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傳閱著范祖安的藥草介紹,越讀越心驚。
這些藥草在這太醫院里種植了一茬又一茬,他們卻完全不知道藥草的功效。
從未見過盧大成使用這藥草,可是這些藥草,每年盧大成都會叫醫女收割了存放起來。
但是這兩他們檢查了各個院子,并沒有見到這些草藥的庫存。
那就是盧大成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些藥草用掉了。
黎霆請求王陽春把太醫院的太醫、醫官、醫女隔開來,發了紙筆給他們,讓他們寫盧大成的奇怪之處。
王陽春馬上就做好了安排。
王陽春從懷里掏出太醫院的名冊,遞給黎霆:“黎太傅,太醫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維持原狀,甚至太醫院里的每一個人,在盧大成死后,都沒有離開太醫院,您放心問。”
黎霆心下贊許,這王陽春是個做事的人,可惜被盧大成打壓了這么多年。
一個時辰之后,黎霆的桌案上放滿了太醫醫官醫女們的供詞。
黎霆一一翻看。
在太醫院里,盧大成的行為看起來還算正常。
想必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在宮里做,所以他并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供詞里都有一個共同點,盧大成身邊的醫官總會無緣無故就換。
這些年,就已經換掉了五六個。
而最后一個醫官叫做徐良辰,此人曾過要離開太醫院,可是還沒有過明路,就突然沒了蹤影。
太醫院沒有得到他離職的消息。
之前有多嘴的人問起過,被盧大成罵了回來,叫別人少管閑事,有那功夫,多琢磨醫術才是正道。
起徐良辰,范祖安就有了印象。
王陽春也才想起來自己曾經指點過他一二。
徐良辰曾經來向他道別,家里已經為他另謀了出路,所以不日就要離開太醫院,為了表示感謝,徐良辰還送了一桿精致巧的藥秤給王陽春。
原來徐良辰確實是離開了太醫院,可是還沒走出宮墻,就被盧大成給截住了。
可惜了那個極有賦又勤奮努力的醫官,因為他常年跟著盧大成,知道盧大成不少秘密,所以盧大成怎么可能輕易放他離開。
這時,一個看起來才十二歲的醫女站了出來。
“黎大人,請您跟我去一個地方,良辰哥哥在那里藏了些東西。”
“他囑咐我,如果以后有冉太醫院來查盧大成的案子,就把那些東西交給查案的人。”
“如果始終沒人來查,他又遲遲沒有給我來信,就讓我把那些東西帶出宮,交給你。”
“這么久良辰哥哥都沒有給我捎信來,他過,他可能會死。”
“他明明已經有了更好的去處,他都已經打算好了,為什么上如此不公平?他那么努力的一個人,卻沒有好的下場呢?”
話間,那個姑娘帶著黎霆去到了一處荒廢的園子。
在園子的角落里,姑娘刨啊刨,刨出來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還是盒子,一共打開了三層盒子,才看到了里面放著幾張處方紙。
姑娘把那幾張處方紙拿出來。
黎霆接過,仔細看起來。
這是,成帝的脈案。
黎霆趕緊查看。
越看越心驚。
原來成帝是因為吃多了盧大成開的藥才過早死亡。
盧大成膽子也真大啊,用先帝來試藥。
黎霆把脈案拿給了范祖安。
范祖安看完,倒也不驚詫。
自從黎星苒會話跟他聊了一一夜之后,他就覺得,在這里一切皆有可能。
不過這盧大成的手段確實高明。
偌大一個太醫院,竟然無人察覺盧大成的狼子野心。
這脈案,是徐良辰無意間發現的。
那時候他已經決定要離開太醫院,然后去濟世堂投奔范祖安。
那盧大成讓徐良辰幫他找一份脈案,因為盧大成走得急,沒有告訴徐良辰脈案具體放在哪里。
徐良辰就四處翻找。
在一個非常陳舊的紙張底部,找到這樣一份脈案。
看得徐良辰心驚肉跳。
良知告訴他,得留下這份脈案。
所以徐良辰把成帝的脈案偷拿了出來。
放在自己身上肯定不安全。
就找了個荒蕪的園子,把脈案埋藏了起來。
然后把盒子的埋藏點告訴了那個姑娘,拜托她有朝一日替自己把盒子交出去。
黎霆下令,把盧大成在太醫院辦公的屋子里里外外翻個底朝,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么。
另外盧大成在京師所有的住宅都需要徹查。
這一查,還真查到不少證據。
都指向盧大成利用醫術害死了先帝與先后。
盧大成還習慣在處方上發牢騷。
黎霆看到一張成帝的診治單子上寫著。
“成帝不喜云婉,那么我就替云婉拿掉這座大山。”
果然,成帝的死就是盧大成做的手腳。
成帝的身子骨向來硬朗,卻會得了急病。
而先后的身體也不錯,卻在成帝死后憂思過度而亡。
這樣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盧大成的陰謀詭計。
盧大成與皇甫楚瑩一起到的南辰國,分頭行事。
一個進宮當太醫,可以接觸到蕭家的人。
一個籠絡權臣,生下孩子,成為皇后,成為兵權的實際掌握者。
兩人配合得衣無縫。
看到這些處方以及脈案,黎霆只覺得大月國的處心積慮令人佩服。
舉一國之力,幾代人滲透,如果不是黎星苒的出現,大月國差一點就要成功了。
黎霆把所有的證據都整理好,離開了太醫院,去了陳太妃宮里。
陳太妃看著黎霆整理出來的資料,才終于明白成帝為何會那么快就薨了,原來都是盧大成做的手腳。
她原本不需要進宮沖喜,都是因為這個盧大成的陰謀,使得她不得不做了這沖喜的新娘。
她好恨,恨這個歹毒的人。
陳太妃讓黎霆再仔細去查,看看這些事情與趙云婉以及皇甫楚瑩有沒有聯系。
黎霆把盧大成是大月國皇族,皇甫楚誠的事情告訴了陳太妃。
這下陳太妃更是心驚。
大月國的人都已經住到皇宮里來了,對蕭家的人,豈不是想害就害,想殺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