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努力去看丁檀，盡可能讓自己很鎮定。
    丁檀的笑容不深，恰到好處，禮貌且克制。
    他脫了少年稚氣，一襲昂貴衣衫的他，肩寬腰窄，豐神俊逸，比程程記憶中的學長更好看。
    “……學妹怎么在這里？”他問。
    他的問話里，帶著幾分探究。因為他上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和南鈞堯在一處小面館吃飯。
    那種打量，讓程程骨頭縫里發寒。
    她從他鋒利的目光中，看到了熟悉的審視：她見過圈內很多人如此審視那些迫切想要往上爬的小姑娘們。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日她苦苦暗戀的人，用這種打量的神色看她。
    “我……”她的舌尖很重。
    恰好商務部副總監追下來：“程程，合同沒拿你就走了，你急什么呢？”
    程程：“……”
    她被南鈞堯想要翻拍《上海灘》驚呆了，有點魂不守舍。
    “哦哦，謝謝。”她說。
    副總監又去看她：“你怎么了？這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
    丁檀也看過來。
    “沒、沒有。”程程道。
    副總監：“是不是姨媽痛？”
    程程：“……”
    副總監是個男的，程程見他這么大大咧咧，非常懷疑這貨是個“閨蜜”。
    丁檀便走了過來，問她：“需要我送你嗎？”
    程程：“我還要去趟公司。學長，您有事先忙。改日約飯。”
    丁檀點點頭。
    程程上了網約車，腦子里各種情緒攪拌，她很想哭一場。
    她打電話給聞路瑤。
    雖然是嘮嗑，聞路瑤卻很快聽出她聲音不對勁：“程程，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
    程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一手的濕濡，她不知不覺流淌了眼淚。
    再次為丁檀落淚。
    好奇怪的心理。那些愈合的傷口，還是碰一碰就痛不欲生。
    “我可能痛經了……”程程說。
    聞路瑤：“你月經不是2號嗎？都過去了小半個月了，你痛哪門子經？”
    程程一愣，破涕為笑：“你居然還記得我月經的日子？”
    聞路瑤：“……”
    程程的月事很準。而兩個人長期湊一起，月經會慢慢同步。
    聞路瑤自從和薛正東同居后，小日子總是對不上，讓她時常擔心懷孕，每次都問程程：“你這個月大姨媽來了嗎？”
    程程就幾乎要對著她吼：“我2號，雷打不動的2號，比發工資還準時。”
    聞路瑤就記住了。
    這么一插科打諢，程程心里舒服了不少。
    聞路瑤邀請她：“你到尚景灣來，到我這邊吃晚飯。”
    “我不想吃你老公做的菜。他那些菜太清淡了，除了女明星沒人愛吃。”程程說。
    聞路瑤：“你這么說話我不樂意了，不準你講我老公壞話。”
    程程罵她寵夫狂魔。
    聞路瑤實在不忍心她一個人傷懷，就說：“那我讓他出去逛逛。你來，我們點外賣。”
    “行。”
    薛正東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多少有點委屈。
    “寶兒，你為什么跟她那么要好？”他問聞路瑤。
    聞路瑤：“她是程程啊。她和云喬一樣，是我很重要的人。”
    “比我更重要？”
    “沒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她說。
    薛正東：可你能為了云喬死。
    雖然薛正東能理解，云喬的壽命凋謝了就再也沒了，到底意難平。
    想起來就心中酸澀。
    你怎忍心拋下我呢？這輩子一定要陪我很多很多年。
    他在身后，用力狠狠擁抱了她一下：“寶貝，要一直把我看得最重要！再也不能有旁人超過我！”
    聞路瑤：“……”
    程程來了，原本想要訴說自己苦逼的暗戀。可情緒破功后，她只想吐槽南鈞堯有多王八蛋。
    他要翻拍《上海灘》，這是人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