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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有恙

    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熱搜天上來。</br>  明明幾分鐘以前還沒有岑虞什么事兒,她也不知道怎么瞇了一會兒眼睛,她和沈鐫白的名字就綁在一起,上了熱搜。</br>  岑虞立刻點進熱搜去看。</br>  界面已經刷新不出來,服務器報錯,微博直接崩潰了。</br>  “......”</br>  岑虞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里面的內容越是無法預估,她越是緊張,生怕被扒出什么離譜的東西。</br>  她反復刷新了幾次,都沒辦法打開話題界面。</br>  突然,房間的門被人大力地拍響。</br>  咚咚咚的,幾乎是用拳頭捶門。</br>  招待所的門是木板門,被拍的搖搖欲墜。</br>  岑虞嚇了一跳,小跑到門邊,警惕地問:“誰啊。”</br>  “我。”唐婉的聲音急促,“開門。”帶著些許來興師問罪的意思。</br>  岑虞面色一僵,看了一眼隔壁衛生間。</br>  她扳動門把手,閃身出了房間,帶上門站在走廊里,“你怎么來了啊?”</br>  唐婉皺了皺眉,覺得她有點奇奇怪怪,好像是不想讓她進去房間,不過她自己也有些說不清楚的事情,岑虞問她做什么來冰溪鎮,她也不好答。</br>  索性輕咳一聲,把手里的手機遞過去,轉移了話題,“你和沈鐫白怎么回事?一次兩次上熱搜?假的也能被傳成真的了。”</br>  “......”岑虞默默不吭聲,沒敢說本來其實就是真的。</br>  唐婉看到熱搜的時候比較早,內容還刷的出來,話題置頂的一條微博——</br>  @游戲家:每次懷宇出新游戲,我上游戲第一件事不是去跑劇情,而是用指令進隱藏場景逛一圈看看。但有一說一,蜃樓隱藏場景這次的NPC,我怎么越看越像岑虞啊?</br>  底下的配圖,左邊是蜃樓游戲里NPC的臉部特寫,右邊是岑虞的臉部特寫。</br>  尤其是蜃樓作為一款最新上線的游戲,不管是從引擎還是技術,都用的最前沿的游戲開發技術,所以NPC的角色形象都非常寫實,小到皮膚紋理和頭發絲兒都能看清楚。</br>  分開看不覺得,但放在一起,真的是越看越像,幾乎就是同一個人了。</br>  底下的評論也是一致的認同。</br>  @夏天要吃西瓜:這要說不是照著岑虞捏的臉,我是不信。</br>  @懷宇游戲毀我一生:所以沈總的念念不忘是岑虞???他們倆之前直播,擱全國觀眾面前演呢?</br>  @臉疼了嗎:誰還記得幾個月前有人就扒出他們了,岑虞悶聲不響撤了熱搜,后來葉闌萱顛兒顛兒地跳出來蹭沈鐫白的熱度炒作,果然是真的怕人知道,假的怕人不知道。</br>  @前沈夫人:離了,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br>  “......”</br>  岑虞看了一圈,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br>  “這不能和上次一樣裝死嗎?”不過是一個NPC,只要不是錘,她就打死不認。</br>  “而且我看長得和我也不是很像啊...”她心虛地狡辯。</br>  唐婉拿回手機,盯著圖片看了一會,又抬起頭看她真人,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還不像?你當我是瞎?”</br>  “上一次能裝死,是后面有葉闌萱上趕著出來,幫我們轉移注意力,這會兒哪還有不長眼的女明星跳出來幫你?葉闌萱那個下場你不是沒看到。”</br>  “......”</br>  岑虞一愣,有些不明白,“葉闌萱的下場和這個有什么關系,那不是她自己作的嗎?”</br>  “那是我沒告訴你。”唐婉的爸爸在大佬圈子里混的還算可以,知道的小道消息會比一般人要多。</br>  “葉闌萱出軌的事,據說就是沈鐫白出的手,他這個人一向討厭不知死活往他身上沾的女人,估計動她就是因為之前拿他炒作了。”</br>  “......”岑虞皺了皺眉,炒作的事兒和葉闌萱出軌的事兒,明明中間隔了很久,按沈鐫白的性子,要真是因為葉闌萱拿他炒作,哪還有秋后算賬一說,不得當時就處理了。</br>  “沈鐫白一個上市公司總裁,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她嘟囔著,也不知道為啥幫人說起了好話。</br>  唐婉呵呵冷笑,“等他收拾你的時候,你就知道是不是小心眼了。”</br>  “這又不是我搞出來的事兒,輪不到收拾我吧...”</br>  要怪不該怪沈鐫白沒事在游戲里瞎搞什么隱藏場景和NPC嗎。</br>  “那可說不準,萬一你惹到了沈總金屋藏嬌的正主,枕邊風吹一吹,你就別在圈子混了。”</br>  唐婉一臉愁容,“你說你這是什么無妄之災,為什么偏偏長得和人前女友那么像呢。”</br>  “......”</br>  “你怎么不問問,正主是不是我呢?”岑虞扯了扯嘴角。</br>  唐婉掀起眼皮看向她,“你?”</br>  她嫌棄地環顧四周破破爛爛的招待所,地板走一步就發出咯吱的聲響,“你要是正主,還淪落的到這里,自己花錢拍電影?”</br>  “......”岑虞看著她,神色復雜,幾度欲言又止,最后干脆雙手一攤,“那你說怎么辦吧。”</br>  唐婉雙手抱臂,敲著腦袋,“你讓我想想。”</br>  “......”</br>  走廊里什么人也沒有,異常的安靜。</br>  就在這時,岑虞背后的門突然往里開了——</br>  她嚇了一跳,后背支撐的地方沒了依靠,向后頓了一步,把門撞得更開,露出里面的情景。</br>  耳畔傳來男人輕慢慵懶的聲音,“岑虞,你給我的衣服太小了,穿不進去。”</br>  “......”</br>  唐婉猛地抬起頭,只看見房間里面,大剌剌站著的男人。</br>  濕漉漉的黑發低垂在額前,赤著上半身,腰間別著一條浴巾,水漬從他的脖頸一路下滑,氤氳出一條條曖昧的水痕。</br>  男人的身材一覽無余,肩寬腰窄,八塊腹肌勻稱緊致。</br>  唐婉直直地盯著他的臉看,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她們說道半天的沈鐫白。</br>  她的下巴驚得幾乎掉到地上,大腦好像已經短路,整個人處于懵逼的狀態。</br>  “......”</br>  岑虞看到唐婉的表情,知道她要完。</br>  她沒想到沈鐫白這會兒洗好澡出來了,低聲罵了一句臟話,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br>  沈鐫白無辜而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像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被她推了回去。</br>  ‘砰’的一聲,門重新關上。</br>  “岑、虞!?”唐婉咬牙切齒地喊她。</br>  “......”岑虞打了個顫,決定先發制人,“你別問我的,我也不問你的。”</br>  “我的什么?”唐婉氣得跳腳。</br>  岑虞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江、晝。”</br>  冰溪鎮里唐婉可能認識的人,除了她就剩下個不知道什么原因沒走的江晝。</br>  別以為她猜不到,像唐婉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尤其還有很嚴重的泥土恐懼癥,如果不是因為江晝,怎么可能沒事跑來到處都是被泥土環繞的小鎮。</br>  “......”</br>  江晝的名字一出,唐婉立刻閉上了嘴巴。</br>  她把手機塞進牛仔褲兜里,忿忿地說:“那這件事你自己解決,我不管了。”她語氣里含著被將一軍的不爽,破罐子破摔了。</br>  好不容易送走唐婉,岑虞松了一口氣,她擰開門,重新回到房間。</br>  狹窄的玄關口,沈鐫白斜斜地靠在原地,嚇了她一跳。</br>  “你站這里干什么。”岑虞有些沒好氣地嗔怪。</br>  沈鐫白單薄的眼皮掀起,漆黑的瞳仁看向她,唇角抿了抿,臉上的表情好像有些委屈,“你剛剛好像很嫌棄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br>  “......”</br>  真的是差點忘了前有狼后有虎。</br>  剛解決了唐婉,房間里還有個人要她解決。</br>  只是岑虞的視線,很難不被他赤著的上半身吸引。</br>  他的身形挺拔修長,穿著借來的灰色運動褲,褲子短的有些勉強,將將卡在腰部,露出完美的腹部肌肉線條。</br>  “......”岑虞眼睫閃爍,欲蓋彌彰地移開了視線,不去看他,藏在頭發里的耳根子又燙又紅。</br>  “你把衣服穿好啊。”她不滿地嘟囔。</br>  “穿不了,卡脖子。”</br>  “那你自己的衣服呢,上衣不是沒沾到...”岑虞看了眼他還是有些黑的臉色,把最后一個字往回咽了咽。</br>  “沒沾到也有味道,我一起丟了。”</br>  岑虞瞥了一眼衛生間垃圾桶里扎起來的黑色袋子,沒再講話。</br>  房間里手機震動又一次響起。</br>  沈鐫白挪了挪步子,在窗邊的沙發椅上坐下,接了電話。</br>  “......”</br>  岑虞盯著他不穿衣服在房間里晃蕩,覺得也不是辦法,她咽了咽嗓子,“我去給你再借一件衣服。”</br>  沈鐫白拿著手機附在耳邊,抬起眼,只看見她逃似的出了房間。</br>  他皺了皺眉,對于打電話來的人,語氣不算太好,低低涼涼,“什么事?”</br>  “......”裴浩打了個冷顫,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默哀。</br>  “老板,有個事兒得和你交代一下...”</br>  裴浩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倒霉,三天兩頭給沈鐫白打電話就是請罪的,這次簍子捅得那么大,以至于陳則越連兜都不想幫他兜了,讓他直接來找沈鐫白。</br>  “說。”沈鐫白不太耐煩道。</br>  裴浩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開口,“事情是這樣的——”</br>  他開始了漫長的解釋。</br>  《蜃樓》游戲剛剛上線沒多久,就有很多玩家已經去過了游戲里的隱藏場景。</br>  其實懷宇游戲只有沈鐫白親自負責的那幾個游戲項目里,隱藏場景是他自己做的,后來被玩家發現,又因為采訪出了圈,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懷宇出品的游戲特色。</br>  以至于之后每一款游戲制作人都心照不宣的會讓美術團隊做這么一個場景,當作是游戲里的彩蛋。</br>  雖然連他們也不知道,那里面的NPC到底是誰。</br>  而蜃樓也不例外要做這么一個場景。</br>  提NPC美術需求的時候,裴浩偷了個懶,直接拿了岑虞的照片當作參考圖。</br>  而美術在建模的時候,也偷了個懶,直接拿了策劃給的參考圖捏了臉。</br>  其實這種事,不少游戲公司都這么干,因為很多明星的臉,就是代表了大眾喜好的審美,所以在捏虛擬的角色模型時,也會拿他們來參考。</br>  換做平時,這事兒不一定能爆出來,但好死不死,沈鐫白和岑虞這兩個人,因為各自的原因,這兩天幾乎都在熱搜上掛著。</br>  一個是剛在國外拿了獎,一個是蜃樓電視劇在播。</br>  網友的視線一下就聚焦到他們身上,聯想的能力也增了倍。</br>  裴浩把事情說完,緊張地等著老板的反應,辭職信他都已經寫好了。</br>  沈鐫白聽完,卻只淡淡‘嗯’了一聲,“知道了。”</br>  嗯?</br>  就這樣?裴浩有些不敢相信。</br>  “老、老板,對不起啊,是我的錯,我馬上就把場景里NPC的模型換一個。”</br>  玄關處傳來咔噠的開門聲。</br>  “不用換,就這樣。”沈鐫白打斷,“沒事掛了。”</br>  不及裴浩反應的,電話那頭就已經傳來了冷漠的嘟聲。</br>  “老板怎么說?”陳則越停下手頭的工作問。</br>  “......”裴浩拿著手機,怔怔地看著他,“老板說他知道了,然后還說不用換NPC模型。”</br>  “這是為啥?老板不是最討厭被捆綁上熱搜嗎?”</br>  “......”陳則越掃他一眼,“自己想。”</br>  最后裴浩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沒摸不清楚沈鐫白是什么心思,只能作罷,暗自慶幸自己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命。</br>  -</br>  岑虞回來的時候,懷里重新抱了一套衣服,是她找唐婉借的江晝的,而且還是新的。</br>  “吶,衣服,你快去換了。”她把衣服丟進他懷里,別過臉不看他的身體。</br>  沈鐫白看她一副別扭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害羞什么,又不是沒看過。”</br>  尷尬的事情被他輕飄飄地捅破,岑虞頓時像是炸了毛的貓,眼神刀了過去,“你別說了。”語氣帶著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嬌嗔。</br>  “......”看她實在是別扭,沈鐫白老老實實的不再逗她,拿著衣服去了衛生間換。</br>  等他換衣服的功夫,岑虞靠在床上,打開手機繼續刷那一條還掛在第一的熱搜。</br>  這會兒倒是能進去了。</br>  她盯著游戲NPC那張和她酷似的臉,突然心生一計。</br>  衛生間的門打開,沈鐫白換好衣服從里面出來,她抬起頭看過去,一身藍白色的寬松T恤搭配卡其色休閑褲。</br>  江晝的衣服都是品牌方精挑細選搭配過的,因為他的年紀偏小,所以衣服也是偏日系風的。</br>  穿在沈鐫白身上,也憑空多了幾分清爽干凈的少年感,岑虞盯著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前,那個在大雨里走來的少年。</br>  “......”</br>  沈鐫白挑了挑眉,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什么呆呢。”</br>  “......”岑虞眨了眨眼睛,回過了神。</br>  她故作淡定地撩了撩側臉的碎發,說起了正事,“咱們倆上微博了。”</br>  “我知道。”沈鐫白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漫不經心地擦著濕發。</br>  “你知道?”</br>  “剛裴浩打電話就是來告訴我這件事。”</br>  “那游戲里的NPC是我嗎?”她問的直接。</br>  “......”沈鐫白頓了頓,也沒藏著掖著,“是。”</br>  岑虞坐直起來,擺足了談判的架勢,“那你沒經過我同意,我告你公司,能賠錢嗎?”</br>  “......”</br>  聞言,沈鐫白愣了愣,原本以為她會生氣不高興,倒沒想到是還想告他。</br>  “你很缺錢?”</br>  “有一點,”岑虞認認真真地說,“而且你本來就侵犯我肖像權了。”</br>  如果發了律師聲明,什么談戀愛的緋聞自然也就澄清了。</br>  加上她拍的電影計劃明年中旬上線,宣發成本比她想象的要高,能掙一筆是一筆。</br>  沈鐫白的竹杠不敲白不敲。</br>  “......”</br>  “那你告吧。”沈鐫白無所謂地說。</br>  其實要深究的話,只要游戲制作方咬死不承認,就告不到懷宇頭上,而且也可以通過把NPC的形象替換來解決問題。</br>  但他本來也沒打算改,反正要賠多少,他都賠的起,也就隨她高興了。</br>  岑虞挑了挑眉,高高興興地捧著手機,把自己的計劃用微信告訴了唐婉,讓她趕緊找律師寫一份維權聲明。</br>  沈鐫白盯著她噼里啪啦的打字,注意力半點不再分到他身上。</br>  他抿了抿唇,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來,搭在沙發椅的扶手上,“既然占了我的便宜,是不是得補償一下?”</br>  “......”</br>  岑虞迷茫地抬起頭,才發現沈鐫白已經走到離她很近的地方,傾身壓了下來。</br>  她下意識地往后撤,后背抵住床頭。</br>  四目相對。</br>  男人的眼睛直直地凝著她,鴉羽似的眼睫還沾著水珠,漆黑一團的瞳仁里,投影出她的倒影。</br>  “......”</br>  岑虞的呼吸沒來由一滯,心臟漏跳一拍。</br>  她看見他的視線緩緩下移,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看了許久。</br>  他大掌捧起她的臉向上,肌膚碰觸的地方,滾燙熾熱。</br>  仿佛是猜到了對方的圖謀,岑虞慌了神,扭過頭,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拒絕道:“我們還沒有和好呢。”</br>  “......”</br>  沈鐫白的動作一頓,眼皮微掀,重新對上她的眸子,似笑非笑道:“你想多了。”</br>  說著,他食指指腹在她唇角擦了擦,捏下來一塊細小的食物碎屑。</br>  “......”岑虞盯著他指尖上的碎屑,認出了那是她剛才在唐婉那里嘴饞吃核桃酥的時候沾上的。</br>  瞬間,她的臉頰漲得通紅,一路紅到脖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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