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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也無所謂。
    下一秒，林綻顏就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
    她怎么會產(chǎn)生這么極端的想法？
    且不說宋子琛和趙可可的事有沒有誤會，哪怕他們真的有什么，她真的要為了這么一件事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對得起家人和朋友嗎？
    不！
    她不能輕易放棄，她一定要脫離韓繼楊這個魔鬼的掌控，當(dāng)著宋子琛和趙可可的面問清楚，讓他們給她一個交代。
    不管真相是什么，她必須要一個交代。
    不過，就讓韓繼楊和他的小弟認(rèn)為，她是真的想死了吧。
    韓繼楊需要她當(dāng)籌碼，不會讓她死的。她表現(xiàn)得極端一點，反而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林綻顏本著這樣的想法，小弟從她的眸底看到的，自然是對死亡的無所畏懼。
    小弟心底一凜，過去低聲對韓繼楊說：“這個女人，好像真的不怕死。”
    韓繼楊調(diào)查過林綻顏，對林綻顏的個性有一定的了解，說：“她本來就天不怕地不怕，死什么的，就更不會害怕了，你們少招惹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饒不了你們。”
    幾個小弟垂下腦袋：“我們知道了。”
    “具體情況到底是怎么樣的？”
    韓繼楊知道，剛才為了刺激林綻顏，他們沒有完全說出事情。
    但是，他必須知道真實情況。
    幾個小弟知道的也非常有限，說：“我們只能確定，宋子琛和趙可可應(yīng)該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這里面，多半有什么隱情。”
    韓繼楊蹙了蹙眉，“這種事能有什么隱情？”
    “我們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就私下調(diào)查了趙可可。”小弟指了指腦袋的位置，“這個女的，這里好像有點問題。”
    韓繼楊回憶了一下林綻顏剛才的反應(yīng)：“林綻顏好像不知情？”
    小弟點點頭，“知道的話，她的反應(yīng)不會那么大。楊哥，其實我懷疑林綻顏連趙可可這個人都不知道。”
    有道理。
    不過，這件事沒有什么討論的價值了。
    韓繼楊看了小弟一眼，“不管怎么樣，你們記住我的話——林綻顏對我們而言很重要。”
    “是。”小弟遲疑了一下，露出一個充滿猥|瑣的期待的笑容，“不過，楊哥，出國后……”
    季慎之和宋子琛都猜對了。
    韓繼楊的確是打算以林綻顏為籌碼，帶著徐雯雯出國。
    一路上，林綻顏就是他們的保險。
    到了國外，他和徐雯雯安全之后，他自然會放了林綻顏。
    但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不受國內(nèi)警方的控制了，放不放林綻顏，全憑他的心情……
    簡而言之，只要出了國界，林綻顏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
    別說他的小弟想要了，就是他們不想要，他也會想些別的辦法好好折磨林綻顏一番。
    季慎之在徐雯雯身上施加了多少痛苦和傷害，他就百倍奉還給林綻顏。
    他要讓季慎之嘗一嘗，看著自己重視的人被人肆意傷害，是一種什么感覺。
    “出國后，”韓繼楊的唇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一切都好說。”
    小弟們懂了，放肆地發(fā)出一陣滿足且充滿了期待的笑聲。
    林綻顏一聽見這個聲音，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韓繼楊和他那幾個手下，一定密謀了什么。
    不能讓韓繼楊得逞！
    否則，她一定會墮入地獄，萬劫不復(fù)。
    也許是因為危機感太重，林綻顏反而沒有過多地去想宋子琛和趙可可是怎么回事。
    她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自然意識到，她和宋子琛之間的一切，不是幻覺，都是真的。
    哪怕她不相信宋子琛，也應(yīng)該相信自己真實的感受。
    再說了，韓繼楊那么卑劣的人，手下能是什么好東西？他們告訴她的，并不一定是事實。他們想看著她崩潰、達到自己的目的，很有可能會故意扭曲一些信息來誤導(dǎo)她。
    他們和宋子琛，她當(dāng)然應(yīng)該相信后者。
    但為了安全，她還是裝作已經(jīng)上當(dāng)了，且分分鐘會做出極端的事情，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韓繼楊和小弟回來了。
    韓繼楊看著林綻顏，說：“我們很快就會聯(lián)系宋子琛。”
    “……”
    林綻顏不說話，看起來似乎是傷心絕望到無語了。
    實際上，她只是不想跟韓繼楊這個人渣說話。
    韓繼楊繼續(xù)道：“怎么樣，要不要我順便幫你問問，宋子琛跟趙可可發(fā)生了什么？”
    林綻顏根本不搭這一茬，問道：“如果我死了，你們就沒有籌碼跟我表姐夫談判了吧？”
    韓繼楊又在林綻顏的眸底看到了赴死的堅決。
    林綻顏的意思很明顯了——不要逼她。
    “瘋子！”
    韓繼楊罵了林綻顏一聲，隨后走開了。
    林綻顏繼續(xù)保持著“瘋子”的狀態(tài)。
    她現(xiàn)在只能祈禱，她的“護花天團”能快點發(fā)現(xiàn)她在哪里，把她救出去。
    話說回來，他們一定知道，不能讓韓繼楊奸計得逞，否則她會很危險。
    他們一定在努力。
    她絕對不能放棄。
    ……
    警察局。
    林綻顏被綁案的專案組已經(jīng)成立。
    負(fù)責(zé)調(diào)查林綻顏下落的人正在搜尋線索。負(fù)責(zé)談判的人正在研究談判方案。另外還有行動小組，在商討行動方案。
    這些都是季慎之在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組織起來的。
    宋子琛趕到的時候，看到這樣的陣勢，心并沒有放下，而是糾得更緊了。
    這足夠說明情況有多么嚴(yán)重了。
    林綻顏的安危，只在他們或者韓繼楊的一念之間。
    “我關(guān)機的事回頭再說。”宋子琛走到季慎之跟前，“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沒有什么明顯的進展。”季慎之說，“我們要查到韓繼楊把顏顏帶到了哪里，但韓繼楊中途換了幾次車，線索已經(jīng)中斷了，排查起來要花很多時間。”
    “顏顏等不了那么久。”宋子琛說。
    季慎之“嗯”了聲，微微蹙眉：“我們也不能讓顏顏等那么久。”
    “那我們在等什么？”宋子琛問。
    “等韓繼楊聯(lián)系我們。”季慎之叮囑道，“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我們雖然很被動，但絕對不能讓韓繼楊牽著鼻子走。”
    宋子琛點點頭，聲音沉沉的：“我知道。一旦被韓繼楊牽著鼻子走，我們不是救了顏顏，而是把顏顏推向更深的深淵。……”
    季慎之很慶幸宋子琛是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子琛坐下來，努力調(diào)整心態(tài)。
    韓繼楊一定會想辦法跟他談，他不能完全被韓繼楊拿捏住。
    一行人等了不到十分鐘，電話就響了。
    談判專家示意不要那么快接，季慎之則是示意技術(shù)組的同事根據(jù)來電進行追蹤。
    等他們都做好準(zhǔn)備，季慎之才接起電話，“喂？”
    “季慎之。”韓繼楊慢吞吞地說，“好久沒有聽見你的聲音了。”
    “我不期待聽見你的聲音。”季慎之為了給技術(shù)組的同事爭取時間，語速比平時慢了一些，“韓繼楊，你應(yīng)該不想浪費時間吧？我也不想，我們直奔主題，怎么樣？”
    “當(dāng)然好。”韓繼楊頓了頓，“你們現(xiàn)在想定位我吧？別白費力氣了，你知道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季慎之示意技術(shù)組的同事不要停，一邊對韓繼楊說：“說說你的條件吧。”
    韓繼楊說：“宋子琛已經(jīng)在警察局了吧？讓他來跟我談。”
    “我們不會讓家屬跟你談判。”季慎之直接拒絕了。
    “你們可以拒絕。”韓繼楊說，“但是宋子琛不擔(dān)心林綻顏嗎？我覺得，林綻顏很希望他能給一個解釋。”
    季慎之蹙了蹙眉，“什么解釋？”
    韓繼楊笑了笑，“你們聯(lián)系不上宋子琛，是因為宋子琛在跟一個女人私會，這么勁爆的消息我當(dāng)然不會瞞著林綻顏。你們猜怎么著？林綻顏快要崩潰了。”
    宋子琛光是想一想林綻顏崩潰的樣子，都覺得心如刀割。
    雖然真相不是那樣，但是這種情況下，他不能奢求林綻顏保持冷靜、依然相信他。
    “讓宋子琛說話。”這一次，韓繼楊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季慎之示意警員打開宋子琛的耳機。
    宋子琛一直帶著耳機，但只能聽韓繼楊和季慎之的對話，無法加入對話。
    不過現(xiàn)在，他可以了。
    “顏顏！”宋子琛也不管林綻顏能不能聽見，先叫了林綻顏一聲，“你怎么樣？”
    “……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也不想聽你解釋。”林綻顏的聲音冷漠到了極點，“宋子琛，你滾！”她猜得到韓繼楊為什么會讓宋子琛參與談判，她不能真的讓宋子琛參與進來。
    跟韓繼楊談判的人，必須絕對冷靜、絕對理智。
    宋子琛不可能保持這個狀態(tài)。
    “顏顏，我……”宋子琛試圖告訴林綻顏，他跟趙可可的事情不是韓繼楊說的那樣。
    “閉嘴！宋子琛，你讓我覺得很惡心！”林綻顏吼道，“韓繼楊，我不想聽見他的聲音。再讓我聽見他說話，你不妨猜一猜我會做什么？”
    韓繼楊不用猜也知道。
    林綻顏這個時候做出過激的事情，對他是極為不利的，他只能放棄了和宋子琛談判，說：“宋子琛，你可以閉嘴了。”
    沒有人想得到，林綻顏會這么抗拒宋子琛。
    警局這邊，所有人都看向宋子琛，等著他做出反應(yīng)。
    宋子琛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詢問任何人的意見。
    他垂眸沉吟了片刻，好像是明白過來什么了，說：“好。”
    隨后，他自己關(guān)了耳機，不再和韓繼楊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