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勛示意柳菲接著說，柳菲說：“郭蓉蓉這個想法很好，與法醫的尸檢不矛盾，我認為這有可能就是呂愛青的真正死因。”</br>
沒想到自己的突發奇想能得到柳菲支持，郭蓉蓉十分得意，要知道柳菲可不是輕易會夸人的，高興之余，小聲對坐在身邊的丁潛說：“大叔，你今天怎么這么沉悶吶。難道就沒有點兒想法？”</br>
“沒有。”</br>
“那我這算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吧。”她得意洋洋，胸脯拔得老高。</br>
丁潛瞥了她一眼，“別推了，還是小心露//點吧。”</br>
“……”</br>
至少算是解決了一個難題，沉悶的氣氛又開始活躍了。</br>
祖光帶過來的幾個刑警中，有人問：“柳法醫，聽說在裝被害人尸塊的拎包里還有水泥塊，火藥和床單什么的，那個應該是個線索吧？”</br>
柳菲了然于心，“當年在小粉橋附近的垃圾堆里發現了三個包裹，其中有個裝肉塊和內臟的帆布旅游包。上面印有“上海旅游”字樣，在帆布面上提取到了少量火藥殘渣。而包裹骨頭和衣物的兩個床單來自同一張藍色床單。這種床單在當時很普通。但是沒有發現什么水泥。這是謠傳。火藥樣品我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是那種老式的*。不過在帆布包里發現了管型印記，懷疑包里曾經存放過火藥獵槍。那兩片床單也有點兒說道，在上面發現了貓毛和老式棕繃床上的棕毛。這些都算上比較直接的線索。”</br>
張睿插嘴，“這個我也聽說過，據說，當時警方認為兇手持有獵槍，也不排除是一個慣犯的可能，但是這條線沒有挖出什么結果。也可能是這個案子的線索比較碎，讓警方一直都摸不到準確的方向，弄得一直團團轉……”</br>
“如果當時警方的技術能再先進一步，或許已經找到兇手了。”柳菲忽然冒出一句話。冷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光彩。</br>
“莫非柳法醫發現了什么？”張睿急忙問。</br>
“我給你們看樣東西。”</br>
柳菲說著起身走到房間角落，那里早已經停放著一個醫用推車，開會的時候就一直放在那兒，誰也沒注意原來是柳菲帶來的。</br>
柳菲把推車推到眾人面前，大家一看就認出上面是呂愛青那件紅色的夾克，下面是一條黑色的喇叭筒牛仔褲。這一套正是呂愛青失蹤那天穿的外套，后來隨著尸塊一起被發現。</br>
誰也不知道柳菲忽然把這套衣服拿來干什么。</br>
柳菲拿起放在推車上的一副乳膠手套戴上。把衣服輕輕翻開，拎起來。</br>
不少人發出低聲輕嘆。</br>
紅色的夾克衫上出現了一些暗灰色的印跡，顯得有些凌亂，仔細看居然是一些指紋和手掌印。就好像是灰色發亮的油筆畫在衣服上的感覺，</br>
“這是……這是怎么弄上去的？”祖光看得張口結舌。</br>
他倒是也沒少見過指紋什么的，但是像這樣直接印在衣服上的指紋從來沒見過。</br>
“提取出來的。”柳菲接著又拿起下面的褲子，牛仔褲上竟然也印著同樣的掌紋。這更令大家驚訝了。</br>
要知道一般的指紋和掌紋只有在光滑的平面上才能提取出來，像布料這種粗糙柔軟的表面用傳統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提取掌紋。以90年代的技術條件更是不敢想象。直到近些年有了碘熏器，才能在粗糙物體上提取指紋。不過步驟麻煩，需要拍照成像。像柳菲這樣直接能讓指紋顯現在布料上，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br>
“柳菲你給大家解釋一下吧。”杜志勛說。</br>
“好，不過在那兒之前，我得先向你匯報一件事。”柳菲賣了一個關子。</br>
“你說。”</br>
“為了做這個試驗，我用了組里的辦案經費。”</br>
“哦，沒關系。這個正常。用了多少？”杜志勛隨口問。</br>
“20000。”</br>
饒是杜志勛定力好，也差點兒沒把椅子坐翻。“怎么這么多？”</br>
“這些掌紋可是貨真價實的黃金掌紋。我用了這么多金粉，當然成本就高點兒了。”柳菲不以為然的解釋。“這種實驗叫真空金屬沉積。專門用來檢測衣物布料中那些難以尋找的指紋痕跡。”</br>
“真空金屬沉積……我好像是聽說過，不過沒見識過。”祖光很好奇。</br>
“首先把衣料放置在真空容器里，然后高溫加熱黃金粉末，讓它蒸發形成黃金蒸氣，當與衣物的表面接觸后，黃金蒸氣會發生凝聚，均勻的附著在衣物的表面。由于掌紋一般由汗液和油脂的混合物組成，黃金蒸氣可以透過它，而不會附著在指印表面。然后，再使給鋅粉加熱蒸發，形成鋅蒸氣，鋅與金混合后呈現灰色，而有指印的地方呈現衣物的本色，從而得到一副完整的掌紋。”</br>
大家這才恍然。</br>
丁潛開玩笑，“那也用不了這么多黃金吧。不會是用多余金子打耳環去了？”</br>
柳菲白楞他一眼，“這么多衣服?需要檢查，當然用的金子多點兒了。你要是喜歡，等這個案子結了，你申請把這些衣服拿走，這是上面全是金子。”</br>
郭蓉蓉眼睛爍爍放光，“這是名副其實的金衣呀。我可不可以申請呀。組長……”</br>
“別說沒用的，談案子吧。”杜志勛沒好氣的說。辦案經費是有數的。就柳菲這種花發，FBI都能讓她干黃鋪了。</br>
花了這么多錢的柳菲顯得格外精神，很淡定的拿著呂愛青的紅色夾克說：“我對呂愛青衣服上的這些掌紋和指紋做過仔細分析，基本上都是呂愛青自己的掌紋，也有兩三個其他人的指紋。但有一處掌紋比較特殊。”</br>
柳菲把外套展開，在右側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個形狀奇特的掌紋。五指和靠近腕部的掌緣十分清晰的印在衣服上，掌心部位卻是空白的，沒有印上絲毫痕跡。最奇特的是五跟指全是彎曲的。</br>
“這個掌印怎么是這樣的？這是人的？”祖光疑惑不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