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濤的挑釁,謝憫瞇了瞇眼,神情甚至算得上愉悅。
“那就謝謝濤哥了,我想我們很快會見面的,希望下一次你能讓我們更滿意……”
“那是必然的,我回去上班了,有需要隨時找我哦?!崩顫鹩沂洲粼谧爝?,啵了很大一聲,一揚手隔空揮給了謝憫。
顧添忍不住罵了句:CAO,變態(tài)……
顧添安排好跟盯的人,他們在李濤離開市局大門不到兩分鐘,回復(fù)成功跟上了。
大家熬了幾天幾夜,顧添手一揮放大伙回去休息,放了李濤,他們要做的事情更加多,調(diào)查遠(yuǎn)未停止。
市局到家停車場,不過五分鐘,上車不到兩分鐘,謝憫睡得就像昏迷一般……
凌晨的世界一片寂靜,海潮的聲音一次次傳進(jìn)耳朵。
顧添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遠(yuǎn)一些的地方,那里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粥鋪,謝憫今天幾乎又是一天沒吃東西。
他提著打包好的粥上車,謝憫還沒醒,他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扶著方向盤小心翼翼駕駛。
還好是凌晨,這一路都沒什么車和人,直到車子停在了小區(qū)地下停車場。
謝憫還睡著……
他在叫醒他,等他睡,抱他回家的三個想法中選擇了等他繼續(xù)睡……
并且狠狠唾棄了自己為什么想要抱他回去?
滾燙的粥放在大腿上,慢慢變得溫暖,暖意熏得顧添也有些昏昏欲睡。
“嗯?到了?抱歉……”謝憫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
顧添揚了揚手里的塑料袋,“有點餓,去打包了宵夜,一起吃吧……”
進(jìn)屋,顧添進(jìn)廚房翻得噼里啪啦,謝憫忍不住問他找什么?
“碗。我沒讓店里拿餐具……”
顧添翻了三四分鐘終于放棄,拿著兩只湯勺走出來,掀開蓋子。
“就這么喝吧,我沒傳染病,別嫌棄。”
“我也沒有……”
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彎著腰,你一勺我一勺分食著只有一點點熱氣的淮山瘦肉粥。
客廳窗簾拉開著,海面上的燈塔在黑夜里照亮著航行者的路。
室內(nèi)沒有開大燈,只有沙發(fā)旁的落地?zé)粽粘隽艘恍∪饷鳌?br/>
顧添不太喜歡喝粥,抵不住這會餓得厲害了,吃了幾勺填飽肚子握著勺子暫停。
淮山燉得軟爛,入口一抿即化,切得細(xì)碎的肉糜也不用過多咀嚼,謝憫小口小口喝著。
還帶著困意的雙眼隨著動作,上眼皮微動連帶著睫毛忽閃忽閃,這些很細(xì)微的動作,因為兩個人的近距離得以無限放大。
顧添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無聊或者別的心里,他默數(shù)著謝憫的睫毛。
謝憫放下勺子,一抬頭碰到顧添不知不覺湊近的下巴,兩個人都往后退了一段距離。
“我吃飽了,你還吃嗎?”
白色的圓盒子里,還有兩三厘米高的粥,其實已經(jīng)不能叫粥了,因為白色的米粒并不多,全是肉糜……
“你就吃完了?還有這么多肉呢!”
“嗯,晚上吃肉太多消化不好,你年輕多吃點……”謝憫舔了舔嘴唇,喝了粥臉色和嘴唇恢復(fù)了血色,殷紅殷紅,在光線不佳的室內(nèi)都看得清清楚楚。
顧添連帶著也舔了一下嘴唇,“那你先去睡?”
“好的,晚安!”
早餐八點過,刺耳的鬧鐘響起,幾天沒合眼的顧添不情愿的睜開了眼睛,摸過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只有幾條消息。
顧添趴在枕頭上,滑開屏幕,是去跟蹤李濤的干警發(fā)回來的情況匯報。
昨天李濤回了B,工作到關(guān)店后才出來,然后回家,再未外出。
顧添在床上滾了幾滾,很不情愿的爬起了床,他洗漱完,擰開啫喱膏,捻濕手指把睡了一夜,趴下的頭發(fā)一根根捻起來挺直了,在抓出一個滿意的造型,打開衣帽間,猶如臨幸妃子的帝王,手指來回?fù)芰藘扇K于挑出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白色的桑蠶絲襯衣,黑色的修身西褲,暗花皮帶。
襯衣袖口挽了幾圈,在靠近手肘的小臂扣上了扣子,一截白皙緊繃的小臂露出了大半截。
下擺掖進(jìn)皮帶,邊緣整理服帖沒有一絲褶皺,發(fā)達(dá)的胸肌在襯衣下噴薄欲出。
顧添聳了聳肩膀活動了下脖子,打開了房間門。
“老謝”
“老謝?”
“謝憫,起床了,上班了!”
次臥門砰砰砰敲響,房間里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心生疑云扶在門把上的手用力一按。
咔噠,門開了。
房間里空無一人,被子整整齊齊疊在床尾,房間里冰冷的空氣就像從來沒有人居住過。
他兩步走進(jìn)浴室,臺子扔著一把一次性牙刷,刷毛水跡未干。掛著的毛巾和浴巾還是嶄新的模樣……
他眼角一跳,回到衣帽間,空蕩蕩的衣帽間角落里擺著謝憫的行李箱,人還在。
他顧不得其他,套上鞋子匆匆出門,平時十分鐘的路程,今天六分鐘走到辦公室。
有重案在身,大家今天來得都挺早,這會才八點五十,人都來全了,見到他紛紛叫早。
隔間里空無一人……
他掏出手機想要給謝憫發(fā)信息,編輯好了又刪掉,把手機揣進(jìn)了兜里。
上午的時間和平時有案子時并無二致,查看新出來的報告,延伸更深的檢驗,找尋更多的線索。
彭秀美床上的精斑DNA和鞋印大小和李濤相符。
顧添甚至再次安排人上門找了,她對于彭秀美做S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懷疑警察搞錯了……
午飯時間,葉銳拉著顧添去了市局外面的餐廳。
在他們走之前,謝憫沒來也沒任何消息。
等待上菜的間隙,葉銳端著玻璃杯,眼睛在顧添身上肆無忌憚的掃射。
顧添開始忽略,后來被看得完全不能忽視,很不爽的問他究竟看什么。
“今天幾度你知道嗎?”葉銳問。
“干嘛,我又不是天氣預(yù)報……”顧添莫名其妙。
葉銳伸手捻住了他的衣領(lǐng)子:“我還以為我瞎呢,原來是你瞎啊,這么薄的襯衣你不冷??下午會刮大風(fēng),還有案子沒破,你可別給自己折騰病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顧添咬牙切齒。
葉銳這張嘴,這輩子所有的黑都應(yīng)驗在了他的身上,讀大學(xué)那會,只有葉銳說一句,我瞧著你這模樣要生病……
好家伙,輕則噴嚏咳嗽,重則感冒發(fā)燒暈暈乎乎。
公大是準(zhǔn)軍事化管理,每天訓(xùn)練,半夜時不時還給你來個緊急集合,顧添不愿意請假,每次都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他堅決不承認(rèn)自己從小身體就容易生病,堅持是大學(xué)認(rèn)識葉銳被影響的……
工作后看起來好了些,也沒好太多,葉銳說一句,他第二怎么也要鼻炎咽炎拉肚子回應(yīng)下。
兩個人點的常餐,基本就是餐廳提前準(zhǔn)備好了,一搭配好就能出餐。
話還沒說幾句,服務(wù)員端上來了兩個大圓瓷盤。
大白瓷盤邊緣位置扣著一碗米飯,其他空處依次擺著白灼蔬菜,胡蘿卜牛腩,玉米粒炒青豆,兩塊蘋果。
顧添用勺子搗散米飯,混著湯汁喂進(jìn)嘴里。
勺子每一次撞擊瓷碟發(fā)出清脆的砰砰聲,葉銳看了幾次忍不住說:“你好像火氣有點大?”
“沒有……”
“老謝去哪了?”
“我哪知道?!鳖櫶頉]好氣的說,不提這茬還好,一提真的是有點火,一個大活人從他家溜了,他居然毫無察覺。
“和你住一屋你居然不知道?”葉銳也有點奇怪。
“又不是睡一床,我上哪知道去……”
顧添說完這句,舀了一塊牛肉塞進(jìn)嘴里,是一塊連著板筋的位置,燉得不夠軟爛,嚼起來有點費勁。
他惡狠狠嚼著牛肉:“遲早把他釘在床上,鎖上,走一步我都知道!”
大概是第一次跟蹤失敗,第二次失敗還被耍,知道謝憫的行蹤就成了他的執(zhí)念,他后來想過葉銳之前提過的問題,關(guān)于他居然主動邀請謝憫同住那事。
他覺得他是想全方位掌控謝憫行蹤,扳回一城!
說完那句,葉銳半晌沒吭聲,他抬起頭,葉銳一臉一言難盡的望著他,嘴唇微動幾次都沒說話。
“你這是什么表情?吃錯藥了?”
葉銳倒抽一口氣:“我看吃錯藥的是你。你為什么想要把謝憫釘在床上?你可是個直男??直男有你這么變態(tài)的嗎?想把另外個男人鎖死在床上?你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我是直男所以我把另一個男人怎么樣都不代表什么。你以為像你這樣的基佬嗎?跟男的上床就只有一件事?!?br/>
葉銳臉色一變:“你別自己基看誰都基,誰特么告訴你我是基佬了?你瞎說,我揍你啊,打不過我也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