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盛裝打扮的霍思暖剛下樓,便見到了匆匆趕回來的霍煙,眸子里閃過訝異之色。
她走到她面前,伸手撩起她鬢間的一縷垂發,道“難怪沒見你穿新衣服,錢都拿去做美容了”
這般容光煥發的模樣,就算是霍思暖,都忍不住一看再看,挪不開眼來。
霍煙沒有回答她,只是將錢如數還給了母親周若萍“媽,沒買到新衣服。”
“錢留著吧,反正也是缺衣裳的,以后慢慢再看?!?br/>
周若萍打量著霍煙,見她衣裳平平整整,頭發也收拾得規矩,皮膚水嫩水嫩的,比之于不知道涂了多少層粉底液的霍思暖而言,絲毫不差。
不僅如此,這沉穩的氣質和清麗的容顏,有了濃妝艷抹的霍思暖進行對比,反而多了幾許返璞歸真的意味。
這樣子去傅家,即便還穿著舊年的衣服,也是落落大方,不輸于人的。
這些年沒注意,小女兒竟然出落得這般亭亭動人。
暗自心驚的不僅僅是周若萍。
傅家宅院燈火通透,當霍煙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刻起,傅時寒的目光便再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今天的霍煙與過去似乎不同,但又好像沒有什么不同。
黑瑩瑩的一雙杏花眼,小巧的鼻梁,如櫻花瓣一般瑩潤的唇分明還是他印象中的小丫頭,只是小丫頭挽起了精致的發髻,還淡施了一層淡淡的妝粉,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
當她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撲來一陣清新的暗香。
傅時寒微微瞇了瞇眼,心澗騰起一陣風。
尤其是當霍煙與他擦肩之時,朝他投來那清麗的一瞥,更使他身體里涌起一股子燥熱的沖動。
不過傅時寒終歸還是傅時寒,無論心頭升起何等禽獸的念想,面上卻還是保持謙遜沉穩的模樣,陪在長輩們身邊,端的是君子的做派。
只是飯席間,坐在霍煙對面的某人那不安分的腳,跟著就挪了過來。
又是故技重施
傅時寒的腳尖在霍煙的小腿上點了點,見她不搭理,便又緩緩下移,在她腳背上畫圈圈。
霍煙
她用眼神警告傅時寒,而傅時寒嘴角抿起淡笑,沒有任何異常,長輩們問話,他便妥妥帖帖地回答,溫煦懂禮。
誰知道桌下又是另外一副尊容,這么的不安分
她真想拆穿他,讓家長們都看看他背地里的真面目。
不過想歸想,霍煙絕對不會這樣做,她和傅時寒之間有不同于旁人的情分,他們相伴長大,那些青蔥時光里埋藏了許多只有彼此知道的小秘密,不足與外人道哉。
這也是傅時寒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原因吧,吃準了她這悶葫蘆不會胡亂告狀。
霍煙將腳從拖鞋里伸出來,用力踩了踩他。
傅時寒使壞之后,又似討好一般,輕輕碰了碰她的腳丫子,然后把腿收了回去,安份守己不再捉弄她。
桌面上,他還順手給她夾了一個雞腿,以示好意。
霍煙可不吃他這套,雞腿肯定不好還回去,這不成樣子,索性她也夾起一塊鴨翅,伸手放進了傅時寒的碗里。
禮尚往來,休想輕易討便宜。
傅時寒拿筷子尖撥弄著碗里的鴨翅,嘴角暈染的笑意更甚“謝謝霍煙妹妹。”
霍煙聲音脆朗“不謝”
母親唐婉芝的看著霍煙和傅時寒這一來二往的筷子交流,心下大概也有了數,她仔細端詳起霍煙來。
霍煙的五官雖沒有霍思暖那般精致勾勒,但恰恰也是這樣一份疏淡隨意,使她容顏越看越耐看。
面由心生,霍思暖過于優秀,眼里眉間都是一股子厲害勁兒,而霍煙則如一副淡淡的山水畫,沒有太多的攻擊性,溫婉平整。
這樣的女孩,是任誰都不能不喜歡的。
“對了,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吧。”唐婉芝看向對面的兩個女孩。
周若萍尷尬地笑了笑“思暖考得還行,專業課都是八十分以上。”
至于掛科的計算機,她實在沒好意思說出口。
“那挺不錯的。”唐婉芝笑了笑“煙煙呢”
像是想起來什么,周若萍立刻說道“煙煙考得好,估摸著能拿獎學金。”
從周若萍截然不同的話音里,唐婉芝一聽便明白了,霍思暖考得不如霍煙。
她笑道“我聽時寒說起過,煙煙平時學習特別努力用功。”
周若萍擺擺手“哪里,比起時寒來,還是差遠了?!?br/>
母親們開始商業互吹,霍煙則悶聲吃飯,填飽肚子才是要緊事。
唐婉芝含笑看向自己的兒子“我這臭小子,心思沒放在學習上,整天搗鼓他的課題小組去了,連寒假都三天兩頭往學校里跑,沒個消停?!?br/>
周若萍立刻道“也不能全然埋頭于課本,多多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多方面發展也很不錯的?!?br/>
唐婉芝望向霍思暖“說道多才多藝,還是暖暖厲害?!?br/>
霍思暖有些不大習慣現在的處境,要是放在過去,母親提到她的時候,哪一次不是滿心的驕傲,現在風頭全讓霍煙給搶了,她本就不甘心,恰好唐婉芝提到話茬上,她索性說道
“下學期我要參加學校的舞蹈比賽?!被羲寂首鳠o奈“這不,寒假都要訓練呢,只有過年這幾天才有的玩?!?br/>
唐婉芝驚喜道“是嗎,是什么舞蹈比賽呀?!?br/>
“學校舉辦的,要是拿了冠軍,說不定還要被推選到市上去參賽。”霍思暖滿臉驕傲自得之色。
唐婉芝說“我記得暖暖小時候就愛跳舞,在家里扮成白天鵝呢?!?br/>
“小時候媽媽總說要培養我們姐妹的興趣愛好,跳舞我一直都很喜歡的,也愿意堅持下去。”
唐婉芝贊賞地點點頭“能堅持下來,很是不容易,暖暖一直都是特別優秀的孩子。”
霍思暖羞澀一笑,又立刻望向霍煙,故作玩笑道“當時妹妹說要學畫畫呢,沒幾天,又說要彈鋼琴,后來又喜歡上玩泥巴?!?br/>
霍煙攥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小時候她的確跟著姐姐去上過興趣班,也想過要認真學,可是總也學不會,老師告訴父母,霍煙沒有藝術細胞,恐怕學不出頭。
加之興趣班學費昂貴,父母經過商議之后,便決定不讓她上了?;魺熚鍤q才開口講話,看上去呆呆的,很是遲鈍。所以父母全部的心血,都投入在了姐姐霍思暖身上,也就不怎么管霍煙了,在姐姐忙碌奔走于各大興趣班的時候,她和院里的小伙伴走街串巷四處瘋跑,野蠻生長著。
霍煙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父親接霍思暖從舞蹈班回來,霍思暖穿著練舞的白天鵝裙從車上下來,像個小公主,而霍煙卻穿著臟兮兮的衣褲,臉上也舞著泥,躲在樹后遠遠地看她。
那些總是欺負霍煙的小伙伴,此刻也正艷羨地圍著霍思暖,想和她說話,而霍思暖腦袋朝著天,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那時候,霍煙明白了何為云泥之別。
如今,霍思暖把她的拙處大大方方地捅出來,安上一個半途而廢的名頭,也是為了讓她在傅時寒的父母面前丟臉。
霍煙如何不知道霍思暖的心思,她憤憤地望著她,霍思暖則報之以溫和無害的微笑。
“說到這個。”一直沒有出聲的傅時寒,突然開口“霍煙,待會兒來我的房間,把報名表填了?!?br/>
霍煙心頭一驚,抬起頭來,卻見傅時寒望沖她點了點頭,目光深沉。毣趣閱
“時寒,是什么報名表啊?!碧仆裰ズ闷娴貑?。
“哦,霍煙準備報名參加頭腦風暴。”傅時寒說得漫不經心。
而家里人全部露出驚訝之色,連一貫沉默寡言的父親傅郢都忍不住問了聲“是電視上的那個頭腦風暴”
“是,您和媽媽經常看的那個快問快答比賽節目?!?br/>
傅郢目光流露些許欣賞之色“能上那個節目的孩子,可不簡單啊?!?br/>
能沖進總決賽的選手,有來自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名校佼佼者,履歷優秀得簡直能閃瞎人眼。
霍煙連連擺手“我就是報名試試,不一定能進的?!?br/>
傅郢說道“有這個志氣,就值得鼓勵?!?br/>
唐婉芝也立刻道“這么大的事,煙煙還不告訴我們呢是準備上了電視,再給叔叔阿姨一個驚喜嗎”
傅時寒淡淡一笑“說不定,還真能給你們一個驚喜。”
“傅時寒,你別說了。”霍煙使勁兒給他遞眼色,他卻假裝看不見。
唐婉芝和藹地微笑著“煙煙自小就是這樣的性子,不喜歡顯擺,安安靜靜,卻能腳踏實地,是個穩重的孩子?!?br/>
霍思暖臉色變了,“不喜歡顯擺”這句話,或許唐婉芝是無心說出,可也重重地打了她的臉,同樣都是還沒有參加比賽,霍煙隱忍不說,她卻迫不及待拿出來招搖。
偏偏她參加的不過是校級的舞蹈比賽,霍煙報的這個比賽,可是家喻戶曉的頭腦風暴。
一頓飯,霍思暖吃得食不知味。
飯后,霍煙本來要去廚房幫忙收拾,卻被傅時寒給拉到自己的房間。
傅家的裝修風格分外嚴肅,家具都是陳年的木質,很是威嚴氣派,可是傅時寒的臥室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風貌。
墻紙是簡約的線條,配以淺白色調,書桌擺設歸置得整整齊齊,書架上的專業書籍,按照類別有條不紊地擺放著。很多書看起來書頁都卷了邊,想來應該是被翻閱過不止一遍。
桌上放著兩臺電腦,臺式的和筆記本。
霍煙正打量著他的房間,只聽“咔噠”一聲,房間門被傅時寒鎖上了。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心頭升起些許不安。
傅時寒鎖上房間門之后,踱步走到她身邊,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臉上,仔細地將她打量一番。
霍煙被他望得有些不自在,羞斂地垂下眸子,細聲問道“你看什么。”
傅時寒湊近她的臉,看了許久,幽黑的眸子里涌動波瀾。
“我在看你?!彼穆曇舴滞鉁厝?。
仔仔細細,似要將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收進那深不見底的瞳眸里。
霍煙本能地后退兩步,卻被床腳給絆了一下,直接跌進松軟的床鋪里。
他薄薄的嘴角噙著一抹輕笑,屈身,雙手撐在了霍煙的身畔兩側,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床鋪立刻凹陷下去不少。
只差幾寸,身體便觸在了一起。
感受著身體靠近而散發出來的熱度,霍煙的呼吸都克制了,驚恐地問道“傅時寒,你要做什么”
傅時寒的手落到她的下頜,捏著她小巧的臉蛋,往左邊翻了翻,又往右邊翻了翻。
小丫頭皮膚如瓷,白里透紅。
“看清楚?!彼劢切σ鉂u漸加深“今天小丫頭很不一樣?!?br/>
霍煙心里暗自腹誹,就算想要看清楚,也不用湊這么近吧
這姿勢就像壓著小紅帽的大灰狼,恨不得將她吃進肚子里似的。
“只是化了淡妝而已。”霍煙解釋的時候,還不忘出言懟他“少見多怪?!?br/>
傅時寒淡淡一笑,如三月的清雨,霽月風光。
門外傳來母親唐婉芝的敲門聲“時寒,你和煙煙在房間里做什么呢,怎么還把門鎖上了?!?br/>
傅時寒揚聲應道“煙煙在填報名報?!?br/>
“噢,那填完之后就趕緊出來?!?br/>
母親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傅時寒湊近霍煙的耳畔,輕聲問道“煙煙,你猜,她在擔心什么”
煙煙兩個字,伴隨著他濕熱的呼吸,情生意動,分外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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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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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