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在庭院里坐了許久,直到酒意過去,她才撐著柱子站起來,往酒店門口走去。
王叔開車等在那里,看她出來,忙把后座車門打開,“葉總,宴會怎么才剛結束?”
“嗯,今天有點晚。”葉靈彎腰坐進車里,王叔關上車門,迅速坐進駕駛室。
他發動車子緩緩駛離,抬頭看向后視鏡,“葉總,柜子里有提前備好的解酒丸,你吃一點,這兩天你喝太多酒了,傷肝。”
葉靈笑了笑,從柜子里拿出解酒丸吃了兩粒,她靠在椅背上,說:“王叔,送我去豪爵酒店。”
王叔一愣,“這么晚了去什么酒店,還有應酬么?”
“沒有應酬,就是想去看看。”葉靈說。
王叔看了一眼后視鏡,見她閉著眼睛,他百思不得其解,這都十二點多了,還去酒店干什么?
不過他就一開車的,老板說去哪就去哪,他還真沒法違抗。
車子在寂靜冷清的街道上穿梭,路燈從車前一晃而過,流光溢彩,葉靈靜靜看著車窗外出神。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豪爵酒店外面,葉靈從車里下來,她酒醒了大半,拎著包進去。
過了入住高峰期,酒店大廳格外安靜,除了門前保安與入住接待,幾乎沒什么人。
葉靈大步走到前臺接待,正打盹的服務員立即站了起來,禮貌道:“客人您好,請問您辦理入住嗎?”
葉靈拿出身份證,說:“總統套房還有嗎?”
服務員悄悄打量她,葉靈今天去參加宴會,穿的是奶油色禮服,披著小香風針織外套,戴的是布家高端系列首飾,一身看著很貴。
服務員忙說:“抱歉,客人,總統套房需要提前預訂,今天已經滿客了,我們還有商務套房,裝修檔次都不遜色于總統套房。”
葉靈手指按著身份證,看著服務員,說:“你們酒店的總統套房都需要提前預訂么?”
“是的,客人。”
葉靈目光流轉,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三年前在你們這里入住過總統套房,會留下客人的入住信息嗎?”
服務員一聽不對勁,立即警惕起來,她為難地看著葉靈,“客人,我只是個前臺接待,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葉靈捏著身份證敲了敲她面前的電腦,“你不知道,電腦里不都裝了嗎,難道你們不會留備份?”
“客人,你別為難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而且總統套房的客人信息都是加密的,我沒有那個權限,我也看不到啊。”服務員都快哭了。
葉靈漫不經心道:“你慌什么,我就是問問。”
服務員勉強擠出一抹笑,“那客人還要商務套房嗎?”
“不用了。”葉靈拿著身份證轉身離開,服務員看見她離去的背影,她松了口氣,連忙拿起旁邊的座機打了個電話。
那端很快接通,傳來一道清潤好聽的聲音,“什么情況?”
“楚總,剛才有人來打聽總統套房,還問能不能查到三年前的入住信息,我把她打發走了。”服務員邊說邊朝門口張望,看到去而復返的女人,她瞳孔猛地緊縮。
她剛要掛斷電話,葉靈的動作比她更快,從她手里奪過聽筒,放在耳邊,就聽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管是誰來打聽三年前的事,都一律擋回去,明白嗎?”
葉靈聽到楚欽的聲音,她居然一點也不意外,她用力攥著聽筒,聲音從齒縫里擠了出來。
“楚欽,真的是你,你是不是知道那晚8888號房里那個男人是誰?”葉靈怒不可遏道。
楚欽聽到葉靈的聲音,他呼吸一緊,隨即想到兩人已經決裂,他道:“小靈,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葉靈咬牙,“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聽說你和盛君烈復合了,難不成你還想找到三胞胎的親生父親,讓他把三胞胎接回去?”楚欽轉移話題。
“我沒有這樣想。”葉靈冷聲道。
“既然如此,那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對你又有什么意義,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很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再見。”說完,楚欽就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里傳來忙音,葉靈差點把牙齒咬碎,她抬頭,目光兇狠地盯著服務員,她啪一聲把聽筒拍回座機上。
服務員嚇得縮了縮脖子,目光躲閃,“客人,我們真的不能隨意透露客人的入住信息。”
葉靈冷笑起來,“你為什么會認識楚欽,他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給他通風報信?”
服務員緊張的舔了舔唇,“客人,不瞞你說,楚總前兩天剛成了我們酒店的大股東,剛才聽你們對話,你們應該認識,你要查入住信息,還是去和楚總談,我只是個打工的。”
葉靈氣笑了,楚欽為了隱瞞三胞胎的生父身份,居然收購了豪爵酒店,他為什么這么做?
如果今晚她沒來,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楚欽知道三胞胎的生父是誰,可他從來不提,為什么呢?
葉靈百思不得其解,重新坐回車里,王叔見她臉色不善,問道:“葉總,怎么了?”
葉靈搖了搖頭,“沒事,王叔,我休息一會兒,到家了叫我。”
“好。”
楚欽掛了電話沒多久,他臥室的門被人敲響了,他扭頭看著門,沉聲道:“進來。”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楚河走了進來,他手里端著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兩個紅酒杯以及醒好的紅酒。
“還沒睡,喝一杯?”楚河把托盤擱在茶幾上,招手讓他過去,看見他臉上那幾根清晰的指印,略皺了皺眉頭。
“你做事向來沉穩,這次收購豪爵酒店怎么做得這么心急,公司現在這種情況,還把資金流出去,難怪爸要發那么大的火。”楚河說。
家里一直闖禍的人是他,三天兩頭挨耳光那是常有的事,可這事落在楚欽身上,就那么不尋常了。
“過來,讓哥看看,疼不疼?”
楚欽緩緩走過去,在楚河對面坐下,臉上的指印在燈光下越發明晰,他說:“沒事,一耳光還受得住。”
楚河皺眉,“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心急,這一點也不像你的行事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