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讓蔚藍周身被溫暖包圍著,她歡喜地看著遠處的青山,近處的樹木。三年了,她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多美啊!美得她怎么都看不夠似的,連呼吸都暢快了。
送她的家丁護衛(wèi)都躲在樹陰下,熱的汗流浹背,煩躁地大力扇風(fēng),大口灌水。蔚藍穿著厚重的衣服,柔美蒼白的臉上沒有半分汗意。
幸好是夏天,她才能堅持著走完十幾天的路程。
“四小姐,喝水?!毖诀呦汊彏樗藖砹艘槐猛局袥]有熱水,這是她在太陽下曬溫的。
看著一臉笑容的小姐,她擔(dān)心地咽了口唾沫。因為老爺夫人格外寵愛,小姐太過天真和單純,很多事在她眼皮子底下發(fā)生了,她還渾然不覺。
香鈴忍不住瞥了眼只裝了一車的簡薄行李,就算小姐再遲鈍也該問問夫人為什么“嫁妝”只有這么一點點吧?就連二姨太生的三小姐出嫁的時候都有十幾車的嫁妝呢。這點衣服被褥說是行李都不算多。
“四小姐……”香鈴接回她喝過的茶杯,“你不覺得有點怪嗎?老爺夫人只讓我一個人跟著你?!?br/>
蔚藍看著她微微一笑,自己的父親她還是了解的。一輩子行商,為人……就精明刻薄了些,再加上與步家的那些不愉快,這些年連簡直都成了他一塊心病,步元敖若還沒能重振家業(yè),爹更不可能高看他一眼。
這些對她都不重要!嫁妝有多少,陪嫁的丫鬟有幾個……只要他還要娶她,她還能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
看著四小姐的笑容香鈴就知道,她又把事情往最好的地方想了。小姐盼了這么多年了,終于能嫁給步少爺,光高興還來不及,其它的事她恐怕都沒往心里去。
“小姐,香鈴還是覺得想不通,如果步少爺要娶你過門,怎么會不來接你,反而讓蔚家送呢?”
這倒是問在蔚藍心坎上了。
如果他也像她一樣盼望了五年,怎么可能不來接她,不急著見她呢?
她的笑淡淡斂去,也許……等了怎么多年,她已經(jīng)太會替他找理由了,他還是艱難度日,為了掩飾自卑反而裝作很傲慢的樣子給爹看呢?更何況現(xiàn)在是蔚家有求于他,他端端架子也算出了當(dāng)年一口惡氣。
一些陰霾從她心底漸漸涌起,在出發(fā)前,娘對她說了很奇怪的話。讓她忍耐他,讓她取悅他,還含著淚塞給她一些銀票。
爹、娘,甚至連蔚青都好象有話要對她說,他們總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那又悲又憐的眼光,看得她的心也一陣陣發(fā)酸。他們都不忍與她分別吧?
蔚青那傻孩子還稚氣地對她說,等他病好了就去接她回家。真是個孩子!
她壓住那些疑慮,不管怎樣,她要嫁給元敖了,偏偏他是擁有九陽玄血的人,這就是她和他天定緣分的鐵證!老天爺都要讓他們在一起,她還有什么好多想的?
車還在顛簸行進,她聽見在外隨行的香鈴一聲低呼?!霸趺戳??”她擔(dān)心地探頭張望。
越是接近步家,她越是緊張,所以香鈴的這聲驚呼格外挑動她的神經(jīng)。
她……也愣住了?
這就是攸合莊?他住的地方?!
這座固若金湯的堡壘簡直比當(dāng)年的步家莊還要宏偉華麗!恢弘的氣勢,壯美的魂韻讓她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這座堡壘是屬于他的,那她之前為他想的種種理由就完全說不通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車馬停在攸合莊的大門外,被成片的華貴車轎淹沒了,她看著賓客如潮的莊門慢慢皺起了眉。
一個步家的護衛(wèi)走過來為他們引路,又走了半天才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門。
“你們都回去吧,主人吩咐了,就讓蔚姑娘一個人進去?!蹦莻€護衛(wèi)說的話讓她吃了一驚,忍不住從車里出來再次確認。
“我的丫鬟也不能跟進去嗎?我是蔚家的四小姐,蔚藍。”她重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不可能,元敖不可能這么安排,一定是下人弄錯了。
“我管你是誰,主人就是這么說的?!弊o衛(wèi)不甚客氣。
“四小姐……”香鈴急的快哭了,小姐身體嬌弱,她從沒離開過她身邊。
“別急,別急。”她還努力地安撫著香鈴,“你先在莊外住下,等我見了元敖再說。”
一切……都等她見到他再說。(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