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爺冷冷的道:“馬桂花,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比誰都清楚,我告訴你,你趁早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晶藍現在是楚家家主,她自己的事情,楚家的事情她都可以做得了主!可不是由你來做主的!”他扭頭又溫和的對楚晶藍道:“今夜的事情圓荷已致告訴我了,你做得很對,是為父糊涂硬逼著你嫁給那個混帳,讓你今日受委屈了。 ”
馬氏見他真的動怒,不也再說話,當下卻氣的不輕。
楚晶藍從洞房出事到現在,直沒有流過滴淚水,此時聽到楚老爺的話,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低低的道:“這事又豈能怪父親?怪不怪那蘇連城是個斯文敗類,竟連這等無恥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楚老爺輕輕替她擦干淚水后道:“無妨,好在是新婚夜發生了這件事情,若是再過段日子你只怕會受更多委屈,圓荷方才也告訴了我你的決定,你真的愿意嫁給安子遷做平妻嗎?”
楚晶藍抽泣了聲后道:“他雖然有紈绔之名,可是女兒見過他幾事,所行之事卻都是君子之事,在安佛寺的時候他曾救了女兒命,在敬業寺里又替女兒解了圍,今夜他為了替女兒正名將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依女兒看,他的品性比蘇連城好上千倍百倍,女兒愿意嫁給他做平妻。”
“什么?晶藍要嫁給安子遷那個人紈绔做平妻?我不同意!”馬氏大怒道:“他平日里不是尋花問柳,就是偷雞摸狗,完全沒個正形,只怕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是他自己做下的,想來賺楚家的嫁妝!這樣的人,哪里配做我的女婿!”
楚晶藍看著馬氏道:“母親直說蘇連城品學兼優,又高中探花而歸,可是他卻將勾欄女子帶回了家,緊接著又想到楚家來退婚,又在洞房花燭夜做下了那等事情,這樣的人不過只是有虛名的浪蕩子罷了,只怕還不及安子遷那個紈绔!”
楚老爺點了點頭道:“為父相信你的眼光,這樣吧,安子遷若是如約前來提親,為父便允了你們的婚事。”
馬氏還想再說什么,楚老爺又輕哼道:“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誰若是再敢有什么意見,就全給我滾出楚府!”
馬氏聽到楚老爺的狠話后,嚇得不敢再多說什么,卻坐在旁獨自垂淚,邊哭邊低聲道:“我怎么就生下了這么個不知輕重的女兒!”
楚晶藍看了眼馬氏后輕輕的道:“多謝父親!”
楚老爺伸手摸了下楚晶藍的頭,嘴唇張了張似有話要對她說,最終卻只說了句:“藍兒,委屈你了!”
第二日杭城里街頭巷尾到處都在傳楚晶藍和蘇連城大婚夜發生的事情,有人說楚晶藍新婚夜就和安子遷勾搭,不守婦道,被蘇連城休了,沒臉在蘇家呆,連夜帶著嫁妝回到了楚家;也有人說楚晶藍和安子遷原本就兩情相悅,只是因為和蘇連城有婚約在先,新婚夜里兩人私會被蘇連城撞破,蘇連城是謙謙君子,和楚晶藍和離成全了兩人;還有人說安子遷那紈绔早就看上了楚晶藍,洞房夜里趁著蘇連城去敬酒的時候,意圖染指楚晶藍,卻被蘇連城撞破,他怒之下就休了楚晶藍
時間,街頭巷尾,眾說紛紜,都在議論這件事情,說什么的都有,楚晶藍原本就因為掌管楚家,時常會拋頭露面,更因這幾年來用了不少雷厲風行手段懲治楚家的惡奴,在商場上對對手也毫不客氣,早有悍名。此時這件事情經傳出來,不管是哪個版本,她都和淫婦扯上了關系。楚家的竟爭對手聽到這件事后,更加大肆宣揚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放蕩女子。
只是縱然傳聞如暴風雨般刮過了杭城的各個角落,楚晶藍都淡然處之,她從第二日便讓圓荷尋了上等的大紅綢緞,處理完楚家的事情之后就又開始繡起了喜服。嫁妝可以全部帶到安家,可是她卻再也不愿穿著和蘇連城拜堂的喜服嫁給安子遷,所以決定重繡喜服。
折騰了整夜,安子遷第二日還在屋子里睡懶覺,就被安夫人從床上給扒了起來,他還在揉眼睛,根棒子就往他的頭上招呼了過來,他忙拉過被子將全身蓋住道:“母親,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你這個混蛋,就該打死你的!你說你去偷哪個女人不好,偏偏去偷你表哥的女人!”安夫人越想越氣,又幾棒子狠狠的打了下去道:“因為你這件事情,老娘都快沒臉見人了!今日早,三房就跑到老娘的屋子里來冷嘲熱諷,你是存心讓別人看老娘的笑話吧!”
安子遷在被窩里悶聲悶氣的道:“三姨娘那點道行,又哪里是母親你的對手,你記巴掌就能將她招呼走了。”
“渾蛋!”安夫人怒道:“最近你爹寵那個狐媚子寵得緊,你還敢在這里說風涼話,看老娘不打死你!”
又是幾棒子打下去,安夫人也打的有些累了道:“你什么時候能學學你大哥給我爭口氣?當初生你的時候若是知道你是這種玩意,當初直接將你扔到尿桶里淹死好了!”
安子遷見棒子停了下來,這才從被窩里鉆了出來,邊給安夫人順氣,邊輕輕將安夫人手里的棒子扔到旁道:“母親哪里舍得淹死孩兒,兒子雖然不太爭氣,這不給你找了個爭氣的兒媳婦回來。”
安夫人愣了下,才熄掉的火氣頓時騰騰騰的又冒了出來,她看著安子遷道:“你該不會真的如他們傳聞的那樣要將楚大小姐娶進安府做平妻吧!”
安子遷拍馬屁道:“母親英明!”
安夫人欲拿棒子狂揍他頓,卻發現棒子已經不在手上了,欲打他找不到稱手的家伙,當即雙手插腰,怒吼道:“英明個屁!少給老娘戴高帽子。安子遷,你若是敢娶那個悍婦,老娘就打斷你的腿!”
安夫人的河東獅吼,安子遷自小就已習慣,他見她叉腰他早有準備早早就將耳朵給捂住,見她吼完之后才陪笑道:“娘,她不是悍婦!”
“老娘說她是她就是!”安夫人咬牙切齒的道:“四年前楚老爺病重,楚家亂成團,楚夫人是個沒有太多本事的女人,根本就壓不住場面,她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挺身而出,將那些意圖不軌的家丁全部收拾妥當。店里掌柜欲趁亂摸筆,結果哪個不被她查的清清楚楚,乖乖的將吞下銀子吐出來。彩繡坊當年欲將楚家整垮,趁機陷害楚家,欲挖走能干的伙計,結果彩繡坊到不但沒有陷害成功,反而引火上身,元氣大傷,至今都不能與楚家抗衡。她十五歲就有這樣的本事,不是悍婦是什么?這個女人若是娶進安家,只怕日后都家無寧日了!”
安子遷收起臉上的嘻皮笑臉,本正經的道:“母親所說的不是她的兇悍,而是她的本事,母親可曾聽說過她不孝父母?”
安夫人想了想后搖頭道:“那倒沒有聽說過。”
“她是個極孝順的人,楚家直人丁單薄,到她這代就只有她個人了,并無其它的兄弟姐妹,當年她若是不挑起來的話,楚家幾代家業便也全毀了。”安子遷看著安夫人道:“可是她對家人是極好的,楚老爺臥病在床,全靠她在伺奉,聽說楚老爺病重時大冬天想吃新鮮的鯉魚,她個弱女子冒著嚴寒四處去找魚,險些因此喪命。楚老爺病重時所吃的靈藥,都是她四處托人找的,聽什么東西吃了對楚老爺的病情有好處,她都會不惜切代價找回來。她對楚夫人也同樣孝順有禮,平日里從不拂楚夫人的意思。”
“真的假的?”安夫人皺著眉頭道,她素來是知道她這個兒子說話是個不靠譜的主,是以并不信他的話。
雖然楚家和安家都是杭城的高門大戶,但是安夫對楚家卻從未上過心,只是楚家的事情當年在杭城里鬧的沸沸揚揚,所以有關于楚家的傳聞她還是知曉二的,是以她雖然覺得楚晶藍太過兇悍,心里卻也存了三分敬佩,畢竟尋常男子都極難挑起那樣的家業,更別提個養在深閨的女子了。
安子遷揚了揚眉毛道:“這些是真是假,母親查便知。”
安夫人的面色微緩,安子遷趁熱打鐵道:“我聽聞她對家人甚是大方,楚大小姐現在是楚家的家主,她出嫁是帶著整個楚家的家業嫁過來的。娘,你仔細想想,這樣個既能干又孝順的女子若是做你的兒媳婦那該多好!”
安子遷這番話完全就是為了說動安夫人同意她娶楚晶藍為平妻,卻不知這段話竟為他們夫妻間的感情埋下了個巨大的禍根。
安夫人有些心動,安子遷平日里極不成才,整日都沒個正形,他現在所娶的媳婦和小妾沒有個能管得住他,也許娶個厲害點的回來,能好好的管管他也不是個壞事,只是平妻之事事關重大,家中從未有過先例,安子遷的正妻俞氏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稍有不慎,只怕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安子遷見安夫人面有松動,欲再加勸說,門外卻傳來聲冷喝聲:“你平日里點出息都沒有,除了游手好閑,尋花問柳之外再沒有半點本事,想學別人娶平妻,門都沒有!”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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