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的公關(guān)之后，盡管書面澄清聲明出來，網(wǎng)絡(luò)謠傳似乎有所好轉(zhuǎn)，一直加班蹲過十二點黃金時期，青檬的人才下班。
    盛安然和秦波并肩下樓，顧天恩在門口等了她一會兒了。
    秦波看到顧天恩之后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跟盛安然說，
    “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嗯，辛苦了。”
    “沒事，倒是這兩天我建議你小心點，出門都讓人陪同，網(wǎng)絡(luò)暴力不是鬧著玩的。”秦波是經(jīng)歷過這些的人，他說起這些的時候是感同身受的擔憂。
    盛安然點點頭，“放心。”
    到家后，客廳的燈開著，家里面靜悄悄的。
    盛安然剛開門不久，郁南城就從兩個孩子的臥室里走了出來，
    “都睡了？”盛安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郁南城點了一下頭，“嗯，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你都知道了？”
    盛安然擱下包，換好鞋去廚房倒茶。
    連郁南城這種萬年不上網(wǎng)的人都知道這次的新聞了，那說明真的鬧得挺大的。
    “他想不知道都很難，聽說盛氏集團那邊農(nóng)民工又鬧起來了，盛氏集團跟盛唐就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能不知道么？”
    顧天恩接過話，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
    郁南城看了他一眼，跟著盛安然進了廚房幫忙。
    倒了三杯茶，一人一杯擱在茶幾邊上，三個人圍著茶幾坐了下來。
    “查的怎么樣了？”
    郁南城問，眼神是直接看著顧天恩的。
    見狀，顧天恩皺了皺眉，“查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查。”
    “你們前腳剛遞交了給喬安集團的標書，后腳就有人爆出來安然的黑料，前腳剛在晚上控制言論，后腳就有人直接爆料安然和青檬以及盛氏集團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說是巧合的話，未免太巧。”
    郁南城心思敏銳，自然能猜到這些。
    “你這么聰明，都能想到這些，怎么沒提前提醒一下安然呢？”
    顧天恩故意斜眼看他，一副看你怎么說的架勢。
    “你防的了他們用這件事做文章，但是防不了別的事，長痛也不如短痛，創(chuàng)業(yè)最初遇到這些事，遠遠比你已經(jīng)將企業(yè)初建規(guī)模之后遇到要好得多。”
    “你怎么不直接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與其浪費時間跟我玩文字游戲，不如說說看你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郁南城就是郁南城，三言兩語就能把戰(zhàn)況拉回自己主場。
    顧天恩雖然不服氣，卻也知道這不是賭氣的時候，正色道，
    “安然給我發(fā)信息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會議室門口了，提前在洗手間裝了竊聽器，這是電話錄音內(nèi)容趙凱的部分。”
    說著他將一個U盤放在了桌面上，“后來根據(jù)信號波拼湊出他對話的人說了什么，匹配度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直接說吧，有什么問題？”盛安然并未聽錄音，時間緊急，她沒時間一點點去對照，而且她也相信顧天恩在這方面的專業(yè)能力。
    “趙凱是乙白那邊的人無疑，不出意外的話，秦波的設(shè)計稿也是他提前透露給乙白那邊的，估計是早就想走了，現(xiàn)在沒走只有兩種可能。”
    “什么可能？”
    顧天恩咳嗽了一聲，正要顯擺自己的專業(yè)推理能力的時候，身側(cè)幽幽地響起郁南城的聲音，
    “他被乙白的人留在青檬以便隨時竊聽你們的后續(xù)公關(guān)計劃或者乙白的人反悔了，不打算兌現(xiàn)當初給他的承諾。”
    “喂，搶我臺詞。”顧天恩惱火的瞪了郁南城一眼，“你有完沒完了？”
    “哪個可能性更大點？”盛安然索性忽略了顧天恩直接問郁南城。
    “后一種。”郁南城神色從容，不緊不慢道，“如果乙白現(xiàn)在要他的話，那么他不會擔著這么大的風險繼續(xù)待在青檬，畢竟一旦被你發(fā)現(xiàn)他的背叛，簡歷上背上一個辭退污點之后，行業(yè)內(nèi)他不好混。”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顧天恩見縫插針道，
    “乙白的人在拖著他，說白了就是還有利用價值，一方面是想利用他繼續(xù)潛伏在青檬內(nèi)部，另一方面就是根本也不想用這樣的一個人，畢竟哪個企業(yè)會想要一個隨時隨地會背叛東家的人？”
    盛安然贊同的點了點頭，“說的沒錯。”
    “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郁南城問。
    “先留著趙凱，既然已經(jīng)確認他身份了，而且乙白還把他留在這兒，那不如就將計就計。”
    盛安然眼眸撲閃著狡黠的光輝，“不過這事兒需要你們配合。”
    夜深，
    顧天恩洗完澡回房，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忽然頓住，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客廳坐著喝茶的郁南城，皺眉問道，
    “你今晚進不進來？”
    郁南城看了他一眼，丟過去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顧天恩皺了皺眉，傲嬌的抬起下巴，“那我可鎖門了，到時候你沒地方睡別敲門，我睡覺可死。”
    說著，他便關(guān)上了門，咔噠一聲，竟真把房門反鎖了。
    郁南城依舊是一臉的從容，慢條斯理的把茶喝完了，起身朝著主臥走去。
    他到這兒來一開始壓根就沒打算和顧天恩擠一間屋子。
    臥室里面，盛安然已經(jīng)洗完澡了，長發(fā)用白色的毛巾包了起來，坐在化妝柜跟前擦臉，聽到門口腳步聲的時候，眼神朝著房門瞥了一眼，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滿是促狹。
    圓柱形的房門手柄轉(zhuǎn)動了一下，角度微小，便再也轉(zhuǎn)不動了。
    門外的某人似乎是不相信似的，又試著轉(zhuǎn)動了兩下，依然是轉(zhuǎn)不動，片刻后，敲門聲響起，
    “安然，開一下門。”
    盛安然神色十分飛揚，“有事嗎？”
    “我，拿吹風機。”
    “外面洗手間里我放了一把新的。”
    盛安然故意打了個呵欠，“我困了，先睡了啊，晚安。”
    說完，不等郁南城說話，便按下旁邊的開關(guān)按鈕，直接把房間的燈給熄滅了，臥室里只剩下化妝鏡和床頭的燈光昏黃，顯得很溫馨。
    郁南城在門口站著，機械的回頭看了一眼對門次臥，房門同樣緊閉。
    就算是不關(guān)著，他也并不打算讓顧天恩開門，畢竟這真的很丟臉。
    次日一早，盛小星的早起生物鐘六點半就把她叫起來了，從床上打了個呵欠后，她閉著眼睛從上鋪爬下來，爬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不對。
    她瞪著下鋪床上的碩大身影，詫異道，“郁蜀黍，你怎么睡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