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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病的嫂子

    看到這些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蛇,嚇的我撇下鐵鍬扔了竹筐趕緊拽起老劉跑出了大廟。
    這一口氣跑下了山坡,老劉歲數(shù)大了,累的他實在是跑不動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一回想起廟里的情形,還會不自覺的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多蛇,這么多顏色的蛇。
    老劉在一邊喘了好半天,指著我冷聲說道:
    “你干啥呀,跑出廟門就得了唄,你要拉著我跑回家呀,骨頭差點讓你拽散架子嘍”
    老劉這是怨我拉著他跑太遠了,我委屈說道:
    “那么多顏色的蛇啊老劉,八成都是毒蛇,你有本事不怕鬼,不代表你不怕咬啊”
    老劉皺起眉頭沉思一會說道:
    “這三條腿的蛤蟆還沒見著一波三折的事兒倒不少,行了,還得回去想辦法把這些蛇清了”
    上面一層骨頭,底下一層蛇,這寡婦廟還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跟老劉一無收獲的返回了皮革廠。
    跟張老板講了這趟的經(jīng)歷,聽得他感同身受般的皺起了眉毛,緩緩說道:
    “我們村臨山,蛇本就特別的多,蛇怕刺激性的氣味,一般有蛇進了院子屋子我們都是醋熏驅(qū)蛇的,我這就派人去村口小賣部多買些陳醋回來”
    說罷,張老板就給門衛(wèi)室的大爺打了電話吩咐了下去。
    我們在辦公室等門衛(wèi)大爺買醋,閑聊起了天,張老板問我跟大鷹哥住在老宿舍樓習不習慣,我自然說住的很好,但突然想起了大鷹哥那個總喜歡后半夜洗衣服唱戲的媳婦兒,遂問道:
    “張老板,你讓我們抓蛤蟆下藥給嫂子治病,冒昧的問一下,她到底是得的什么病?”
    張老板聞言臉色陰晴不定,緩緩說道:
    “嫂子精神不太好”
    沒了!!
    我這豎著耳朵等他接著說呢,沒想到張老板七個字就把我打發(fā)了。
    寡婦廟是他們村的禁地,我跟老劉現(xiàn)在冒著這么大的危險去幫他抓蛤蟆,怎么也應該有點知情權(quán)啊,問他檔案袋不說,問他病情不說,總這么含糊其辭的算是哪門子事兒?
    我有點火大了,往椅子上一靠說道:
    “嫂子這兩晚上都是在大鷹哥房間住的,昨晚上還跑我門口唱起京劇了,大鷹哥也說了她精神不好,但病總得有個名字啊,是抑郁癥啊,是精神分裂啊,還是......”
    我這話還沒說完,張老板臉色突然就變了,那俊朗的臉龐瞬間變得緊張扭曲起來。
    “嫂子昨晚上在你門口唱京劇?我大哥晚上睡覺從來都是鎖門的,她怎么出來的?”
    我被他如此緊張的表情搞的一塌糊涂。
    低聲回道:
    “怎么出來的?開門出來的唄,她天天后半夜洗衣服唱京劇,你這么緊張干啥,難道嫂子得的是狂躁癥,看見我要打人?”
    張老板沒接茬若有所思的低下頭思忖片刻說:
    “你記得,晚上睡覺一定鎖好門,我一會叫人給你房間換個鎖頭,后半夜你別出來”
    這哥倆說的話都是一樣的,我聽的莫名其妙的同時也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沖他厲聲說道:
    “這些都是小事兒,但今天你給我倆個準話,老吳的檔案袋你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張老板表情緩和了下來,坐在公椅上,二郎腿一翹,低聲說道:
    “抓到蛤蟆就在,找不到就不在”
    我本來就著急,這孫子還一直端著,看他這樣子氣的我真想揍他!
    正在這個劍拔弩張的關(guān)頭,去買陳醋的門衛(wèi)室大爺給張老板打來了電話,告訴他整個村子小賣部的陳醋居然全部都賣光了!
    沒有陳醋驅(qū)蛇,這寡婦廟就進不去,無奈下張老板只好張羅著親自開車去城里買醋,這抓蛤蟆的行程又得拖到了第二天了。
    .................
    晚飯,大鷹哥又開始跟我拼酒,他跟那個張老板不同,大鷹哥的熱情不是裝出來的,這一頓飯摟著我就聊起了沒完,最后回宿舍樓的時候,大鷹哥還不盡興,又拎上來半箱啤酒。
    我在他的房間一邊聊天一邊喝酒,他喝一杯,我抿一口。
    不經(jīng)意間我發(fā)現(xiàn)大鷹哥的這張木床上居然只有一套被子,一個枕頭,我好奇的問道:
    “大鷹哥,你這床上咋就一套被子,一個枕頭,你跟嫂子兩個人怎么睡啊?”
    大鷹哥有點醉了,滿嘴的酒氣,看了一眼床鋪哈哈大笑一聲,大手一揮。
    “沒事,我蓋被,我枕枕頭,你嫂子,不用”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我賠笑一陣,又問道:
    “大鷹哥,我多問一句,你別生氣,嫂子到底得的是啥病啊”
    大鷹哥醉醺醺的咧著嘴笑了,笑著笑著居然又哭了。
    他喝多了。
    摟著我的肩膀說道:
    “大哥,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你嫂子她根本就沒病!是我有病!”
    大鷹哥已經(jīng)醉的把我叫大哥了,我覺得這時候,他說的應該都是實話!
    “你有病?大鷹哥你這么彪悍強壯我看不出來你有啥毛病”
    “哈哈哈哈”
    大鷹哥笑了幾聲又把著酒瓶子灌了半瓶酒,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小舅子,我跟你說,我這些年過的憋屈啊,我過的就他媽的不是人的日子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灌他酒,他一杯一杯的喝的特別快,看的出來這大鷹哥有很多憋屈的心事,我跟他干了一個,說道:
    “大鷹哥,你要是信任我,就跟我說說,雖然我就是個開公交車的沒大能耐,但我這人老實,靠譜”
    大鷹哥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說道:
    “大外甥,我說了你別害怕,我其實從來就沒見過你嫂子,她都死了一百多年了”
    我舉起酒杯剛要敬他酒,胳膊伸出去一半,聽到這話嚇的我酒杯直接就脫了手,一杯子的啤酒全扣在了桌子上。
    開著窗戶喝酒,我本來就有點冷,這會又忽然覺得,這涼風嗖嗖直往我后背的衣領(lǐng)里鉆。
    這酒灑在了桌子上,大鷹哥一愣神,好像明白過來點了,狠狠的一拍腦門。
    我腿有點抖了,這酒也喝不下去了,我回憶這兩晚的洗衣服的水流聲,隔壁的京劇聲,細思極恐,我這腦門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大鷹哥似乎有點醒酒了,愧疚的伸出手搭上我的肩膀,剛要張嘴說著什么,忽的又驚恐的看了眼窗外,伸出手腕看了眼手表,驚恐的說道:
    “馬上十二點了,你趕緊回屋,走!”
    說著,大鷹哥蹌踉的站起身子,把我從座位上拽起來推了出去。
    我一臉懵逼的被他推出門外“啪”的一聲,聽到大鷹哥把自己反鎖在了屋子里。
    我知道沒啥好事,也趕緊回屋,把門反鎖上了!
    張老板說話算話,還真給我這房間換了一個新鎖。
    我這房門剛扣上,緊接著聽的“啪”的一聲,大鷹哥的房門又打開了!
    不對勁!!
    大鷹哥方才鎖門,這說明他很害怕,這會開門的絕對不是他!
    嫂子來了!!
    我不敢離房門太近,退到了床邊,仔細的聽著外邊的動靜。
    沉寂了幾分鐘后,我又聽到了熟悉的水流聲,嫂子又開始洗衣服了!
    我脊背發(fā)涼,緊緊的貼在了窗戶邊上。
    幾分鐘后,水流聲漸漸小了。
    “吱嘎”又想起了大鷹哥的房門聲。
    回屋了?
    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口,口干舌燥手心冒汗。
    死了一百多年了!!!
    多希望這個嫂子是個健忘的鬼,希望她別記得她的隔壁還住著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鷹哥的房間也并沒有傳來什么異響。
    我感到好奇,大鷹哥為什么還要在屋子里住呢?
    嫂子就這么進進出出的,大鷹哥還說他從沒見過嫂子,難道她就是一陣沒有身形的風嗎?
    死一般的寂靜........
    我站的腿酸,但是又萬萬不敢坐,在這段安靜的時間里,我腦子一直在轉(zhuǎn)。
    怪不得張老板白天聽到我說嫂子在門口唱京劇,他會那么緊張,他也是知道情況的吧。
    但是老劉不是說我這宿舍沒有陰氣的嘛,老劉失算了?還是這個死了一百多年鬼太厲害了?
    我想的越多,心底里的那份恐懼就被放大的越厲害。
    我就這么在窗口站著,一直站到了凌晨兩點半鐘。
    終于有聲音傳來了!!
    又是熟悉的女聲尖嗓,又是半夜瘆人的京劇!
    起先在隔壁,后來又慢慢傳蕩在了空蕩蕩的走廊里。
    再后來,她又站在了我的房門口!!
    “砰,砰,砰”
    她開始敲我的房門,一邊敲著一邊溫柔的說道:
    “昨晚沒見到你,今天讓嫂子瞧瞧”
    嚇的我嘴巴子都開始哆嗦了,見我沒反應,她敲的更用力了。
    “砰砰砰”
    這頓連續(xù)的敲擊讓我心跳加速,緊盯著房門,感謝今天換了新鎖!
    “砰砰砰砰砰”
    她失去了耐心,敲的十分用力了,就連聲音也變的扭曲起來。
    “開門!!讓嫂子看看你,開門!!”
    我實在忍不住了,大罵了一聲:
    “滾!”
    我這一罵,居然把這敲門聲罵沒了。
    我剛松了口氣“砰”的一聲巨響,她他媽的開始撞門了!!
    看樣子,她的力道很足,只不過幾下子,我這老宿舍的破木門就被她撞開了一個口子!
    眼看守不住了,我心里瞬間涼了半截。
    當門被徹底撞翻后,我終于看到了這個死了一百多年的鬼嫂子!
    .....................
    是嚇到我了,哪有什么女人,門口站著的居然是大鷹哥,他踩著倒在地上木門,一邊向我走來一邊用溫柔尖銳的女聲說道:
    “來,讓嫂子看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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