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可能是任何東西?」哈利說道,「可能是舊鐵罐……或者……空藥瓶……?」
「你想的是門鑰匙,哈利,那是容易被忽略的普通物件。但伏地魔會用舊鐵罐或空藥瓶來保存他自己寶貴的靈魂嗎?你忘了我告訴你的一點,伏地魔喜歡收集紀念品,他喜歡具有強大魔法且有歷史意義的物品。他的驕傲、他的優越感、他為自己在魔法史上占取驚人地位的決心,這些都讓我覺得伏地魔會精心挑選他的魂器,偏愛配得上這份榮譽的物品。」 】
“你的猜測還真是沒什么新意。”喬治擺出一副你的想象力太差的表情,“可說的東西明明很多好嘛!為什么小羅尼枕頭底下的心形項鏈不能是魂器呢?”
“什么?!我枕頭底下根本沒有那種東西!”羅恩差點跳起來。
喬治對著他無聲擺出“羅—羅”的口型,被羅恩惡狠狠地瞪了回去,“我才不會把那個項鏈放枕頭底下!”
“所以你把它放哪了?”
“最多是柜子——”
“你居然會留下那個項鏈!”
“現在是討論那玩意的時候嗎?!”穆迪怒吼著打斷了他倆,羅恩和喬治都條件反射似地一縮。
“只是活躍氣氛。”弗雷德扯著喬治的領子把他拽回來。
“某種程度上說的也沒錯,魂器里不是有個掛墜盒嘛。”小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出來個類似的斯萊特林掛墜盒,正掛在手上晃蕩著,看得雷古勒斯心里一緊。
【「日記沒那么特殊。」
「你自己說過,日記能證明他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我相信伏地魔認為它意義重大。」 】
“意義重大到丟給一家子墻頭草。”小天狼星轉著手頭的小金鏈,“簡直太合適了。”
“唔,你不能指望在靈魂極度分裂后他的腦子能有多清楚。”金斯萊也開起玩笑。
【「那么,其他魂器呢?」哈利問,「你知道它們都是什么嗎,先生?」
「我只能猜測。」鄧布利多說,
「由于已經說過的原因,我相信伏地魔會偏愛本身高貴的物品。因此我仔細搜索伏地魔的過去,看能否找到這種物品在他周圍消失的痕跡。」
「金掛墜盒!」哈利大聲說,「赫奇帕奇的杯子!」 】
“我真的要詛咒他,”唐克斯咬牙切齒道,“那可是!僅存一份的!遺物!”
“我們有可能在不破壞容器的前提下殺掉里面的靈魂嗎?先生?”赫敏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搖搖頭,“恐怕很難,格蘭杰小姐。”
“伏地魔成功讓他的魂片多了一堆陪葬品,”弗雷德冷笑著,“他會在魔法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不管是干的惡事還是這史無前例的玷污寶物行為。”
“我希望在摧毀魂器后我能有機會給金杯念個恢復如初。”唐克斯小聲說,盧平倒是被這番話逗笑了。
【「對,」鄧布利多微笑道,「我可以打賭——也許不能用我這只好手,但可以用兩根手指,它們就是第三第四個魂器。還有兩個要難一點——假設他一共做了六個,但我試著猜一下,他得到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的寶物之后,就會去尋找格蘭芬多或拉文克勞的遺物。我想,四位創始人的四件寶物一定對伏地魔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我無法回答他是否找到了拉文克勞的東西,但我確信,格蘭芬多惟一已知的遺物安然無恙。」
鄧布利多用焦黑的手朝他身后的墻上一指,那兒的玻璃匣子里躺著一把鑲著紅寶石的寶劍。 】
“真是目前為止最好的消息。”麥格教授苦笑著。
“感謝創始人的偉大決策。”喬治作勢要舉杯,弗雷德非常配合地與他碰了一下。
“伏地魔的本意會不會是找全四件寶物?”赫敏抬起頭,“這樣算上戒指和日記本,剛好是六個。”
“但是他最后沒有找到,”穆迪沉聲道,“所以換了件別的什么東西。”
“我希望他是個好找的玩意,”小天狼星吹開眼前的額發,“只要別是他老人家的指甲蓋或者頭發絲——哦我忘了他腦袋沒毛,總之只要不是這些,我們最終都會找到的,循著蛛絲馬跡。”
穆迪對他的樂觀嗤之以鼻,但終究沒說什么。
【「你認為這是他想回霍格沃茨的真正原因嗎,先生?」哈利說,「為找到其他創始人的遺物?」
「這正是我的猜測。但可惜這并未給我們多少幫助,因為他還沒有來得及在校內搜索就被趕走了,至少我相信如此。我只能推斷,他未能實現收集四位創始人遺物的野心。他肯定有了兩個,也許找到了三個——我們目前就只能推知這么多。」 】
“幸好沒讓他回來,不然格蘭芬多寶劍就——”羅恩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教授在你抽出劍后是怎么說的來著?”
“只有真正的格蘭芬多才能把它從分院帽里抽出,”哈利說,“所以他就算回來也沒用。”
“可他還是得到了另外三樣寶物,這說明霍格沃茨隱藏著的不是他找到容器的唯一線索。”赫敏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
“他總有法子,畢竟誰能想到他跑到博金—博克當店員是為了搞到創始人的遺物。”盧平說道。
“我比較好奇他怎么找到的拉文克勞的冠冕,”麥格教授拿起一塊餅干,“那頂冠冕據說已經失蹤很多年了,沒有人知道蹤跡。”
“說不好又是哪個暴發戶的藏品被他發現了。”小天狼星說。
【「就算他得到了拉文克勞或格蘭芬多的東西,那還剩下第六個魂器,」哈利扳著手指說,「除非他兩個都搞到了?」
「我認為沒有,」鄧布利多說,「我想我知道第六個魂器是什么。如果我坦白地告訴你,我對那條蛇——納吉尼的行為已經關注了一段時間,不知你會說什么。」 】
“什么?!”來自好幾個人異口同聲的感嘆。
“可那是活物!”赫敏叫道。
“這可怎么除掉?”小天狼星也跟著喊。
“你難道早就有猜測?剛才一直按著不說?”穆迪驚訝之后馬上轉過來質問鄧布利多。
“不確定的信息是會誤導人的。”鄧布利多笑著說。
“我們理解,先生,”金斯萊眨眨眼,“但我不得不說,在有關伏地魔的猜測中您就從來沒錯過。”
“只是因為我活的太久,又曾經對他有過一些了解,”鄧布利多半開玩笑,“還是不要太過信賴一個瘋老頭子毫無根據的直覺。”
“伏地魔跟那條蛇幾乎形影不離。”小天狼星沒參與他們的對話,另起了一個話題,“這可比毀掉一個死物難多了。”
“這意味著我們的任務更加艱巨。”盧平十指交叉,深吸一口氣。
“真的確定是那條蛇嗎?阿不思?”麥格教授皺著眉頭,“還沒有過活物做魂器的先例吧。”
“確實沒有,但排除其他的東西后,這是和伏地魔有關的最可能的選擇了。”鄧布利多又看向哈利,催促他讀下去。
【「蛇?」哈利很吃驚,「可以用動物做魂器?」
「不大可取,因為把你靈魂的一部分托付給一個自己能動的、有思維的東西是非常冒險的。但是,如果我估計正確,伏地魔在進你父母家想殺你的時候,至少還缺少一個魂器,尚未達到他要做六個的目標。 】
“他那時是想用哈利做最后一個魂器?”小天狼星未等哈利話音落下就插了進來,“但是魔咒反彈了,所以他沒成功?”
“也就是說最后一個魂器會是他重新獲得身體后制作的?”盧平飛速跟上老友思路,“如果是這樣,第六個魂器是那條蛇倒是很有可能。”
“為什么?”羅恩第一個提問。
“他復活后的選擇比較有限,或許是選無可選中用了那條蛇。”盧平說道。
“居然想用哈利的死做魂器,”小天狼星磨牙,“我一定要殺了他,帶著詹姆和莉莉的份一起千刀萬剮。”
哈利拍了拍教父的肩膀,“這不是沒發生嘛。”
【「他似乎在利用特別重要的謀殺來制作魂器,你當然是這樣一個目標。他相信如果殺了你,他就消滅了預言所提示的危險。他相信這樣他就天下無敵了。我想他一定是打算用你的死來做他的最后一個魂器。 (哈利聽到了小天狼星的冷笑聲,他覺得有必要再讀一段讓教父平復下心情。)
「我們知道,他失敗了。但隔了幾年后,他用納吉尼殺死了一個麻瓜老頭,也許他就是在那時想到了把這條蛇變成他的最后一個魂器的。它可以突出斯萊特林的家世,增加伏地魔的神秘性。我想這可能是他最喜歡的東西了。他無疑喜歡把它帶在身邊,而且似乎對它有異乎尋常的支配力,這即使在蛇佬腔中也是罕見的。」】
喬治很大聲地嗤了一聲,“這只會讓他和那條蛇一塊完蛋!”
“伏地魔還真是一刻都離不開他那斯萊特林身份,”唐克斯對這種自命不凡的心態表示不屑,“斯萊特林本人也許根本不想承認他的后人是個把自己分七片的禿子。”
【「那,日記毀了,戒指毀了,杯子、掛墜盒和蛇還在,你認為還有一個魂器可能是拉文克勞或格蘭芬多的遺物?」
「很好,一個簡練而準確的總結,是的。」鄧布利多點頭贊許道。 】
“我們也得到了全部的魂器內容,”之前幾章出現在穆迪手邊的紙筆現在又被他拿了出來,“四樣東西,其中一個還是伏地魔身邊的動物,毀掉他們的過程可能比我們想得要艱難,危險得多。”
哈利情不自禁坐直了,就連雙胞胎臉上也帶了幾分正色。
“我們還需要知道這些東西的地點。”唐克斯說道。
穆迪贊許地點頭,“如果這本書有相關的描述當然最好,可如果沒有——”
“我們也需要找出來,”金斯萊沉聲道,“用各種方式,只要他曾經去過的地方,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我們會成功的。”小天狼星的語氣極為篤定。
“一定會的。”盧平說道。
【「那……你還在尋找它們嗎,先生?你離開學校就是去做這件事嗎?」
「對,我找了很長時間。我想……也許……我快要找到另一個了,有些蛛絲馬跡了。」
「如果你找到了,」哈利馬上說,「我能跟你去幫忙消滅它嗎?」 】
韋斯萊夫人倒吸一口氣,感覺一個“不”字馬上就要沖口而出,結果被雙胞胎打斷了。
“我們也可以去嗎,教授?”喬治努力往鄧布利多的方向探。
“還有我!”弗雷德不甘示弱。
“我也可以!”羅恩趕緊舉手。
赫敏雖然沒說話,但眼睛里寫著躍躍欲試。
“你們還太小了,要去也是我們先跟著。”未等韋斯萊夫人發話,麥格教授先開口了。
“哈利比我們還小呢!”弗雷德不服氣。
“哈利是我們中最小的!”羅恩說道。
“你忘了算上盧娜。”哈利提醒。
納威這時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我們也可以啊,”他看著哈利,“我們可都是D.A的成員,不就是應該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嗎?”
穆迪沒參與他們這種沒意義的爭論,他擰眉看向鄧布利多,目光在他會因“暑期計劃”而受傷的那只手上稍作停留,“你一個人沒問題?”
“尚有余力。”
“穩妥起見我還是希望您帶上一位鳳凰社成員,當然您不大會采納這個建議,我知道。”金斯萊說完苦笑了一下。
“我帶著哈利就夠了。”鄧布利多禮貌地回道。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穆迪嘟囔著。
“可別這么說,哈利能做到的事多著呢。”
“也就是說您同意我的請求了?”哈利驚喜地說道。
“你為自己贏得了這個機會。”鄧布利多微笑道。
【鄧布利多非常認真地看了哈利一會兒,然后說:「我想可以。」
「我可以?」哈利說,吃了一驚。
「哦,是的,」鄧布利多說著微微一笑,「我想你贏得了這個權利。」
哈利的心飛了起來。終于聽到一次不是謹慎和保護之類的話了,感覺真好。墻上的校長們似乎對鄧布利多的決定不那么贊賞。哈利看到有幾個人在搖頭,菲尼亞斯·奈杰勒斯打起了呼嚕。 】
“不用管他,”小天狼星高興地咧著嘴,“還真想跟你們一起去。”
哈利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回去會有機會的,”小天狼星注意到他的表情后迅速找補,“我們可以一起去找余下的魂器。”
他的語氣像在規劃回去后的春游。
【「魂器被毀時伏地魔會知道嗎,先生?他能感覺到嗎?」哈利問道,沒去理睬那些畫像。
「非常有趣的問題,哈利。我想不會。因為伏地魔現在罪惡太深,而他的這些重要部分又分離得太久,我相信他的感覺不如我們了。也許在臨死時,他才會感覺到損失……像那本日記被毀的時候他就沒有察覺,后來才從盧修斯·馬爾福口中逼問出來。我聽說,當伏地魔發現日記被摧毀并失去了所有魔力之后,曾經大發雷霆,非常可怕。」 】
“他還是知道了!”德拉科喊道,“所以他放棄了我爸爸。”
“唔,看樣子沒混過去,”小天狼星倒是一派輕松的樣子,“這要是讓他反應過來并對其余的魂器嚴加防范可就遭了。”
“我覺得不會,”雷古勒斯拍了拍便宜外甥的肩膀讓他冷靜下來,“日記被毀掉本就是意外,更何況以他的自大,絕對不會承認有人觸及到他隱藏最深的秘密。”
“只要他不心血來潮去檢查藏魂器的地方,我們就還有機會。”唐克斯也說。
“去檢查倒好了,省得我們一個一個猜地點。”穆迪冷笑道。
“我更希望他在最后一刻得知真相,”雷古勒斯嘴角微微翹起,“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會非常有趣。”
小天狼星眼中滑過一絲詫異,但沒來得及說什么。
【「可我以為是他要盧修斯·馬爾福把它偷偷帶進霍格沃茨的。」
「是的,那是多年以前,伏地魔確信自己可以制造多個魂器的時候。但盧修斯仍要等伏地魔的許可才能行動,他沒有等到,因為伏地魔交托日記后不久便消失了。他無疑認為盧修斯對魂器除了小心看護之外不敢做任何事。但他過于依靠盧修斯對主人的畏懼了——要知道這個主人已失蹤多年并被盧修斯認為已經死亡了。當然,盧修斯不知道那本日記實際上是什么。我想伏地魔只會跟他說日記被施了巧妙的魔法,能使密室重新打開。如果盧修斯知道他手里捧了主人的一片靈魂,一定會對它更加尊敬一些——但事實是,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執行了老計劃:把日記安置在亞瑟·韋斯萊的女兒身上。他希望以此敗壞亞瑟的名聲,把我趕出霍格沃茨,同時除掉一件非常容易惹禍的物證。啊,可憐的盧修斯……出于私心丟掉魂器而觸怒了伏地魔,去年在魔法部又是那樣的慘敗,如果他此刻暗自慶幸能在阿茲卡班茍且偷安,我是不會奇怪的。」 】
德拉科開始懷疑自己的父親要在阿茲卡班蹲到死,這個設想讓他無力做出任何反應。
“他想要有人幫他保管魂器,那為什么不找貝拉特里克斯?”盧平皺著眉頭。
“對哦,”羅恩反應過來,“她可是對神秘人死心塌地。”
“但是貝拉在他倒臺后一定會被判刑,也許是處于對魂器的安全考慮?”金斯萊說。
“可是伏地魔那時候根本不認為自己會有倒臺的一天吧。”赫敏不太贊同。
“很難說,摸不清那禿子在想什么。”小天狼星又恢復了那吊兒郎當的坐姿。
【哈利坐在那里沉思了一會兒,問道:「如果魂器全部給銷毀了,伏地魔就能被殺死?」
「我想是的,」鄧布利多說,「沒有了魂器,伏地魔就是個靈魂已經殘損的凡人。但不要忘記,盡管靈魂殘破得無法修復,他的腦子和魔力還完好無損。即使已經沒有魂器,殺死伏地魔這樣的巫師還是需要超常的能力與本領。」
「可我沒有超常的能力與本領。」哈利脫口而出。
「你有,」鄧布利多堅定地說,「你有伏地魔從未有過的能力。你有——」
「我知道!」哈利不耐煩地說,「我有愛!」他好容易才沒有加上:「有什么了不起!」 】
自己讀出這句話實在是需要很大勇氣,哈利含糊著念完就要道歉。
“沒什么,我也需要在這里跟你把這個問題說個明白了。”鄧布利多點點頭,“直接念出來吧孩子,別停下了。”
【「是的,哈利,你有愛,」鄧布利多好像十分了解哈利舌頭底下壓著的話,「想想你經歷的一切,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你還太年輕,不知道你是多么特殊,哈利。」
「那么,預言說我有『黑魔王所不了解的能量』,指的就是——愛嗎?」哈利問,他感到有點失望。
「對——就是愛。」鄧布利多說,「但是哈利,永遠不要忘記,預言的意義只是伏地魔造成的。我去年年底跟你講過這一點。伏地魔把你當成對他最危險的人——而這樣一來,他就使你變成了對他最危險的人!」
「可這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鄧不利多語氣有些不耐煩了。他用枯黑的手指著哈利說:「你太把那個預言當回事了!」
「可是,」哈利結結巴巴地說,「你說過那預言意味著——」
「如果伏地魔從未聽說過那個預言,它還會應驗嗎?它還會有意義嗎?當然不會!你認為預言廳中的每個預言都應驗了嗎?」
「可是——」哈利糊涂了,「可是去年,你說我們中必有一個要把對方殺死——」
「哈利呀,哈利,那只是因為伏地魔犯了個大錯誤,他按特里勞妮教授的預言采取了行動!如果伏地魔沒有殺死你父親,會讓你產生強烈的復仇欲望嗎?當然不會!如果他沒有逼你母親為你而死,會讓你得到他無法穿透的魔法保護嗎?當然不會!哈利。你看不到嗎?伏地魔自己制造了他最可怕的敵人,就像普天下的暴君一樣!你知道暴君多么害怕被壓迫的人民嗎?他們都知道總有一天,在眾多受害者中會有一個起來奮起反擊!伏地魔也一樣。他總是在尋找那個會向他挑戰的人,聽到預言后就馬上行動,結果他不僅親手選出了那個最有可能除掉他的人,而且給了他一件特別致命的武器!」 】
哈利在這停了下來,胸口劇烈起伏著,“您的意思是——伏地魔自己造就了要殺掉他的人?”
“你理解的沒錯。”
“自掘墳墓。”穆迪冷哼一聲。
“伏地魔不懂愛,所以他不明白自己在無形中創造了自己此生最大的敵人。”唐克斯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探討起來還真哲學。”
【「可是——」
「你必須明白這一點!」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在屋子里大步地走來走去,閃亮的袍子在身后呼呼飄動。哈利還從沒見他這么激動過,「在企圖殺你的時候,伏地魔就親自選出了坐在我面前的這個卓越的人,并為他提供了工具!你能看到伏地魔的思想、野心,甚至能聽懂他發令時那蛇說話般的語言,這都只能怪他自己。可是,哈利,盡管你能洞察伏地魔的世界——要知道,這是任何食死徒不惜用殺人來換取的能力,但你卻從未接受黑魔法的誘惑,從未顯露過絲毫想要追隨伏地魔的欲望,一秒鐘都沒有!」
「當然不會!」哈利憤怒地說,「他殺了我的父母!」
「簡而言之,是你的愛保護了你!」鄧布利多大聲說,「惟有這種保護,才有可能抵御伏地魔那樣的權力的誘惑!雖然經歷了那么多誘惑,那么多痛苦,你依然心地純潔,還像你十一歲時那樣。當時你向那面能照出你內心愿望的鏡子中望去,看到的只有怎樣挫敗伏地魔,而沒有永生和財富。哈利,你知不知道,世上沒有幾個巫師能看到你在鏡中看到的東西?伏地魔那時就該知道他要對付的是什么,可惜他沒有! 】
“你看,”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睛里閃爍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光芒,“這就是那種特殊的力量,它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得多。你所擁有的不只是你父母給你的愛,還有你對他們的,是這些東西讓你擁有伏地魔永遠沒辦法觸及的,完全純凈的靈魂。”
哈利沉吟著,“我想我大致理解了,先生,我有著他不會擁有的能力,并且必須殺死他,我也會——”
可是鄧布利多打斷了他,“別急著跟我立誓,哈利,你需要想得更明白一點才行。”
“什么?”
“雖然我認為,書里的那個我會問出同樣的問題,但我依舊想在這里問一遍——如果你從未聽過那個預言,你對伏地魔會有什么想法呢?”
哈利愣住了,他的腦海中馬上閃過塞德里克的死,想到了他的父母,哪怕沒有預言,伏地魔的種種惡行依舊歷歷在目,讓他感到怒火中燒。
“我還是會想除掉他。”哈利抬起頭,直視鄧布利多,“無關命運,只是我想做這件事。”
“你當然會,而這也是你與他最大的不同,你從未被那個預言束縛住。”鄧布利多高聲說道。
有一股暖流順著哈利的額頭蔓延到全身,他現在完全明白了鄧布利多的意思,這會是一場殊死搏斗,但與他的對手不同的是,他會昂首闊步地自己走進去。
【「但他現在知道了。你侵入了伏地魔的思想而不受損害,他想附在你身上時卻不能不忍受劇烈的痛苦,他在部里已經發現了這一點。但我想他不了解這是為什么,哈利。他那樣忙于破壞自己的靈魂,從來無暇去了解一個純潔健全的靈魂擁有何等無與倫比的力量。」 「可是,先生,」哈利說,竭力不想顯得像是在爭辯,「說到底還是一樣,是不是?我必須設法殺死他,否則——」
「必須?」鄧布利多說道,「你當然必須!但不是因為預言!而是因為你自己,你不這樣做就不會安心!我們都知道這一點!請想象一下,如果你從未聽過那個預言!你對伏地魔會有什么想法呢?想一想!」
看著面前踱來踱去的鄧布利多,哈利沉思起來。他想到了他的母親、他的父親和小天狼星,想到了塞德里克,想到了伏地魔的種種罪行。他的胸中騰起一股烈焰,直燒到喉嚨口。
「我想除掉他,」哈利輕聲說,「我想去做這件事。」
「你當然會!」鄧布利多叫道,「你看,預言并沒表示你必須做什么!但預言使伏地魔認定你是他的對手……換句話說,你有權選擇自己的道路,有權不理睬那個預言!但伏地魔還是會對它念念不忘,他會繼續追殺你……所以確實是必然——」
「我們中有一個會把對方殺死,」哈利說,「是的。」
他終于明白了鄧布利多要告訴他的意思,那就是:被拽進角斗場去面對一場殊死搏斗和自己昂首走進去是不同的。也許有人會說這二者之間并無多少不同,但鄧布利多知道——我也知道,哈利帶著一陣強烈的自豪感想道,我父母也知道——這是世界上全部的不同。】
哈利一口氣讀完了剩下的部分,他合上書深呼吸,感覺胸口的石塊好像被卸下去了。
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后背,“莉莉和詹姆會以你為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