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張識謙宣布了自己不將繼承張氏集團,但他到底是張氏集團名正言順的太子爺,所以畫廊重開那日,還是有很多人沖著他的名頭過來捧場的。</br> 喬以航有名氣都是娛樂圈的名氣,在場大多數是商界名流,他站在當中頗為格格不入。</br> 張知雖然從他一進來就關注著他,但張復勛一直抓著他到處認識人,根本沒機會過去說兩句。</br> 喬以航顯然也清楚這點,所以和張識謙夫婦打了聲招呼,又買了一幅山水畫,便離開了。</br> 張復勛等他離開,從放開張知。</br> 張知不爽道:“你故意的!”</br> 張復勛冷哼道:“你們私底下我不管,在公眾場合上別給我做得太難看!”</br> 既然他明確表示私底下不管了,張知也不好太得寸進尺。</br> 回到家,喬以航買的那幅畫已經掛到了墻上。</br> 山水畫配現代家居多少有點別扭。張知沖正在廚房忙碌的喬以航問道:“為什么不掛書房?”</br> 喬以航手里拿著快餐店的袋子出來,“我覺得看著這幅畫有種平心靜氣的感覺。”</br> “所以?”</br> “所以放在客廳可以鎮住你,少發春。”</br> 張知壞笑道:“我明白,你喜歡書房。”</br> 喬以航回廚房,鎖門。</br> 《黑白之間》終于搶在金花獎送審截止之前上映。</br> 電影院從首映那日開始,場場爆滿,很快創下首周過億的票房,遙遙領先于同期上映的其他電影。</br> 電影制作方大擺慶功宴,還在宴上分發紅包。</br> 喬以航摸了摸紅包,差不多幾百塊,剛好用來買宵夜。反正現在電影拍完,他不用再忌口,所以經常陪熬夜的張知吃宵夜。</br> 連覺修和一圈人打完招呼,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道:“聽說男配角提名出來了。”</br> 喬以航見他笑容滿面,心里一喜,“哦?”</br> “有你。”連覺修拍拍他的肩膀,“加油。”</br> 其實喬以航對自己這次演的楊巨森也很有信心。</br> 電影出來之后,不提關于顏夙昂和封亞倫演技的評論,對他的評論也是褒獎居多。《黑白之間》公認的六大經典鏡頭,他出現了兩個――</br> 一個是金爺死后,他去監獄領取遺物。</br> 一個是他和顏夙昂扮演的席高、封亞倫扮演的鄧北云在會議室里斗智。</br> 不少人拿他和上次那部電影的表現相比,都承認他進步不小,是可造之材。</br> 回去之后,喬以航邊吃宵夜邊研究了今年同受好評的其他電影。</br> 左研究右研究,都覺得這次自己的希望很大。</br> 過幾天提名出來,他果然榜上有名,和他一起受到提名的他都看過。有兩個實力老將,一個同時提名最佳新人的新人,競爭不是很大。</br> 媒體猜測鋪天蓋地,其聲勢比天聲獎勝出不知幾許。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看電影顯然比聽歌有意思。所以,也有不少熱心觀眾參與投票。</br> 總之,無論是媒體還是觀眾,喬以航都是最佳男配角的第一熱門。倒是最佳男主角的爭議很大。因為這次連覺修幫封亞倫送審的也是男主角,所以他和顏夙昂的龍虎斗又從天聲獎延續了過來。但是金花獎的評審比天聲獎要苛刻得多,除非是技術上的合作伙伴,不然從來沒發生過同時獲獎這種事。</br> 就在外界議論紛紛中,金花獎一日一日地臨近。</br> 喬以航這次倒沒有太糾結穿著,他決定了穿黑色。這點是他自己對著電視機研究出來的。</br> “得獎的,大多數都穿黑色。”</br> 張知道:“我要不要送幾套白禮服給其他提名人?”</br> 喬以航笑得兩眼只剩下一條縫,“你可以試試看。”</br> “算了。”</br> 喬以航挑眉。</br> 張知摟住他道:“我老婆會吃醋。”</br> 喬以航道:“你應該更擔心他們的老婆會不會吃醋。”</br> “各管各的老婆,我只管我老婆。”</br> 這句話倒讓喬以航想起遙遠的網游來,“好久沒上游戲了。”</br> 張知一怔,“你想玩?”</br> “沒,只是有點想念和尚他們。”</br> “想念?我去刪游戲!”</br> 游戲當然沒有被刪。</br> 喬以航和張知肩并肩地坐在地毯上,一人一臺手提電腦打開久違的游戲。</br> 由于太久沒上,所以下載更新花了不少時間,等上去的時候差不多是晚飯時間,帥帥帥和水仙和尚都不在。</br> 戰魂無極的‘天道有常’副會長職務也被撤了。</br> 張知倒沒太大意外。他這么久沒上線,被撤換也是正常的。他順手看了看幫會名單,大多是生面孔,新當上副會長的那個id也很陌生。</br> “帥帥帥退幫了?”喬以航突然道。</br> 張知一愣,隨手打開帥帥帥的個人資料,發現幫會一欄果然是空白。</br> 喬以航喃喃道:“和尚還在。”</br> 張知想了想,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帥帥帥,問他什么時候上游戲。</br> 帥帥帥過了五六分鐘才回復過來――</br> 不上了。</br> 張知想這樣發來發去也說不清楚,干脆撥了個電話過去。帥帥帥電話倒是接得很快。</br> “最近很忙?”</br> “還好。”帥帥帥頓了頓,補充道,“我轉正了,有空請你出來吃飯。”</br> “我最近有點忙,等空下來一起刷副本?”</br> 那頭靜默了會兒,才慢吞吞道:“不玩了,費時間。”</br> 聽他這么說,張知也不好強迫,隨口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br> “哎。和尚上線了。”喬以航邊說邊發了個消息過去。</br> 【私聊】</br> 小舟:好久不見。o(n_n)o~</br> 水仙和尚:誰?</br> 小舟:(⊙o⊙)?</br> 小舟:呃,你不會失憶了吧?</br> 水仙和尚:神經病!</br> 喬以航愣了下,又發了很多問號和感嘆號過去,但那頭一點回音都沒有了。</br> 張知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道:“別人上的號吧?”</br> 喬以航皺眉道:“不會是他上次找的那個老婆吧?”</br> 張知摟住他的肩膀,一臉幸福道:“論選老婆的眼光,他們都沒法和我比。”</br> “天斗呢?”喬以航漫不經心地問。</br> 張知有點心虛。畢竟當初他對落雪無音的確有過那么點兒的意思。他裝傻道:“天斗?他老婆是誰?”</br> 喬以航抬手拍拍他的腦袋,“太假了。”</br> “真不記得了。”張知死皮賴臉地貼上去,“我只記得我老婆是誰。”</br> 死皮賴臉的結果是晚上吃飯,喬以航把屬于自己的大雞腿賞給了他。至于水仙和尚和帥帥帥的事他們都沒有再尋根究底下去。</br>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他們不是狗仔隊,當然不會繼續窮追猛打。反正只要有需要,他們的耳朵隨時愿意接受傾訴。</br> 金花獎頒獎禮前兩日。</br> 關于各大獎項花落誰家的揣測達到巔峰,基本哪個提名人做了什么說了什么都會見報。</br> 張知因為樓下突然多起來的狗仔隊,不得不暫住在公司。喬以航除了必要活動,幾乎足不出戶。兩人現在只能用視頻和電話來聯系。</br> 七點整,手機響起。</br> 喬以航笑著接起電話,脫口道:“很準時。”</br> 那頭頓了兩三秒,“你在等電話?”</br> “……高董?”</br> 高勤道:“嗯。”</br> 喬以航心跳加速。他記得去年金花獎頒獎典禮之前,高勤也曾與他私下談過,當時的內容是金花獎與無緣,不知今天會否有所變化。</br> “張知和我談過你的唱片合約,我覺得條件不錯,準備再簽三年。你覺得呢?”</br> “好。”</br> 這個回答其實是多余的。</br> 高勤顯然也知道,所以他很快轉移話題道:“張知明年準備幫你出四張專輯,但我覺得,可以適量減少。太密集反而容易讓聽眾厭煩。我幫你談了兩部戲,一部是文藝片,雖然投資不大,但導演是陳平戈,他對金花獎的命中率比連覺修還高。另一部還是連覺修的戲,主角都是女人,我看了下劇本,雖然你的戲份不多,但含金量很高,如果演得好,拿獎不是問題。我覺得呢?”</br> 喬以航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半晌才道:“我輸在哪?”</br> 高勤聲音微沉,“有個評委說,和顏夙昂、封亞倫對峙的那一場,氣勢不夠。”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差一票。”</br> 果然,還是被比下去了。</br> 喬以航捏著手機,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兩部都接。”</br> 既然只是差一票,他又有什么理由讓自己放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