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杉木的巨大辦公桌旁有一扇敞開的門,里面還有一個房間,丁潛看見了孫建洲站在房間里,一動不動,仿佛被什么東西吸住了魂魄。</br>
他走進(jìn)房間。</br>
房間里除了孫建洲,還有法醫(yī)柳菲和張平。三個人都望著床上,有些失神。</br>
丁潛往床上一看,眼前的慘象也把他震驚了。</br>
床上擁抱著兩具無頭尸體,一男一女,男的一絲//不//掛,女的穿著黑si襪和qing趣nei衣,跨//坐在男人身上。兩個人下shen緊貼,讓人不難想起做那種事情。</br>
然而,兩個人的頭都不見了,從脖頸處被整齊的切斷。每個人脖子上都插著兩大團(tuán)紅艷的紅花石蒜。爭奇斗艷。</br>
在他兩邊放著兩個玻璃杯,里面盛著滿滿的血。床下圍著一圈蠟燭。</br>
孫建洲發(fā)覺丁潛來了,看了他一眼,說:“猜猜這兩個人是誰?”</br>
“不會是戴志強(qiáng)和……他的女秘書吧。”</br>
“看來我們大家都想的差不多。”</br>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br>
“今天早上5點多種,刑警隊接到了報案。報案人我們恰好認(rèn)識。”</br>
“是誰?”</br>
“張勇。”</br>
“是他?昨天舉報薛岳山的那個人?”</br>
“嗯。”</br>
“他這么早就來公司上班?”</br>
“他說他一早來到公司,打算向戴志強(qiáng)匯報昨天的情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他和蕭薇薇都死了。然后他就報警了。張勇確信這兩個人就是戴志強(qiáng)和蕭薇薇。”</br>
“你相信這個人的話?”</br>
“半信半疑,他既然有可能誣告薛岳山,也有可能在這件事上撒謊。目前來說,這個人還是嫌疑最大的。我們現(xiàn)在沒法確定這家伙說話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實在不行,你就給他做一次測謊吧,我們心里也好有個數(shù)。”</br>
“可以。”丁潛嘴上答應(yīng),目光始終凝視著床上的兩具尸體,似乎對尸體本身更感興趣。</br>
孫建洲看出了他的意思,“這兩個被害人跟之前兩起案子很不一樣。之前的尸體兇手都要擺成一圈,盤腿打坐,中間擺一圈蠟燭,還要撒些花瓣。你跟我們說那是一種印度教的祭祀。祭祀女神迦……迦什么來著……”</br>
“迦梨女神,象征暴力和毀滅的女神。”</br>
“好吧。那眼前這兩個被害人卻是坐在一起,看這架勢好像是在干那個的時候被打死的。我看可能是兇手時間緊迫,來不及擺放尸體了。這也許是一個線索,便于我們確定兇手的作案時間。”</br>
丁潛搖搖頭,“他是故意這樣做的。”</br>
“故意?”</br>
“嗯,故意逼被害人保持這種xing交的姿勢,再把他們打死。或者先打死戴志強(qiáng),逼著蕭薇薇擺成這樣的姿勢。”</br>
“他為什么非要這么做。難道是要羞辱他們?”</br>
“不是羞辱,是祭祀。”</br>
“這也算祭祀?”</br>
“你們聽說過歡喜佛嗎?”</br>
“歡喜佛是什么?”</br>
“在印度教和藏教密宗里有一種男女luo體相抱交//歡的神佛。是這兩個教派獨有的。男神代表‘法’,女神代表‘智慧’。二者結(jié)合可以使陰陽調(diào)和,這是是宇宙萬物產(chǎn)生的原因,也是宗教最后的解脫。有些教徒根據(jù)這個信仰利用xing交進(jìn)行修行,稱為陰陽雙修。我估計是兇手潛入房間里準(zhǔn)備殺人的時候,恰好看到兩個人在云//雨。他臨時起意,把兩個人以這樣的姿態(tài)打死。以此作為對女神的獻(xiàn)祭。這個兇手對密宗或是印度教有相當(dāng)?shù)你@研。他本身一定是個虔誠的教徒。如果你們懷疑張勇,不妨去他家好好查查。我想這樣一個虔誠的教徒,家里肯定能找到明顯的線索。”</br>
“可以,我馬上就派人去查。不過,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兇手到底是如何選擇被害人的?現(xiàn)在死了9個人。三個年輕女孩是公司的小職員,一家四口老頭兒老太太是退休職工,兒子兒媳在批發(fā)市場做小買賣。還有就是戴志強(qiáng)和蕭薇薇。這三起案子的被害人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呢,真讓人想不透。”</br>
丁潛想了想說:“死的四口人是三個女孩的房東。我想兇手殺他們有只是為了防止我們盡快查處女孩們的身份。所以他連租房協(xié)議也一并拿走了。至于戴志強(qiáng)和蕭薇薇么……”</br>
“我覺得這件事跟薛岳山脫離不了干系。”門口一個人插嘴。</br>
說話的人是郭蓉蓉。不知道什么時候進(jìn)來了。站在門口,看見房間里的尸體,還有點兒打怵。</br>
她說:“別的先不論,這件事也發(fā)生也太湊巧了吧。昨天晚上,戴志強(qiáng)安排的臥底張勇剛剛舉報了薛岳山,今天一早,戴志強(qiáng)和女秘書就被殺了。競爭對手,又是被對方暗算。薛岳山有絕對的殺人動機(jī)。”</br>
“但是薛岳山跟之前死的那些被害人好像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他沒道理殺他們啊。”孫建洲反駁。</br>
“也許那三個女人和房東一家并不是薛岳山殺的,薛岳山只是殺了戴志強(qiáng)呢?”</br>
孫建洲一愣,“你認(rèn)為這是……模仿作案?”</br>
“很可能,薛岳山為了報復(fù)戴志強(qiáng)而殺他。但是,像他這么精明的人肯定會想一個好辦法。恰好他從我們這里聽說了砍頭插花的案子,有可能還私下里派人打聽過,對整個案子知道大概。因此,當(dāng)他決定要報復(fù)戴志強(qiáng)的時候,首先想到了模仿作案。但因為他畢竟不是兇手,模仿的總會有點兒差別,所以,我們看到的被害人姿勢跟之前的不一樣。這也能看出,薛岳山光殺了戴志強(qiáng)還不解氣,還想羞辱他呢。”</br>
郭蓉蓉說出了跟丁潛不一樣的分析。聽著似乎也挺有道理。</br>
孫建洲想了想問柳菲,“柳醫(yī)生,你如果尸檢的話,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兇手吧?”</br>
“可以。”柳菲不假思索的說。</br>
……</br>
……</br>
平江刑警隊,法醫(yī)室。</br>
又有兩具人頭花的尸體躺在了解剖臺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