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太后除了復賜給蒹葭瓊香玉露丸外,另賜了上好的緞顏膏,因為,她臉頰被蜜蜂蜇到的紅腫,猶沒有褪去。太醫對她們這些女官受傷,自不會有多上心。而這緞顏膏是最好的去痕妙方,宮里,也唯有太后這有三盒罷了。
源于,這,是以往和錦國尚交好時,錦國的特貢。
不知是抵不過范挽的再次懇求,抑或是其他,在第二日臨近傍晚,蒹葭終是對徐嬤嬤說,接下來六日的戌時,會單獨教授榮華于幽梧苑。
當然,蒹葭的品級是在徐嬤嬤之上的,這事,充其量,僅是知會其一聲罷了。
于是,這一日的戌時,蒹葭便帶著范挽往帝宮最北面的幽梧苑而去。
幽梧苑很是偏遠,沒有肩輦,足足走了半個時辰,待進入苑內,果是連一個守門的宮人都沒有。
門庭冷清、幽冷,苑內,矗立著一棵偌大的梧桐樹,倒是應景得緊。
范挽生性膽小,畏畏縮縮地跟在蒹葭的后頭,蒹葭瞧了眼漆黑一片的殿宇,雖不是很敗落,可,沒來由地,還是讓人瘆的慌,她止了步子,從袖籠內取出一火折子并一蠟燭,很快點燃,放在梧桐樹下的扶欄上:
“容華,您就在這練習簫曲罷,奴婢給您到宮門口瞧著去。”biqubu.net
“蒹葭,你——你可以陪我么?”范挽拉了下蒹葭的衣袖,輕聲問。
蒹葭停住往外行去的步子,凝了范挽一眼,終陪她一并坐了下來。
這里,遠離帝宮繁華之處,即便不去守著宮門,應該也罕有人能聽到。
范挽見蒹葭留下來陪她,甜甜一笑,從貼身處,解下一柄紫竹簫,然后,再從袖籠中取出簫譜,看來,是范太保的準備,因為宮內,要得到這兩件看似尋常的東西,確是頗費周折,且引人注目的。
而宮外,只要有銀子,總歸是能設法托著各司的采辦太監帶點東西進來。
范挽翻開簫譜,想是昨晚就已看過,很快就照著譜子所畫的那樣,擺好吹簫的姿勢。
然,縱有姿勢,技巧沒有,吹出的音,很刺耳。
蒹葭是平靜的,并不為這份刺耳覺得難耐,只是靜靜地聽著范挽努力吹出一個一個不連貫、接近嘯叫的音來。
大約只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范挽似乎吹得累了,倚在梧桐樹的枝干上,竟是沉沉睡去。
此時,蒹葭纖細的手指躊躇了一下,還是從范挽松松的手中接過那柄簫,用絲帕擦干凈吹口,借著微弱的燭光,看了一眼簫譜,研習起來。
既然,皇上喜歡簫曲。
既然,范挽在宮里注定無望。
那么,她何不借一把東風呢?
畢竟,蘇貴姬懷了子嗣。
畢竟,這也是太后的吩咐。
縱使卑鄙,又如何呢?
思緒間,卻是連貫的音律隨妙指疊進瀉出。
她,明明第一次握簫。
可,指法熟稔,氣息有度,竟好似早練了多年一般。
只是,那音律,宛然并非簫譜上所譜的那首,恰是寂寥清冷的。
她一驚,耳畔忽而聽到,有簫音和上她的寂寥清冷,那音色溫暖,就如煦風微拂,帶著絲絲暖意。
循聲覓去,那簫音赫然是來自梧桐樹后,深邃暗深的殿內。
那一刻,或許是鬼迷心竅,或許是因緣注定,她起身,朝那殿內走去。
殿門虛掩著,蓮足輕輕一帶,也就開了。
那暗色的殿宇內,分明有一抹,淡淡的青衫現出。
他,長身玉立在彼處,手里執著一柄碧綠的玉簫,暖柔的音色,正是從那里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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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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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