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附離發(fā)完,便將手機重新放回兜里。
手機震動了好幾下,他沒立馬看。
明東珩看到白蘞跟姜附離進來,就將放在保溫箱的晚飯重新端出來。
路曉晗余光看到姜附離進來,便從沙發(fā)上爬起來,坐得很直,小聲跟簡院長說話。
只剩白蘞姜附離還有姜鶴三人沒吃。
姜附離垂眸,看著飯桌上的擺好的飯菜,菜是剛熱的,還冒著熱氣。
白蘞坐到椅子上,拿起了筷子,略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狀態(tài),見他還站在原地,不由抬了下頭,“你不吃?”
她身邊,姜鶴拿著大白菜杯子喝了一口水,抬頭眨了眨眼。
姜附離回過神,他坐在白蘞身邊,“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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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8.8號。
白蘞醒得很早,她換下睡衣,穿上運動衫。
電話響起,她按了接聽,打開揚聲器就將手機隨手擱在一邊。
俯身打開床頭柜子,從里面拿出六大塊銥。
“姐,”手機那頭是小七,他聲音斯斯文文,“金館主到了,還有一位許先生?!?br/>
她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手腳綁上銥,紅色的絲帶將她手腕顯得愈發(fā)的白,上面紅色的寶石熠熠生輝,“那是許河,你跟金館主商量著安排他。”
現(xiàn)在她身體強度已經(jīng)練起來,除去晨練,她平時都會取下銥。
小七知道她每天時間規(guī)律,也是掐著點給她打電話,“地址應該會在廣源區(qū),金館主說要等上面通知?!?br/>
“行?!蓖ㄍ觌娫?,她拿上藍牙耳機打開房門。
低下頭。
姜鶴正彎腰推著一個大禮盒朝她門口走,距離她一米,藍色的禮盒是正方形,八十厘米的長度,他很難抱住,又不愿意讓人幫忙。
明東珩面無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看到白蘞在他放好東西前出來,姜鶴抬了下頭,精致的小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裂開的表情。
白蘞腳步頓了一下,她看著藍色禮盒上的蝴蝶結(jié)。
恍惚地想起來,今天是8.8號。
也是農(nóng)歷七月初二。
她的生辰。
“給我的?”她蹲在姜鶴面前,抬頭看他。
姜鶴松開手,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與她對視,郁悶地開口:“恩?!?br/>
他今天特地起得很早,想在白蘞出來之前把禮物放在她房間門口,對數(shù)字敏銳度高的他什么都猜到了,但——
唯一沒有料到的是自己的體型……
不足以搬起來這個禮盒。
“謝謝?!卑滋`伸手拍拍他的腦袋,就這么蹲在他面前,打開禮盒。
如她所料,里面也是一塊拼好的樂高。
是她跟姜鶴第一次見面的場景,背后是水車,前面是公交車站,再往前,還有一輛黑色的車。
很浩大的工程。
她輕松地將這塊樂高抱起來,放到自己書房的書架上。
白蘞舉重若輕,仿佛她拿的只是一片鴻毛,姜鶴抬頭看著她,張了張嘴,一副看驚悚片的表情。
他身后,明東珩雙手環(huán)胸低頭看著姜鶴的樣子,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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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書房,白蘞手撐在電腦頁面,眉眼垂著,另一只手操控著電腦頁面打印文件。
電腦微信頁面,賀文的消息不斷發(fā)過來。
賀文:【一份拓撲學的研究,一份光量子】
賀文:【你還沒看完?】
賀文:【……】
白蘞伸出兩根手指,不慌不忙地敲出來一個字——
【沒】
直截了當。
姜鶴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手里拿著一個游戲機,一邊晃著腿一邊玩游戲。
路曉晗跟唐銘這幾人今天一大早就不在公寓。
文獻打印完,白蘞伸手要關(guān)掉賀文的對話框,下一秒,手機響起。
這次是姜附離,他聲音隔著電磁波傳過來,少了點平日的涼意,“我半小時后回來?!?br/>
白蘞在找訂書機,不緊不慢地把文件釘起來,“行?!?br/>
“你在干嘛?”姜附離聽到手機里打印機的聲音。
“賀文有兩份文件,”白蘞用兩根手指按著訂書機,語氣隨意,“我剛打印出來,明天看?!保?XζéwéN.℃ōΜ
姜附離聲音涼了幾度,“兩份?”
“怎么?”白蘞揚眉。
“沒什么,”手機那頭,姜附離風輕云淡敲著手中的木盒,容色清清冷冷,沒再跟她討論兩份文件的問題:“等我過來。”
他掛斷電話,目光看著前方的一片小花園,“走吧?!?br/>
背后是雕花長廊。
身邊,中年人正低頭恭謹?shù)氐皖^,“是?!?br/>
實驗室正在看數(shù)據(jù)的賀文忽然打了個噴嚏。
旁邊人看了一下空調(diào)溫度,雖然覺得不高,但還是開口,“我讓人把溫度打高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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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區(qū)嚴打了半個多月。
大部分會所跟各大酒吧都一蹶不振,不受影響的也就那么幾個。
其中就包括青龍酒吧跟思璟會所。
這兩個背后究竟什么背景圈子里眾說紛紜,大部分人都知道不簡單。
思璟會所。
白蘞跟姜附離姜鶴到達,門口有經(jīng)理在等待,看到兩人,他連忙上前迎接,“姜少爺,白小姐,三少已經(jīng)在頂層等你們了?!?br/>
他九十度彎腰,沒敢直接盯著白蘞跟姜附離看。
只是一彎腰,就看到被白蘞牽著的姜鶴。
經(jīng)理連忙沖姜鶴友好一笑。
姜鶴看他彎下九十度的腰:“……”
整個思璟今天只接待白蘞這些人,經(jīng)理不認識白蘞。
但他知道這位姜少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恭敬地帶人去內(nèi)部電梯,并用余光去看姜附離身邊的女生。
想記下她的臉。
剛看到對方那松松挽就的墨發(fā),感受著來自她身邊那人若有似無的壓力,經(jīng)理心下一驚,連忙收回目光,待身上那股壓迫感消失之后,他才小心地給自己擦了一把汗。
傳聞果然不欺他。
頂層包廂,路曉晗跟唐銘幾人早就已經(jīng)提前到達,在布置包廂。
路曉晗拿著彩帶,指揮著許三少跟寧肖,“許少爺你把那A字往下,學神伱的R字往左邊一點,對,這樣剛好了……”
不遠處,幾個核心服務員把他們需要的東西搬進來。
思璟會所核心員工對許三少如雷貫耳。
此時看著許南璟被一個女生吩咐,都不由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路曉晗寧肖這幾個人的臉都很陌生,與他們熟知的公子哥小姐們根本就對不上,這到底是誰?
這么指揮許三少?
服務員放好東西低頭走出去,就看到經(jīng)理親自帶著幾個人過來。
“姜少,白小姐,就是這里。”經(jīng)理親自打開門,讓白蘞幾人進去。
他身邊的服務員低下頭,不敢亂看。
門關(guān)上之前,他們似乎聽到許三公子的聲音,“阿蘞妹妹……”
等門合上之后,服務員才抬頭看經(jīng)理,“經(jīng)理,他們是……”
經(jīng)理也摸不清這些人的身份,只吩咐:“小心招待,記住他們的名字跟臉?!?br/>
他低頭拿出呼叫機,按出一條消息。
然后回頭看包廂——
最近兩個月不算安靜,幾番嚴打下他都膽顫心驚,現(xiàn)在……江京這是來了一群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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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
路曉晗拉白蘞去拍照,許南璟見沒他什么事了,走到姜附離身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懶洋洋地晃著酒杯,“阿蘞妹妹還有幾個客人?”
他給今天來的人都準備了一份伴手禮。
“她舅舅舅媽跟外公,”姜附離站在旁邊,目光看白蘞的方向,語氣漫不經(jīng)心,“應該還有一位老師?!?br/>
舅舅舅媽,外公?
許南璟詫異。
他知道白蘞的外公,住在青水街,怎么都到江京了?
“小七跟毛哥也還沒到。”唐銘把一個凳子搬過來,補充道。
小七、毛哥?
許南璟還以為白蘞在江京就唐銘這幾個朋友過來了,小七毛哥這倆又是誰?
他正在思索。
包廂門又被經(jīng)理恭敬地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