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醫(yī)館內(nèi)。
李明玉眨巴著大眼睛,滿臉的求知欲,希望自己的問題能從陸恒這里得到解答。
陸恒自然不會拒絕這個好機會。
他想了想,先對何德道:
“何力士,那就麻煩你先幫我收拾一下這里,我?guī)ズ笤嚎纯础!?br/>
何德心里大為震撼——
這小子,第一面就對公主居心叵測,現(xiàn)在還要帶公主單獨進后院參觀……
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吧?!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
反正陛下離開前,留了十幾名百騎司在這里,就是為了護衛(wèi)公主的安全。
哪怕陸恒心里有鬼,也掀不起什么大亂子。
于是何德滿臉堆笑道:
“好好好,陸公子您隨意,這些雜活就由老奴來干便是了。”
陸恒轉(zhuǎn)頭沖李明玉笑了笑:
“走吧,我去給你解釋一下那個東西的用處。”
后院。
在鄭家來砸場子之前,這個后院只有陸恒跟何德兩人來過。
后者能被允許進去,也是因為陸恒需要他幫忙拿東西,得告訴他這些耗材都放在哪。
可哪怕是何德,也從來沒有被介紹過后院里那個古怪的裝置。
“這個東西,我叫它蒸餾器。”
陸恒指了指眼前的東西,認(rèn)真對李明玉解釋道:
“因為目前條件有限,所以東西看起來有點怪異,不過能用就行。”
“這個被泥土完全封住的陶罐里面,之前裝的是酒,上面那根竹管以及羊場都是用來導(dǎo)出酒液的。”
說到這里,李明玉抬起了手。
她認(rèn)真發(fā)問:
“為何這酒能被導(dǎo)出?它分明被裝在陶罐里,只用火燒,便能出來了嗎?”
陸恒一時間有些啞然。
到這時候,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李明玉跟現(xiàn)代前女友的不同之處。
文化體系差異也太大了一點吧!
他撓撓頭,道:
“這個我現(xiàn)在暫時沒法一次性給你解釋清楚,下回再說吧。”
“總之,最外面的那個罐子里裝的,就是提純之后的酒,不管是味道還是濃度都大不相同。”
“像這樣的蒸餾器,你也看到了,總共有四個。”
“目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提純,從而得到剛才你在外面看到的那種醫(yī)用酒精。”
“第一個和第二個,你要是想嘗嘗看的話,我可以從里面弄點出來。”
“不過后兩個的度數(shù)太高了,不能喝,只能醫(yī)用。”
李明玉歪著腦袋,仔細(xì)觀察眼前的古怪裝置。
首先是一個巨大的陶罐,上面蓋著蓋子,還被泥土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中間插了根空心竹竿。
竹竿另一頭,則套上了干凈羊腸。
順著拉直的羊腸再往后,便都被泡在了冷水中,旁邊有大水缸,估計是要不停換冷水的。
最后,就有口同樣蓋著蓋的鐵鍋,也跟第一個陶罐一樣封好,上頭有竹竿插著。
真是奇怪……
李明玉在心里暗自記下所有裝置的順序,決定回宮后自己也試著弄一個出來。
隨即,她轉(zhuǎn)頭對陸恒道:
“那么,我母后的藥也是用這裝置制出的嗎?”
陸恒點頭道:
“沒錯,一樣的原理,那一個放在屋子里,就不帶你去看了。”
正此時。
通往后院的簾子又被掀開。
何德招呼一聲道:
“陸公子,有病患上門了,是傷寒,燒得滾燙呢!”
李明玉眼睛亮了起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她正想看看,陸恒究竟是如何用這種滿是蒜味的藥治病的,這就來了個傷寒病患!
“其他的過會兒再弄吧,我先出去看看。”
陸恒匆忙說了句,便趕緊往前面的醫(yī)館趕去。
李明玉緊隨其后。
進到前屋,陸恒不由得心中感慨——
不愧是能在皇帝身邊做近侍的人啊。
就這會兒功夫,何德居然已經(jīng)將亂七八糟的醫(yī)館,收拾得能看了!
不過,還沒等他驚訝完,目光就落在了診床上。
那里躺著個中年女子,普通農(nóng)婦打扮,身上的衣服還帶著補丁和泥土。
“大夫,您救救我娘親好不好……”
床邊還有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見到陸恒就直接撲上來哭道:
“她已經(jīng)在家里躺了好幾天了,一直跟我說沒事,睡幾天就會好起來。”
“可她身上越來越燙了,我好害怕……”
“嗚嗚嗚……鄰居叔伯們幫忙將我娘親抬過來的,他們說您這里不收診費……”
“大夫,大夫,我求您救救我娘吧!”
女孩眼睛都已經(jīng)哭腫了,看得出來,她起碼兩三天沒睡過一個好覺。
而聽到鄰居們送來這里的原因,竟是因為不收診費……
陸恒心里也對這母女倆的經(jīng)濟情況有了底。
他心有不忍,蹲下來摸了摸女孩的羊角辮。
“沒事,你娘親會好起來的。”
“你現(xiàn)在跟哥哥講一下,她生病這段日子有什么癥狀,好不好?”
“要知道她的情況,哥哥才能想辦法救她呀。”
女孩抽抽噎噎,因為年紀(jì)太小,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
陸恒好不容易才聽明白患者的情況,心下了然。
本來是個感冒,拖久了就發(fā)起了高燒,到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引發(fā)肺炎了。
沉吟片刻。
隨即,他轉(zhuǎn)頭對何德說:
“勞煩將后院的醫(yī)用酒精再拿兩瓶出來。”
“還有煮過的麻布,也要拿。”
眼見著病床上的農(nóng)婦昏迷不醒,何德也有些急,趕緊跑到后院去把東西都給拿了出來。
等東西到手,陸恒卻犯了難。
他本來是準(zhǔn)備先用酒精擦拭身體,物理退燒,以達(dá)到降溫的目的。
但是現(xiàn)在,在場能幫忙的就只有何德和小女孩。
自己很清楚何德是個太監(jiān),就算看了也沒什么,并不犯忌諱。
可別人不知道啊!
古代封建社會,一個成年男子幫女子擦身體……這事傳出去,哪怕病治好,那農(nóng)婦還要不要活了?
而這個小女孩還沒床高,根本就不具備幫忙的條件。
想了半天。
陸恒的目光一轉(zhuǎn),落到了旁邊的豫章公主李明玉身上。
他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那個,公……李姑娘,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李明玉瞪大眼睛。
這個登徒子。
該不會想讓自己跟剛才面對上一個傷患的何德一樣……
幫忙擦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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