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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無恙

    隔著臥室的門,客廳里有細碎的打游戲聲音,時不時傳來擊殺的音效。</br>  突然,游戲音效戛然而止。</br>  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彈出一條新的微信消息。</br>  by:我晚上沒空。</br>  簡簡單單幾個方塊字,卻好像能感受出對面人的冷淡。</br>  岑虞輕嗤一聲,目光看向掩著的門,好像透過門能看到坐在客廳里打不進去游戲的沈鐫白。</br>  是沒空還是不敢啊。</br>  她捧起手機,在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打字。</br>  May:云水間餐廳,多晚我都等你。</br>  說完,她把手機往床上一丟,慢騰騰地往衣帽間走去。</br>  門外傳來略顯沉重與急促的腳步聲。</br>  緊接著是敲門聲。</br>  沈鐫白隔著門問:“我們什么時候去接眠眠?晚上要不要順便在老宅吃飯?”</br>  “你自己去吧,我晚上約了朋友吃飯。”岑虞踮起腳,在一排排的衣服里翻找,故作不經意地回道。</br>  “......”</br>  “哪個朋友?”沈鐫白的語氣微微有些不善。</br>  岑虞換好衣服,敞開了門,和他對視,目光坦蕩,“你不認識的,有什么意見嗎?”</br>  “......”</br>  沈鐫白眼睫微垂,上下掃視她的打扮。</br>  緞面紅色的露背吊帶長裙,包裹住她的身體,將曲線襯托得起伏有致,兩根細帶勾過圓潤的肩膀,看起來搖搖欲墜,一對精致深邃的鎖骨一覽無余,裙擺側邊開叉到了大腿根,露出雪白的肌膚。</br>  “......”沈鐫白的眸色瞬間沉了下來,“有意見,你穿得這是什么?”</br>  “不好看嗎?”她低頭打量裝扮,“那我再換一件。”</br>  說完,岑虞砰得一下把門關上,進了衣帽間。</br>  她的衣帽間很大,裝滿了品牌方送的限量定制款,而且大多是秀款和高奢,設計大膽,用料節省,就算是特別重要的活動,岑虞也是挑挑揀揀,選稍微不那么夸張惹眼的穿出去。</br>  但今天她可一點沒收著,故意挑地都是惹眼的,就是為了氣沈鐫白。</br>  門再次打開。</br>  沈鐫白靠在門框邊一直沒走,雙手抱臂,低著頭,黑發垂落在額前,透著一股的喪氣和失落。</br>  聽見開門聲,他抬起眼。</br>  “這件呢?”岑虞手肘抵在門框上,凹了一個姿勢,腰線彎成了月牙。</br>  “......”</br>  她這次換的是一件白色蓬蓬裙,長度不及膝蓋,細細的吊帶款,纖細的脖頸上還系了頸飾,一圈蕾絲下綴著金屬的流蘇,延伸到鎖骨的位置,再往下有讓人移不開眼的豐腴,搭配來回交叉絲帶,最后打成了一個蝴蝶結。</br>  帶了點女仆風的元素,穿在她身上,顯得又純又欲。</br>  “......”沈鐫白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他幾乎是咬著牙,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話,“你瘋了吧。”語氣陰森。</br>  岑虞挑了挑眉,故作不明,“這不挺好看的嗎?”</br>  她拿出口紅,對著沈鐫白漆黑的瞳孔當鏡子,慢條斯理地將唇瓣涂上了明艷的紅色。</br>  紅唇冶艷,光彩照人。</br>  岑虞輕飄飄看他一眼,拿上手包,徑直越過他出門。</br>  就在這一瞬間,沈鐫白突然發了難,禁錮著她的手腕,將人用力往回扯,直接帶到床上。</br>  眼前四周顛倒,等岑虞回過神來時,整個人已經陷進了被褥里,頭發像瀑布一樣散開。</br>  沈鐫白壓著她,一只手掌抵在她耳邊,另一只手按上她的唇畔,拇指在上面緩慢地蹭,力道不算輕,一點一點,抹掉了剛剛涂好的口紅。</br>  “你干什么。”岑虞瞪著他。</br>  即使唇瓣上的口紅已經被蹭掉,沈鐫白依然在細細摩挲,不想留下一丁點兒的印記。</br>  他的指尖冰涼,聲音亦是低涼,“我倒是想問問你,穿成這樣,是想和別的男人干什么?”</br>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見別的男人?”岑虞直直地盯著他,反唇相問。</br>  “......”</br>  沈鐫白皺起眉,沒辦法解釋他怎么知道。</br>  心里憋著一股的氣,都不知道是氣她,還是在氣同樣是他的那個別的男人。</br>  他的手指擠進她的齒間,帶著些許懲罰的意味。</br>  口腔里被他攪動,舌尖不受控制得去找他,岑虞紅了臉,咬住了他的手指。</br>  然后雙唇闔上又張開,發出了兩個字的音節——</br>  “騙子。”</br>  “......”沈鐫白緩慢地從她齒間抽出食指,“我騙你什么了。”</br>  “你沒騙我嗎。”岑虞直勾勾得和他對視,“我要去見的人不就是你。”</br>  脖子上的蕾絲頸帶一點兒也不舒服,既然已經說開了,岑虞伸手一把扯掉了鎖骨鏈,丟在一邊。</br>  “......”沈鐫白凝著她,沉默了許久。</br>  他的手掌撫上她的脖頸,剛才掛了項圈的地方,摩擦泛了紅。</br>  力道很輕,指腹上有薄繭,癢癢麻麻。</br>  “所以你是故意氣我呢?”他的聲線和緩下來,透著無奈。</br>  岑虞哼了一聲,“不然呢。”</br>  “就只準你耍我,不許我耍你了嗎?”</br>  沈鐫白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放松下來,目光灼灼盯著她,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畔,吃走了最后一點的口紅。</br>  不管親多少次,岑虞每次都會被他親得渾身發軟,且輕而易舉。</br>  藏在頭發里的耳根子紅得滴血,她抬手抵住他的胸口,“好了,快讓開,我要去換衣服,一會兒去接眠眠回來。”</br>  沈鐫白難得配合,松開了她,跨下床。</br>  岑虞去到衣帽間時,他也跟了過去,腳踢了踢門,關上了門。</br>  岑虞扯著裙子后背的綁帶,大面的穿衣鏡里照出了裙子的全貌,剛才為了氣沈鐫白不覺得,這會兒看是真覺得羞恥,布料再少一點,都可以當情.趣內衣了。</br>  她扯綁帶的速度加快。</br>  沈鐫白雙手抱臂,食指抵住下巴,掃視著她開著的內嵌式衣柜門。</br>  衣帽間里總歸五六個衣柜,平時她開的衣柜都是放常服的,這次開的他倒是沒見過。</br>  里面的衣服樣式,著實令人大開眼界。</br>  他挑了挑眉,拖著散漫的語調說:“今天眠眠住老宅吧。”</br>  他從衣柜里拿出一條黑色裙子,“你不是要來見我嗎,不該換到我滿意為止?”</br>  “......”岑虞解綁帶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看著他手里的裙子,幾乎像是碎布一樣支離破碎,用金色金屬的細線勾連,將將能擋住重點的部位。</br>  “我不想換。”她像是警覺的小鹿,第一時間抗拒。</br>  沈鐫白朝她走過去,十指纏繞在她胸前的綁帶,輕輕一扯,蝴蝶結松散開,原來束縛住腰身裙子倏地墜地。</br>  “我想看。”他扣著她的手腕,像是擺弄娃娃一樣,幫她穿裙子。</br>  冰涼的指尖很輕地略過肌膚,反而觸感更加清晰,癢癢麻麻,一直酥進內里。</br>  岑虞被迫站在巨大的穿衣鏡面前,臉頰一路紅到了耳后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br>  拼接的布料,側面是流線型的鏤空,將她近乎于完美的身體曲線展現出來,后背整塊都是空的,只有掛脖的金色細鏈垂墜著,一直到了腰窩,勾住遮擋臀腿的單薄布料。</br>  沈鐫白的手搭在她腰間,兩只大掌足夠攏住整個腰,盈盈不堪一握。</br>  他微微弓著背,側臉貼在她的耳畔,視線灼灼,凝著鏡子里畫面,好像是在認真打量衣服合不合適她。</br>  岑虞沒有穿過這樣離譜的衣服,穿了和沒穿差不了多少,反而欲蓋彌彰,惹人想要越過空隙,看到里面。</br>  她渾身極為不自在,別過臉不肯去看,小聲地說:“差不多了吧。”</br>  “......”隨著她的動作,頭發蹭到了沈鐫白的鼻尖,空氣里散發出蠱惑般的玫瑰香味。</br>  男人的眸子越來越沉,埋進她頸窩處,更深得吸了一口氣,“嗯,就這件吧。”</br>  說完,他不及岑虞反應的,掰過她的肩膀面對他。</br>  岑虞怔怔地盯著他,有一瞬間的迷茫,然后被他帶著向后退,整個露出來的背部抵上了鏡子,涼得她一激靈。</br>  沈鐫白傾身壓了下來,咬著她的嘴唇吻了進去,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仿佛是忍耐了許久之后的爆發,攜著明顯的急躁。</br>  岑虞被禁錮在一方角落,渾身癱軟沒有力氣,任由沈鐫白把她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br>  男人身形修長挺拔,更衣室明黃的頂燈打在他背后,投射出一片陰影,將她完全罩住,仿佛獅子捕獲兔子,力量差異懸殊。</br>  從后背傳來鏡子的涼意,很快在他鋪天蓋地的碰觸里消散了,反而從上至下得發熱,身體不受控制地去迎合他。</br>  岑虞身上的衣物布料單薄松散,金屬細鏈幾乎一扯就斷,沈鐫白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地攻城略地,到了想到的地方。</br>  “那么想要呢?”沈鐫白啞聲道,食指和拇指至于她的面前。</br>  骨節分明,干凈修長的指尖上些許晶瑩。</br>  “......”岑虞漲紅了臉,“你別說了。”她腳背繃得緊緊。</br>  滴滴答答的水漬聲,一下一下。</br>  落在實木的地板上。</br>  衣服身上的金屬細鏈早就被扯斷,被當作其他用途,嵌入了內里,來來回回,磨得人難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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