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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尋聞聲,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正要厲聲質(zhì)問對方的身份時,似乎有人端著蠟燭從里間走了出來。那人一看到被劍抵著咽喉的她,立刻失聲叫道:“小姐!!!”聽聲音似乎是慎兒。
慎兒急忙上前,生氣的瞪了一眼依舊把劍架在鳳七尋脖子上的男子,“愣著干嘛?還不快把劍拿開,小心傷了我們家小姐!”
“哦!”男子聞言急忙收了劍,臉色訕訕的退到了一旁。
慎兒把手里的燭臺放到桌上,繼而仔細(xì)端詳了鳳七尋一番,半關(guān)心半疑惑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不是說關(guān)于鳳七尋謀害鳳九夜的留言,已經(jīng)在府中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了么?雖然她相信自家小姐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就憑老爺和夫人對鳳九夜的疼愛,一定不會放過鳳七尋的。
鳳七尋大致也能猜到慎兒的想法,于是淡聲道:“沒事。”她說罷便輕瞟了一眼抱劍站定的男子,幽幽的補(bǔ)充了一句,“要是你剛才出來的再晚一點(diǎn),有事沒事可就不好說了!”
慎兒面色訕然的笑笑,說:“對不起啊,展大哥不認(rèn)得你,所以難免生出些誤會……”
鳳七尋挑了挑眉,走到桌前坐了下來,“他是什么人?還有……臻兒呢?”
慎兒倒茶的動作一頓,遲疑著沒有說話,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臻兒呢?”鳳七尋加重了語氣,又問了一遍,并且刻意不讓自己想起鳳九夜的話。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刻意忽略,它就真的會像沒發(fā)生過一樣的,比如說臻兒的事情。
慎兒這丫頭本就柔弱,如今聽到鳳七尋的文化,眼淚是再也忍不住了,一顆一顆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
“小姐,臻兒她…她快不行了!”她抽噎著說。
“什么?!”鳳七尋臉色一變,霍的站了起來,不由分說的沖進(jìn)了里間。
里間也不過燃了一支蠟燭,昏暗的燭光中,臻兒安靜的躺在床上。她的雙眼緊閉,臉上和嘴唇皆無半點(diǎn)血色。鳳七尋突然覺得,自己的兩只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她極力的想要靠近那張床,想要靠近昏迷不醒的臻兒,可是怎么都走不到床邊。
“臻兒已經(jīng)昏迷好幾日了,氣息也是一天比一天微弱,要不是展大哥用一根老山參替她吊著,臻兒恐怕早就沒命了!”慎兒抽泣著說。
鳳七尋一邊聽著慎兒的述說,一邊緩緩在床邊坐下,抬手輕撫上臻兒的臉。“大夫呢?大夫怎么說?”她沉聲問道。
慎兒緊咬了一下嘴唇,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請過大夫……”
鳳七尋猛地抬起頭,“為什么不請大夫?為什么沒有請大夫?”
“是夫人不讓奴婢去請大夫,夫人說小姐勾結(jié)流寇,意圖殺害三小姐,還說臻兒助紂為虐,說她死有余辜……不僅如此,夫人還斷了菱湘小筑的一切供給,把本就不多的丫環(huán)全部調(diào)走了。另外還下了禁令,不讓奴婢出門,不讓其他下人接濟(jì)菱湘小筑……奴婢每天只有等晚上的時候,讓展大哥出去典當(dāng)了首飾,才能買些吃的回來……”
“豈有此理!”鳳七尋騰的站了起來,右手緊握成拳,“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她看向被慎兒喚做展大哥的男子,問道:“你會武功對吧?”
男子雖然被問的有些莫名所以,卻還是老實(shí)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得到肯定回答后,鳳七尋看向兀自抹淚的慎兒,“慎兒,你和他一起去請秦蘇過來,就說是我讓他過來的。他要是來便罷了,他要是不來,就是綁也得給我把他綁過來!”
“…可是小姐,夫人那兒……”
“夫人那兒不會有異議的。”鳳七尋眸色一沉,冷冷的說:“如果有誰膽敢阻攔,先打了再說!”
聽了鳳七尋的話,慎兒瞬間有了底氣,“是,奴婢這就去!”
慎兒和展姓男子一同離開后,鳳七尋又坐回到床邊,眼神柔和的看著昏迷的臻兒。她還記得初見時,她是蒙受冤屈而被罰到下奴院的小姐,她是活潑機(jī)靈,眼神狡黠的丫頭。她跪在她面前,無懼她冷聲的質(zhì)問和戒備的眼神,只說了一句話——“因?yàn)榕静幌胍惠呑哟谙屡海 ?br/>
臻兒雖然來歷不明又身懷武功,但是她對鳳七尋一直忠心耿耿,多次陪她涉險。每次交給她的任務(wù),她總能想方設(shè)法的順利完成。
也許是因?yàn)檎閮禾珒?yōu)秀了,優(yōu)秀到鳳七尋都快忘了,其實(shí)她也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她沒有那么無堅不摧,她也會受傷,甚至?xí)溃?br/>
“臻兒,對不起……”鳳七尋忍下攢聚在眼眶中的淚水,呢喃著說。
“小姐,秦大夫來了!”慎兒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響起,鳳七尋急忙擦掉眼淚,起身看向推門進(jìn)來的慎兒和跟在她身后,背著藥箱的秦蘇。
“麻煩你了,秦大夫!”
“二小姐不必客氣。”
秦蘇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坐在床邊,借著昏暗的燭光查看著臻兒的傷勢。片刻后,他診治完畢,搖著頭站起身來。
鳳七尋頓時蹙緊了眉頭,“怎么樣?還有救嗎?”
“病人身上有多處受傷不說,還中了劇毒,又拖延了這么多日……實(shí)在是兇多吉少啊!”
慎兒聞言,眼淚又啪啪的落了下來。她上前扯住秦蘇的袍袖,哽咽著說:“秦大夫,您醫(yī)術(shù)高超,您是華陀在世,您一定要救救臻兒,您一定要救救她呀!”
“真的就……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了嗎?”鳳七尋問。
秦蘇嘆息了一聲,“臻兒姑娘身上的傷倒并不在要害,關(guān)鍵是她所中的毒太過陰狠。”他回身從藥箱里取出了一顆藥丸,“這是我最新研制的萬毒丸,可解任何劇毒,但是解毒的過程痛苦非常,非常人能夠忍耐,而且這個萬毒丸還從來沒有人試過,所以具體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結(jié)果,我也不敢保證!”
鳳七尋看著秦蘇手里的萬毒丸,稍一猶豫便取了過來,“如果這是唯一的法子,那我只能讓臻兒冒險一試了!”
“小姐……”慎兒擔(dān)憂的喚了一聲,姓展的男子也目光微動。
鳳七尋分別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吃了這顆萬毒丸,臻兒還有一線活的希望,不吃,那便是死!”
兩人聞言便不在阻攔,任由鳳七尋把萬毒丸塞進(jìn)了臻兒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