凌,整個人便被一股無形的能量自“夢中”拉回現(xiàn)世,繼而,他聽到了他娘那獨有的哭腔,他娘就坐床邊,捏著帕子哭的眼淚流成河,“我的兒啊,我短命的兒啊!你這是怎么啦!你說你,這揚州城什么好丫頭沒有,你瞧上哪個,只管跟娘說,非得自己干,這不,把命都搭進去了!我苦命的兒啊!”
    邊兒上有人勸,“兒子沒事,大夫說,歇歇就能好。看你這樣,不知道還以為咱們兒子有個好歹哪。”這一聽,就知道說話的是秦鳳儀的爹,也是個慣孩子的。
    秦太太一聽這話就跟老頭兒急眼,指著兒子道,“這叫沒事!半天一宿還沒醒!你給兒子請的什么蒙古大夫,會不會治啊!趕緊著,裝銀子,去帝都請?zhí)t(yī)去!甭管多少錢,就是傾了家,我也得把兒子給治好!”
    秦鳳儀還沒睜眼,邊兒上大夫先不干了,老大夫氣咻咻的一拎藥箱,怒道,“既然嫌許某醫(yī)術(shù)不精,許某這便告辭!”
    秦老爺連忙攔了大夫,“哪里哪里,婦道人家頭發(fā)長見識短,許大夫你可千萬別跟這婦人一般見識。”給老大夫賠禮。
    秦太太便又哭,“我苦命的兒啊——”
    秦鳳儀覺著,便是他死了,就憑他娘這哭功,也能把他能哭活,哪里還用麻煩大夫啊。秦鳳儀嘟囔,“行啦,別哭啦,我沒事。”
    他昏迷初醒,覺著用足了氣力,其實聲音并不大,但就這細(xì)微聲響,秦太太就如溺水者見著浮木、絕望者見著救星一般,兩只爛桃兒一般的眼睛里立刻迸射出濃濃的喜悅之光,這個時候也不嫌大夫沒用了,兩眼晶亮,雙眸放光,伸手矯捷的秦太太,一把將鬧脾氣的許大夫拽到床前,由于驚喜過度,音調(diào)都變了,“許大夫,趕緊看看,我兒子醒啦!”
    說實在的,要不是秦家有錢,不好得罪,且出的診金高,許大夫真不樂意給這家人看病。
    就這家子,有錢,揚州城里一等一的大鹽商。可除了有錢,就啥都沒了,尤其無德,這一點兒,在秦鹽商家的獨子秦鳳儀身上體現(xiàn)的猶為明顯。
    秦鳳儀這人,揚州城有名的大少爺,說他是紈绔都是對紈绔的玷污。打秦家在揚州城發(fā)跡,秦鳳儀就把暴發(fā)戶的嘴臉演繹了個十成十。自小就不是好東西,在學(xué)里欺負(fù)同窗,在外頭欺負(fù)小伙伴,這長大了,越發(fā)得寸進尺,都開始欺負(fù)良家婦女啦!
    你說,你秦家又不是沒錢,再說,花街柳巷多的是攬生意的專職服務(wù)人員,你去那種地方多合適啊。偏生秦鳳儀是個怪胎,他就喜歡良家女孩子。倘人家愿意,你情我愿,也好。偏生人家不愿,他非要硬來。這不,出事了吧。
    許大夫來的時候,秦鳳儀就昏迷不醒了,許大夫聽了這病的來龍去脈,心說,“該!”
    可憐天下父母心,秦鹽商秦太太只這一根獨苗,獨子出事,這夫妻二人是哭天抹淚苦苦相求,要許大夫救他家獨苗兒子。說來,秦鹽商其實在揚州風(fēng)評還好,主要是,秦鹽商這人大方,自來城里修橋鋪路、救濟孤寡,他向來不小氣。就是秦太太,也時不時的施粥舍米、行善積德。可依許大夫看,就秦家夫婦積的這德,還不夠秦鳳儀敗的。
    許大夫到底是大夫,行醫(yī)濟世,斷沒有見死不救。
    可救這么個貨,許大夫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在積德還是在作孽?或者,叫老天收了這禍害,才算善事一樁。
    只是,如今秦鳳儀都醒了。
    罷,罷!
    都是天意!
    天意不絕這禍害。
    許大夫重給秦鳳儀號了脈,脈象從容和緩、不浮不沉、不遲不樹、不細(xì)不洪、節(jié)律均勻、有神有根……反正,就這脈象,秦鳳儀只要不糟蹋身子,活個百把十年完全沒問題。
    這樣的好脈象,本不用開方子,只是,礙于秦太太那“我兒身子弱、我兒受了大罪、我兒可得好生補一補”的模樣,許大夫很是開了幾幅金貴藥,秦老爺命管事跟著許大夫抓藥去了。自然,一封豐厚診金自是少不得。
    秦太太就守在兒子身畔,兒一聲肉一聲的喂兒子喝水、喂兒子喝湯、喂兒子吃飯……秦鳳儀完全條件反射的張嘴:喝水、喝湯、吃飯。
    待秦太太把兒子照顧妥當(dāng),看他精神猶不大好,便打發(fā)了丫環(huán),親自瞧著兒子睡了,秦太太方輕移步離開,還留下了自己身邊最得利的大丫環(huán)桃花,吩咐仔細(xì)聽著些,大少爺醒了,立刻過去通稟。又吩咐小丫環(huán)傳話廚下,大少爺病中,少用油膩之物,多做些清淡滋補的,給大少爺補身子。再者,為免影響大少爺養(yǎng)病,瓊花院里的幾籠子黃鸝畫眉喜鵲啥的,這些愛喳喳的鳥兒,都叫暫拎到太太院里去,先幫大少爺養(yǎng)著,待大少爺病好了,再給大少爺送過來。
    秦太太細(xì)細(xì)的吩咐了一回,又不放心的隔窗往屋里瞧了一瞧,見兒子是真的睡了,這才不放心的去了。
    秦鳳儀其實并沒有睡著,他就是覺著累,很累。
    整個腦袋似被人一股腦的塞進了數(shù)載光陰,好在這數(shù)載光陰不是關(guān)于關(guān)于別人的,而是關(guān)于他的。倘是別人的故事,估計依秦鳳儀的心理承受力,這會兒得瘋了。但,就這關(guān)于他的事兒,他也沒好過到哪兒去,因為,太慘了。
    倒不是故事多慘,那數(shù)載光陰,秦鳳儀仍是有吃有喝、富貴榮華、樣樣不缺。他覺著慘,是因為,在那數(shù)載光陰里,死得太慘,太沒面子了。
    他,他,他竟然是,那啥,死的。
    秦鳳儀都不想提,太丟臉了,怎么可能啊,他身體一向很好。是的,因為家里有錢,秦鳳儀打小兒立一志向,必要榮華富貴,長命百命。就為著能長命百歲,十六歲生辰前,他都沒碰過女人。秦鳳儀可以很自豪的說,他現(xiàn)在還是童男子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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