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對神禁以下的強者們而言,那混沌虛空讓人充滿了期待的話,那么對于來此觀戰的武者們來說,最讓人期待的,就是燕紫電和黃疏朗之戰。</br> 神君黃疏朗,在整個歸元大世界之中,都是高高在上,讓人需仰視才見的人物。</br> 至于燕紫電,同樣有著巨大的名頭,別的不說,就說他前些年,一人一劍,誅殺四位混沌天柱第六等的人物,就讓人覺得,他有著神君的修為。</br> 雖然現在,他依舊沒有步入混元天柱第七等,成為神君之位,但是卻已經有不少人,稱呼他為神君。</br> 更何況,這兩個人,代表的分別是大倫山和利劍門,兩個宗門的后面,都有小圣坐鎮。</br> “南無涅槃天的人都來了,為什么不見大倫山的蹤跡,難道這一次大倫山不來了嗎?”有對于此戰異常關心的武者,關心的問道。</br> “大倫山每一次都在九宗之中排末尾,可能這一次他們因為人數太少,所以不愿意丟人現眼了。”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壞笑著說道。</br> 此話一出,立刻引得不少人哈哈大笑。盡管他們對大倫山不無畏懼,但是現在大倫山的人沒有來,背地里陰陰的調侃一下,也不無不可。</br> 但是就在眾人說笑的時候,卻聽有人不屑一顧的譏諷道:“一群井底之蛙,可真夠孤陋寡聞的,這一次大倫山在各大宗門的分配之中,獨占鰲頭!”</br> “三百個名額,那可是名列第一等,他們怎么會不好意思來呢?”</br> 此人的話一出口,在場的諸人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br> 大倫山竟然得到了三百個進入混沌虛空的名額,這……這怎么可能啊!</br> 難道是那位三法上人親自出手了不成!</br> “不是三法上人親自出手,而是大倫第七子終于出現了,這位三法上人新收的弟子雖然年輕,本事卻大的很,東無琉璃天那棵碧桃神樹你們知道嗎?我給你們說,那碧桃神樹本來壽元已盡,是這位大倫第七子,讓它活過了第二世!”</br> 就在那人說的起勁之時,卻見一個利劍門的年輕弟子,突然朝著百里之外一個男子沖了過去:“你就是鐵劍門的范劍晨?”</br> “不錯,在下正是范劍晨!”男子的身上背著一柄鐵劍,整個人給人一種傲骨英風的感覺。</br> “就是你在十天之前,說我利劍門的寶劍不利么?”利劍門的年輕弟子眼眸中,帶著一絲冷漠。</br> 那范劍晨雖然有傲氣,但是作為小宗門的弟子,他怎么敢得罪利劍門?所以只是瞬間,他眼里就露出一絲驚恐道:“沒有,在下一向仰慕利劍門,又怎么會……”</br> 還沒有等他說完,那利劍門的弟子長劍已經出鞘,隨著他手中的長劍揮動,虛空之中,就出現了上千道的劍光,朝著那范劍晨籠罩了過去。</br> 那范劍晨作為年輕一代的強者,自然也有超凡之處,一看那劍光朝著自己籠罩而來的瞬間,他的長劍也快速的出鞘。</br> 長劍在虛空之中,演化出了一輪冉冉升起的紅日,朝著那利劍門弟子的劍光直直的迎了過去。</br> 這紅日可以照耀天地,可是在和那千道劍光交匯之際,卻被千道劍光,直接從中間斬開。</br> 而范劍晨這個人,也被這無數的劍光斬成了碎粉!</br> 作為年輕英才之中的一員,范劍晨死的實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有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br> “如此修為,也敢自詡為英才,簡直滑稽可笑!”那利劍門的弟子一揮手,將一塊玉牌拿在自己的手中,高傲的說道。</br> 本來,還有人懷疑那范劍晨果真嘴賤,說了不該說的話,此時那到那年輕英才拿玉牌的動作,方才明白了過來。</br> 玉牌不是普通的玉牌,而是進入混沌虛空的名額玉牌,只有持有玉牌的人,才能夠進入混沌虛空。</br> “殺你者,萬龍象!”</br> 那利劍門弟子說完這句話,揚長而去,一副做了一件最簡單的事情的模樣。</br> 也就在這利劍門弟子行動的時候,上百利劍門的弟子,朝著四面八方沖了過去。</br> “聽說你有一塊進入混沌虛空的玉牌?”這是一個長相柔和,模樣清秀的利劍門弟子,他和自己前面的大漢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真人版的美女與野獸。</br> 但是那身材高大,手持獨角銅錘的男子臉上卻充滿了緊張之色:“這是進入混沌虛空的玉牌,給您!”</br> 說話間,他就將自己手中的玉牌,直接遞了過去。</br> 也就在他遞出玉牌的一個瞬間,一朵銀色的花朵,綻放在了他的脖頸之處。這花朵實在是太快,快的那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br> 也就是一個瞬間,那人的脖頸,就已經被斬斷成了兩截!</br> 一臉溫柔的男子,輕輕的接過玉牌,臉上掛著的依舊是輕柔的微笑:“我要得到的東西,我自己會拿,你這樣二話不說就趕緊給我,豈不是看不起我!”</br> 說話間,男子收起玉牌,飄然而去。</br> 也就是一刻鐘的時間,足足有上百名來自小宗門,或者是獨立修煉的英才人物瞬間墜落。</br> 他們無一不是經歷了千辛萬苦,總算給自己弄了一個進入混沌虛空資格的人,可是還沒有等他們尋找自己的機緣,就已經死在了利劍門的眾人手中。</br> “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殺人么?”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武者,意氣難平的喝道。</br> 年輕武者的喝聲剛剛升起,虛空之中,就飛來了一道劍光,直接將那年輕強者的頭顱斬下。</br> 這一劍,一如天外飛仙,根本就不給那年輕武者以及他身邊的同伴任何的機會。</br> 殺了,就是如此的干脆利落。</br> 年輕武者的同伴之中,有人忍不住喝道:“你們做都做了,還不讓說一句!”</br> 這同樣是一個年輕人,稚嫩的面孔中,多了一絲不屈。如果給這年輕我武者時間的話,他一定會成長起來,而且還會扶搖而上。</br> 可惜,那殺人者,絕對不會讓敢于抵抗自己的人活著,就在這年輕人說話之際,又是一道劍光,從虛空之中橫落而下,一個瞬間,那人已經被斬成兩段。</br> 這一下,真的是噤若寒蟬,再沒有哪個人敢于貿然開口了!</br> 那些早來的四天弟子,對于利劍門這種出手,雖然有些看不慣,但是還是在自家師長的示意下,保持了各自的沉默。</br> 不是他們不敢得罪利劍門,而是他們不愿意得罪利劍門!</br> “哈哈哈,燕紫電,我已經到了,你還要做縮頭烏龜嗎?”淡淡的喝聲,陡然在虛空之中響起。</br> 喝聲并不是太高,只是每一個喝聲,卻好似都響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耳邊一般。</br> 這并不是一種功法造成的結果,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一個人在眾人的身邊掠過。</br> 混沌虛空開放,各大宗門之中,無論是看熱鬧的,還是要進入混沌虛空的天才人物,以及來送自己弟子的宗門宿老,加起來,足足有數萬人。</br> 他們分布不一,有的在倥侗山的山下,有的則在山腰,甚至有人在百里之外注視,但是這些人,無一例外的生出這種感受。</br> 而當他們凝眸朝著虛空看去的時候,發現在虛空之中,有一個人無數的身影。</br> 每一個身影,都給人彬彬如生的感覺!</br> 黃舒朗,每一道身影,都是黃舒朗!他在天上,在地下,在樹上,在河流上,在……</br> 他無處不在,他的每一個身影,都好似在走動。</br> “是劍過萬里不留痕!”一個宿老看著那好似無處不在的黃舒朗,驚呼一聲道。</br> 劍過萬里不留痕!</br> 這句話對于一些年輕武者而言,真的是聽都不曾聽過,但是那些四天九宗的強者,一個個卻臉色大變。</br> 他們都聽過一個傳說,那就是當年利劍門那位上人在成為小圣之前,曾經化身千萬,籠罩一國。</br> 每一個身影,都是假的,但是每一個身影,又都是真的,這無數的身影,就算是絕代的強者在面對的時候,都要頭疼不已。</br> 無數的身影,在虛空之中匯聚如一,化成了黃舒朗出現在了倥侗山上,他朝著利劍門的一眾弟子掃了一眼之后,并沒有太多的理會,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前方。</br> 前方有一眉頭隱含著四點赤紅神印的紅衣婦人,正靜靜的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他。</br> “拜見赤焰師姐,師姐的修為更進一步,真是可喜可賀!”黃舒朗抱拳,動作瀟灑無比。</br> 紅衣婦人一揮手道:“黃神君客氣,小女子在這里,應該恭賀黃神君修成劍過萬里不留痕,看來這一次的戰斗,是沒有任何的懸念了!”</br> “哈哈,本來就應當如此的。”黃舒朗的話,說的堅定不移,鏗鏘有力。</br> 紅衣婦人剛剛準備說話,就聽到虛空之中,一陣破空之聲響起,那紫色的電光,瞬間照耀虛空!</br> 在這氣勢恢宏的電光消散的剎那,燕紫電的身影,出現在了虛空之中,他背背長劍,整個人不動如山。</br> 雖然燕紫電這一刻,還不是神君,但是他的氣勢,比之黃舒朗,并不次多少。</br> 也就在這時,一艘巨舟載著大倫山的弟子,直沖而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