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這個時間點實在太微妙了,盛君烈不得不多想,此刻看著葉靈的目光灼灼的,仿佛帶著期待的火苗。
葉靈推了他一把,沒推動。
門外有腳步聲經(jīng)過,葉靈聽見時雨的聲音,她別過頭去,又想起剛才簡云希說初吻在高中。
她心里酸不溜丟的,說話就有點陰陽怪氣,“某些人高中早戀還把初吻送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誰這么艷福不淺。”
盛君烈一愣,眼底逐漸盛滿笑意,他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垂眸審視著她這張捻酸吃醋的小臉,越瞧越歡喜。
“葉靈。”盛君烈突然叫了聲她的名字。
葉靈瞇著眼睛看他,等著他的下文。
盛君烈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你現(xiàn)在這樣子,我會以為你在吃醋。”
他說這話純粹是為了試探,想看她炸毛,葉靈也當(dāng)真沒有讓他失望,她用力推開了他,嘴硬地說:“誰吃醋誰是豬。”
說完,她趁他喝醉反應(yīng)略顯遲鈍,貓著腰從他胳膊肘下鉆出去,快步走遠了。
盛君烈倚在墻邊,低低笑了一聲,模樣很是愉悅的樣子。片刻后,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意微斂。
葉靈心很慌,生怕盛君烈察覺到她對他的心思。
他若是知道她愛上了他,他心里會怎么嘲笑她不自量力?
說不定他還會懷疑三年前那晚的意外,是不是她處心積慮等著他喝醉,終于爬上了他的床。
葉靈走得很快,就像身后有惡鬼在追她。她出了飯店大門,見盛君烈沒有追上來,她心里又有些失落。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穿過馬路往街對面走去,那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不過從背影和身形來看,她認出那是霍遲。
他上了街對面停著的一輛黑色大奔,車窗半降下來,她看見駕駛座上坐著個女孩。
跟離有些遠,她沒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但莫名就是覺得有些眼熟。
那是霍遲的助理么?
“你在看什么?”身后傳來盛君烈的低音炮,葉靈后背一僵,心說他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她往旁邊挪了一步,說:“霍遲,他剛上了一輛黑色大奔。”
盛君烈頓時黑臉,“你沒事看他做什么?”
“我也不是特意去看的,你酒醒了嗎,這會兒涼快了,我們走路回去吧?”楓葉軒離世紀(jì)名城很近,只隔了兩條街。
盛君烈“嗯”了一聲。
兩人沿著人行道往世紀(jì)名城走,他倆結(jié)婚三年,還從來沒有在夜里十點鐘壓過馬路。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尤其是經(jīng)過前幾天的大爆發(fā),現(xiàn)在這么并肩走在無人的街道上,難免局促又生疏。
“你頭還疼嗎?”葉靈率先開口。
盛君烈愣了一下,“什么?”
“我看你剛才在包廂里一直用手按著腦袋,是不是頭疼?”葉靈問說。
盛君烈有個毛病,喝了白酒就會頭疼,所以他很少喝白的,基本都是紅酒或者香檳。
“有一點,回去你幫我按按?”盛君烈說。
很稀松平常的對話,不知為何,葉靈就是聽出了一點老夫老妻的即視感,她甩了甩腦袋,“哦”了一聲。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穿過五光十色的街道,前面不遠處就是世紀(jì)名城幾個燙金大字。
大字上裝了白色燈帶,在這黑夜里格外醒目。
盛君烈雙手插兜,語氣有些散漫,“世紀(jì)名城是我主持修建的第一個項目,從拍下地基到修建完成,我全程參與。”
葉靈驚詫地看著他,“世紀(jì)名城有些年頭了,那時候你多大啊?”
“12年前,我17歲。”
葉靈看著盛君烈的目光不僅有驚詫,還多了一抹崇拜,17歲啊,她還在沒日沒夜暢游題海,全力沖刺高考,人家已經(jīng)蓋了一座享譽全城的高檔華府。BIquGe.biz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那你也是17歲認識簡小姐的?”葉靈脫口而出,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12年這個數(shù)字記得這么清楚。
盛君烈側(cè)頭看她,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
“簡小姐說的。”葉靈用舌尖頂了一下腮,臉頰有些發(fā)燙,他會不會察覺到她的隱密心思啊。
盛君烈就轉(zhuǎn)過頭去,路燈的光透過樹蔭照射在他臉上,光暈斑駁,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嗯。”
當(dāng)時姥姥生病,他去機關(guān)大院小住了半個月,那天天氣非常好,他在樓上聽見有人喊“囡囡”。
這個名字在他記憶里刻了很多年,他從二樓窗戶探出頭去,就看見樓下站著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姑娘。
那一瞬間,他似乎隔著重重時空,看見了那個對他笑得格外明媚的小姑娘,他就問了一句“你叫囡囡嗎”。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fù),他聽見自己心花齊齊綻放的聲音。
他在心里說:囡囡,好久不見,我們又重逢了。
葉靈心里五味雜陳,他們認識12年,高中就開始交往,直到三年前分手,他們在一起九年。
九年啊,真是一條難以逾越的天塹。
葉靈心里寒津津的,步子都邁得沉重了一些。
回到公寓,盛君烈去洗澡,葉靈則去冰箱里拿了兩包中藥出來,放到微波爐里叮了一下。
熱好后,她直接咬開塑料袋一口悶,中藥的味道苦不堪言,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腥味。
她捂著嘴等那股勁過去,這才擰開水龍頭漱了漱口,又把另一袋中藥剪開倒進碗里,端去了客廳。
盛君烈洗完澡出來,聞到那股中藥味,他皺了皺眉頭,“你喝了?”
葉靈點頭,把那碗中藥遞過去給他,“喝吧,昨天媽還打電話過來問我們中藥喝完沒有,喝完了再給我們送兩副過來。”
盛君烈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眉頭皺得都要打結(jié)了,“到底是誰制造的這種生化武器?”
葉靈悶笑一聲,他倆在對待中藥的態(tài)度上簡直是同仇敵愾,“快喝吧你。”
盛君烈接過碗,閉眼一口悶,喝完以后,瞥見葉靈站在旁邊偷笑,他想起自己為什么遭這份罪,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
葉靈一愣,隨即被他拽過去,還不等她有所反應(yīng),他帶著清苦的薄唇就堵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