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納看著休呆呆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勾起，然后將自己利用“傲慢”的身份混成喬治三世手下的事情簡單和她講了講。
    休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隨即嘆了口氣，小聲道：“果然，陷害我父親的人就是國王陛下本人嗎？”
    不是因為這個，艾布納也沒必要處心積慮地混到喬治三世的身邊。
    心里這么想著的同時，她看了艾布納一眼，繼續(xù)道：“如果沒有你的幫助，不管是恢復(fù)我父親的名譽，還是復(fù)仇，在面對一個國王時，希望都是那樣渺茫，我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辦法可以完成類似的事情……
    “更何況，我父親本就是效忠于國王陛下的……他被處死，真的是無辜的嗎？”
    說到這里，休目光灼灼地望著艾布納的眼睛，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艾布納將她拉到身邊，很鄭重地道：“你的父親是一個‘英雄’，這一點毋庸置疑！”
    在效忠對象和自身堅守的正義之間選擇了后者，前宮廷侍衛(wèi)長梅森·迪爾，毫無疑問是一個正直的人，一位真正的騎士。
    休“嗯”了一聲，目光也漸漸堅定起來。
    就這么過了好一陣，艾布納才放開休，笑著問道：“你在那個‘勇者世界’里模擬晉升‘律令法師’的儀式，看來很成功？”
    休并沒有選擇在“幽靈帝國”里直接晉升半神，畢竟一來艾布納并沒有將朱塞佩的非凡特性給她；
    二來，“幽靈帝國”里的“世界”終究不是真正的世界，里面的人也幾乎都是“幽靈”，僅僅依靠他們來完成半神的儀式，效果難料，很可能會出問題……
    但在那里進(jìn)行儀式的預(yù)演，了解儀式的目標(biāo)和本質(zhì)，再借助“秩序之手”的能力模擬喝下“魔藥”后的狀態(tài)，卻是能夠辦到的。
    可以說經(jīng)過在“幽靈帝國”里的“彩排”，休在現(xiàn)實里晉升時成功率至少能夠提高兩三成。
    見艾布納問起這個，休的情緒果然不再低落，有些興奮地道：“我已經(jīng)摸索出，制定哪些規(guī)則，能夠更容易讓人快速了解并自覺遵守……”
    休說了許久，艾布納一直微笑聽著，直到其口干舌燥停下來喝茶時，他方才笑著道：
    “事實上，在你被‘傲慢’支配后，晉升半神就沒那么麻煩了……特性和儀式，都可以讓魯恩王室來出！”
    艾布納最初是想休用朱塞佩的遺留成為半神的，但后來發(fā)現(xiàn)朱塞佩很可能涉及到“災(zāi)禍印章”的算計，他的非凡特性難保沒有問題，所以才一直自己保管著，沒有交給休。
    他還不想休過早地介入到“劉博”這一攤子事中間來。
    聽到艾布納的話，休也來了精神，追問道：“怎么說？”
    “喬治三世答應(yīng)給‘傲慢’的是軍情九處的中高層，而你雖然軍銜不低，但沒多少實權(quán)，本身又不是半神，對赫溫來說沒有太大幫助……xしēωēй.coΜ
    “這自然不能讓赫溫滿意，所以我之后肯定得去討價還價一番，幫你爭取一個半神的名額。”
    艾布納覺得喬治三世多半會答應(yīng)，畢竟那家伙之所以把休推出來讓赫溫控制，還存了用艾布納·布雷恩這個背景深厚的子爵來制衡赫溫的目的。
    眾所周知，休?迪爾查和艾布納·布雷恩關(guān)系密切，如果讓后者知道休被赫溫催眠，在喬治三世想來，必然會爆發(fā)沖突。
    而那位國王陛下自覺捏著這個秘密，就能讓赫溫在一定程度內(nèi)“聽話”……
    當(dāng)然，這個“把柄”的前提是，休·迪爾查對赫溫有重要的幫助，讓他無法直接“舍棄”。
    所以，休的“價值”就需要被提升。
    “‘喬治三世’不愧是當(dāng)國王的，心就是臟啊！不過，怕是你也想不到，你算計來制衡我的人也是我！”
    艾布納在心里吐槽了幾句，又和休閑聊了一陣，就要去“幽靈帝國”中一個偏“東方”風(fēng)格的世界里將“冰山中將”也接出來。
    但艾德雯娜卻拒絕了，說她還有些事沒處理完，還需要停留兩三天的時間。
    ……
    6月26日，周日。
    灰霧之上，通過“占卜”，克萊恩確定了之前在普利茲港的戰(zhàn)斗中，自己和莎倫都被不明的力量影響了，這才導(dǎo)致他的抉擇失誤，讓莎倫受了傷。
    雖然那點傷勢對莎倫來說不算什么……
    “就是不知道是誰在針對我……會是那頭阻擋了‘塔’先生的巨龍嗎？那會是誰？”
    克萊恩自語了幾句，接著返回現(xiàn)實世界，走至?xí)琅赃叄页黾埞P，畫了個糅合隱秘和窺視符號的混合圖案。
    他剛落下最后一筆，房間內(nèi)的光芒就突然黯淡了一點，起居室內(nèi)的全身鏡先是變得深黑，繼而浮現(xiàn)銀白的亮光，勾勒出一個又一個魯恩文單詞：
    “偉大的主人，您謙卑的渺小的忠誠的仆人阿羅德斯聽到了您的召喚，我，我有遲到嗎？”
    每次都有新花樣啊……克萊恩好笑地?fù)u了下頭道：
    “沒有。”
    “這是您對我的寬容，偉大的主人，您可以提問了。”一個個單詞整齊有序地凸顯于鏡面。
    克萊恩想了想道：
    “在普利茲港，在暗中影響了我的判斷的人是誰？”
    全身鏡表面的單詞凝固了幾秒，蠕動變化道：
    “王室顧問，赫溫·蘭比斯，心理煉金會評議團(tuán)委員之一的‘傲慢’。
    “偉大的主人，我這個答案您滿意嗎？”
    心理煉金會的評議團(tuán)委員？王室顧問？克萊恩皺了皺眉。
    他對于“心理煉金會”并不陌生，甚至還旁觀過“塔”先生以“色欲”的身份去“伊甸園”參加最高會議。
    不過對于“傲慢”，他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曾經(jīng)幫助過“塔”先生對付“色欲”。
    但這并不能說明他就一定是朋友……
    而且，這個“傲慢”好像很強(qiáng)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和“塔”先生對抗那么久不落下風(fēng)的半神……哪怕那只是“塔”先生的一個投影。
    思緒轉(zhuǎn)動間，克萊恩先是點點頭道：“很滿意。”
    然后，他才再次斟酌著問道：
    “阿羅德斯，赫溫·蘭比斯在影響我時，有沒有趁機(jī)竊取我的想法？”
    全身鏡上，一行銀白的單詞隨即浮現(xiàn)：“沒有，他只從您的淺層意識里知道了您格爾曼·斯帕羅的身份，以及您兩位同伴是玫瑰學(xué)派的節(jié)制派系。
    “當(dāng)時有蕾妮特在靈界中，他不敢過分入侵您的心靈。”
    “那就好！”克萊恩松了口氣，這和他之前在灰霧之上得到的結(jié)果一致。
    思緒一轉(zhuǎn)，想起上次阿羅德斯提醒自己查拉圖的事，于是如那次一般問道：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全身鏡”表面很快給出了一個又一個單詞：
    “偉大的主人，阿蒙如您預(yù)料，已經(jīng)來到貝克蘭德。
    “因為祂來的是分身，所以我能夠看見。”
    什么叫如我預(yù)料？我什么時候預(yù)料過？克萊恩眉毛一挑道：
    “我知道了。
    不再啰嗦，他轉(zhuǎn)而說道：
    “今天到此結(jié)束。”
    “是，偉大的主人，您卑微的仆人已迫不及待想為您效勞！”
    待全身鏡碎裂，克萊恩心痛地叫來仆人打掃了碎玻璃，心里盤算著下次再召喚阿羅德斯時弄個銅鏡或者干脆弄碗水……
    這時候，管家先生敲門走了進(jìn)來，躬身匯報道：“先生，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夫人也已經(jīng)在玄關(guān)等待您了。”
    “好，這就出發(fā)！”克萊恩對著管家點點頭，這才下到一樓，陪同扮作戴莉女士的莎倫出門登上馬車，前往北區(qū)的貝克蘭德醫(yī)學(xué)院附屬醫(yī)院。
    明面上，他是帶著夫人去做產(chǎn)前檢查，而實際上則是想去“偶遇”艾倫醫(yī)生，嗯，還有他的太太，以及他即將在今天出生的兒子——威爾·克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