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憫摸出手機舉到顧添眼前:“昨晚你發(fā)信息給我,我醒來了過來看看,你發(fā)燒了出了一身汗,所以……”
所以我給你擦身體,把汗?jié)竦囊路摿?給你喂水,伺候了你一晚上。
這是謝憫沒說完的話,他覺得按顧添從小到大具有多次生病經(jīng)驗的人來說,怎么也懂這后續(xù)怎么操作吧。
“所以什么?所以你趁人之危,我昏迷不醒你就扒我衣服?還讓我抱著你睡??”
顧添臉色緋紅,不是發(fā)燒的,也不是氣的,大概是羞的……
“顧隊,我在你的床上,被你壓住動彈不得,你脫了衣服趴我身上。就是打110,叫法醫(yī)痕檢來驗,也是你意圖強/奸未遂的可能性更大好嗎??”
謝憫懶得理他,說完話下了床。
“那,那我神志不清,疾病導(dǎo)致昏迷不醒?!鳖櫶硭谰螅^對不能承認自己主動摟抱的事實。
“行了行了。趕緊穿衣服出來吃飯,還要吃藥。你昨低燒不是病,只是藥物不良反應(yīng)。”
“嗯?我查……”
“查什么查,除了低燒還可能食欲不振,惡心嘔吐沒胃口,困倦入睡困難,行了別自己嚇自己了,趕緊起來吃飯?!?br/>
謝憫丟下一句話去了廚房。
顧添手撐在床墊上,立起身子,也不管自己露點不露點了:“你怎么知道?你是背過說明書嗎?”
這句話理所當然沒有得到謝憫的任何回應(yīng)。
顧添收拾利索,神清氣爽走進了廚房,電飯鍋飄出了香氣,他掀開一看,昨天他說謝憫買來送姑娘的花花綠綠的豆子,花生,都躺在鍋里成了一鍋粥。
而擺在島臺上那罐蜂蜜柚子,居然已經(jīng)明顯的空出了一段,他提起罐子舉到眼前,確實吃了很多,沒看錯。
“謝憫,吃東西不是這么個吃法,你是沒兌水,直接舀著吃嗎??”
“晚上該睡覺的時間,你吃這個,你不怕吃多了糖尿病啊。”
謝憫拿碗盛上粥塞他手里:“第一,糖尿病不是吃糖多得的。第二,不是我吃的?!?br/>
“那誰吃的?”難不成謝憫晚上還帶著這玩意出去約會了?趁著他睡著了。
“狗吃的?!?br/>
“嘖嘖嘖,真的是逼急了謝隊連自己都罵?!?br/>
早餐一人一碗粥,冰箱里的面包拿出來多士爐烘一輪,抹上果醬黃油就這么吃完了早飯。
吃完飯謝憫故意提醒顧添。
“你的水杯在臥室,自己拿出來洗了,把藥吃了?!?br/>
顧添甩手甩腳走進房間,沒開燈,窗簾沒拉開,暗得很,他瞟了一眼杯底有東西。
“啥玩意?”
走出房間都不用等到客廳,顧添看清楚了杯底黃色的細條不是柚子是什么,顧添一下就炸了!
“謝憫!你居然罵我是狗!你趁人之危,瞎喂我什么呢?”
謝憫端著杯子剛喝完藥,坐在沙發(fā)上摁開電視,抱著杯子眼皮都不帶抬的。
“人都是自己吃東西的,只有狗才需要喂!”
顧添單方面宣布和謝憫冷戰(zhàn),只是做的飯肯定還是要吃,就是不說話。
兩個人起床就是十一點,粥一人喝了兩碗,午飯也一起解決了,顧添洗完碗,謝憫就去了廚房。
他一直在廚房里沒出來,玻璃門拉上了,顧添也不好意思去湊熱鬧,就聽見廚房里噼里啪啦,陣陣香味傳出來,他吞了好幾次唾沫,忍著不去廚房。
大概是藥的副作用開始顯現(xiàn),他今天起來一直覺得嘴巴里發(fā)苦,連帶著喝粥,吃面包抹了好幾勺果醬都覺得苦。
謝憫在廚房里大概待了兩個多小時,端著一個圓盤走了出來,往茶幾上一擱。
黑乎乎的肉上面裹著辣椒,芝麻,聞著很香。
“這是啥?”顧添忍住想要往前伸的手,克制自己不要太丟人。
“香辣牛肉,照著網(wǎng)上做的,你試試會不會毒死?!?br/>
“哦。”顧添忍住心中的竊喜,也顧不上手沒洗,抓了一片塞進嘴里。
剛出鍋還帶著熱氣,除了燙沒品出別的味道。但是他就是覺得很好吃,很香,因為謝憫不能吃辣椒,所以這肯定是給他做的。
“還行吧,有點咸。”
謝憫瞟了他一眼,伸手過來:“那別吃了?!?br/>
顧添把盤子往胸前一收,側(cè)轉(zhuǎn)身體背對謝憫:“咸我也吃,不能浪費?!?br/>
“不好吃就別吃了。我照網(wǎng)上弄的,也沒辦法嘗好不好吃?!?br/>
“好吃好吃,謝謝謝?!鳖櫶碛肿チ艘话堰M嘴,把盤子整個抵在了胸口。
“三斤牛肉呢,你慢慢吃,別消化不良。”
“行的,行的?!?br/>
謝憫見他吃的歡樂,估計他嘴巴也嘗不出什么味,洗干凈手說了句回房睡覺,有事叫他。離開了客廳。
晚飯是顧添做的,為了感謝謝憫的照顧,他親自下廚煮了一盒速凍餛飩,皮沒破,全熟了,堪稱成功典范。
吃完飯,顧添定的水果送了來,他洗了一盤車厘子放到謝憫跟前。
謝憫眼睛看著電視機里的新聞,伸手把盤子推到了他面前。
“我吃不了水果。你多吃點,最近要注意營養(yǎng)全面,這樣能減輕副作用。一會晚上睡覺前,我煮上粥,以后每天早上我們都吃完早飯再上班?!?br/>
——
翌日,出門前顧添站在門口非叫謝憫換上新鞋,大有今天不換就不出門的架勢。
僵持半晌,謝憫敗下陣來,換上了新鞋。
顧添揣著滿滿一大盒香辣牛肉走進了辦公室,不是出電梯前,謝憫有先見之明拿了過來,毫不懷疑,顧添進了辦公室第一個動作就是掀開蓋子。
不過他沒能阻攔顧添坐下立刻打開蓋子擺在了桌上,所有人經(jīng)過隔間都能看見的位置。
一上午的時間,顧添一直保持著右手操作鼠標,右手單手敲擊鍵盤,左手吃東西的架勢。
雖然吃得不算多,一片牛肉怎么也要吃個十分鐘,不過姿勢實在不雅。
十一點過,葉銳手揣在兜里走進隔間,還沒走到桌邊鼻翼快速動了幾下。
“什么味?”
“誒?你哪來的?”葉銳問完看清是玻璃飯盒,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謝憫。
這一眼讓顧添頗為不爽:“怎么,我買的不行?”
“行,轉(zhuǎn)給你的監(jiān)控視頻看看,我覺得很像。”
自從他們發(fā)了新一版的協(xié)查通告,收到了不少線索,但是沒一個靠譜的,今天這段來自于一輛私家車的行車記錄儀。
望北市前天清晨出了一起車禍,肇事車輛逃逸,現(xiàn)場沒有攝像頭,受害人家屬懸賞五萬,請求路過此路段的司機幫忙提供記錄了車禍的行車記錄。
其中一位車主在翻查自己車輛記錄儀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和警方協(xié)查通告上特征相似的人,提交給望北市圖偵后,他們分析后認為極大可能是狗哥,第一時間出動了警力在周邊排查,一無所獲。
因為狗哥的正面影像幾乎沒有,都靠口述,畫像,所以他們發(fā)給了市局這邊辨認。
鞋子還是之前那雙黑色的,褲子成了暗綠色,T恤依然是黑色緊身的,沒有穿外套。
顧添把筆記本推到兩張辦公桌中間,和謝憫頭湊在一起看。
“你覺得像嗎?”
“應(yīng)該是。”謝憫指著畫面里的人。
“你看,他走路一直保持警惕,微微低頭,避開被攝像頭拍到臉,對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反應(yīng)很迅速。你看這段,后面有個人急匆匆走過,還距離一兩米,他已經(jīng)下意識的斜著讓開了來人。如果不是后面車禍發(fā)出的聲響驚動了他,他可能壓根不會把正臉暴露給路面方向?!?br/>
馬路上除了交警的攝像頭,還有市政部門,公安部門各個部門裝的監(jiān)控,還有汽車的行車記錄儀……
這個人一直有意識的避開被拍到正臉的可能。
“那我安排戒毒所里面那位辨認下。當?shù)鼐礁浇挪槭?,你說這大清早的他干嘛呢?住附近出來買早餐鍛煉身體?”顧添問。
“我覺得啊,這孫子肯定不可能住酒店,也不能自己租房,多半住狐朋狗友家,查查附近有沒有什么賣/淫的,說不定他相好?!弊赃叺娜~銳說了話,兩個人一起側(cè)臉。
謝憫一臉平靜,葉銳說的不無道理,顧添一臉震驚。
“你居然吃我牛肉??”
“吃兩片怎么了,又不會餓死你。”
“好吃嗎?”顧添問。
“味有點淡……”葉銳咂摸嘴。
顧添伸手拿回來飯盒:“給你吃就不錯了,挑三揀四的。”
謝憫看了顧添一眼,顧添立刻轉(zhuǎn)頭安排葉銳去和望北溝通,排查附近地段的娛樂場所從業(yè)人員居住情況。
狗哥雖然和毒品沾邊,但是他應(yīng)該是不敢居住在涉毒人員家中的。
畢竟每個轄區(qū)對涉毒人員關(guān)注都很高,來個什么生人很容易引起注意,更甚可能派出所上門詢問。
葉銳剛走,顧添聽到了一聲冷哼,他裝作沒聽到,繼續(xù)在電腦上單手敲文檔。
那聲哼是謝憫的,昨天顧添還一臉嫌棄說咸了,今天就被葉銳拆穿了,兩個人一起吃了十幾年,不能說口味一模一樣,肯定是相近的,要不然吃不到一塊,葉銳說的淡了不能證明真的淡,至少說明根本不咸。
這人吃便宜還找茬。
午飯,顧添主動邀請謝憫去外面吃飯,說是換換口味,踩著十二點走出辦公室直奔樓梯間,這個點的電梯等十分鐘都未必能擠上。
兩個人剛走到一樓大廳背后傳來一聲招呼:“嘿,吃飯呢?!?br/>
顧添謝憫同時轉(zhuǎn)頭看見了苗宇,不同的是今天苗宇身邊還站著一個陌生人,個子一米八出頭,人長的眉清目秀,就是穿著打扮有點騷里騷氣。
作者有話說:
猜猜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