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換了拖鞋進去,越過盛君烈身邊時,他忽然伸手一撈,就把她扯進懷里禁錮住。
“去哪里鬼混了?”
男人低沉含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葉靈沒看他,都知道他現在的表情一定充滿冷戾和嘲諷。
她剛宣泄出去的負面情緒又回來了。
明明把初戀帶回家的人是他,他憑什么一副好像她對不起他的樣子?
她用力推他的胳膊,卻怎么也推不動,她氣惱地抬頭瞪他,“盛君烈,我不想跟你吵,你放開我!”
盛君烈將她壓在墻壁上,聲音又冷又沉,“葉靈,送你回來的那個野男人是誰?”
葉靈愕然地看著他。
他都看見了?
可看見又如何,她和陸湛清清白白的,不怕他看見。
“一個朋友。”
“呵!”盛君烈嘲諷一笑,“你的異性朋友可真多,以前我怎么沒發現?”
葉靈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口溢滿的酸楚,“是啊,以前你怎么沒發現,因為你根本就不屑去發現。”
她有沒有朋友,有些什么朋友,只怕他現在一個都不知道。
他關心的,永遠是他那岌岌可危的男性自尊。
盛君烈危險地瞇起眼睛,“葉靈,別讓我發現你和那個野男人有什么,否則我弄死你。”
說完,他粗暴地放開了她,轉身摔門而去。
葉靈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她緩緩滑坐在地板上,她雙手抱著腦袋,情緒陷入新一輪的崩潰中。
模糊的視線里忽然出現了一雙女式拖鞋,葉靈不用抬頭看,就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
她勾起唇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
簡云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葉總監,你還不認輸嗎?君烈一直愛的人只有我,你不過是我不在的時候,他生活里的一個調劑品罷了。”
葉靈靠墻而坐,眼底滑過重重的痛色。
“簡云希,你太卑鄙了!”
簡云希微微彎下腰去,注視著她姣好的面容,眼里掠過一抹嫉妒,隨即又迅速被自信取代。
“如果我不這樣做,怎么知道君烈心里最緊張最在乎的人是我?葉總監,你還要死抓著他不放手么?”M.
“簡云希,你的底線在哪里?眾所周知盛君烈是我的老公,你……”
簡云希忽然笑得花枝亂顫,她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眾所周知?哈哈哈,葉靈,除了與盛家親近的幾家以外,誰知道君烈結婚了?”
葉靈心頭一寒,冷冰冰的看著她。
簡云希繼續說:“君烈根本就不想在外人面前承認你的身份,你再看看你光禿禿的無名指,你們的婚姻除了那兩本結婚證,還剩下什么?”
簡云希字字誅心,葉靈一時無言以對。
她看著自己光禿禿的無名指,苦澀的想:是啊,他們除了那兩本結婚證,還有什么?
還有他對她的怨恨和無盡的羞辱。
“是啊,”葉靈的聲音很輕,帶著附和的意味,“他那么愛你,可依然不想和我離婚娶你,簡云希,我們倆到底誰比較可悲?”
簡云希愀然變色,“你!”
葉靈扶著墻站起來,注視著簡云希這張討人厭的艷麗臉龐,然后目光垂落在她纏著紗布的左手上。
她嘲諷一笑,“我真是替你難過,畢竟你豁出前途來陷害我,到頭來也沒能讓他責怪我半分。”
簡云希臉色難看。
葉靈忽然抓住她受傷的左手,眼中閃過一抹利芒,“其實我蠻同情你的,要不要我幫你一下?”
簡云希防備地看著她,用力要把手收回來。
她這才發現,葉靈用了很大的勁,她根本就抽不出來,她慌張地看著她,“你要干什么?”
“幫你呀。”
葉靈甜甜的說完,忽然用力捏住她受傷的掌心,直到看到鮮血迸濺出來,染紅了紗布,她才慢悠悠收回手。
她看著簡云希疼得扭曲發白的臉,說:“好了,你可以去找盛君烈賣慘了。”
說完,她把手上沾染的血跡全抹在簡云希的白色睡裙上,末了還斜斜沖她拋了個媚眼。
“不用太感激我。”
簡云希疼得渾身直發抖,她怒瞪著葉靈的背影,“葉靈,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你盡管放馬過來。”
葉靈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把簡云希憤怒的咆哮關在門外。
簡云希站在客廳里,她痛得臉色煞白,她萬萬沒想到葉靈會來這一手,簡直讓她掌心的傷雪上加霜。
這個賤人!
這個梁子她們結大了!
葉靈在簡云希那里出了一口惡氣,心情暢快了不少,她洗漱完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有人推開了臥室的門,她轉動眼珠朝門口看去,就見簡云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她手上拿著一把雪亮的菜刀,菜刀在月光下散發著逼人的寒芒,她慢慢靠近床邊。
葉靈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簡云希。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她想坐起來,卻渾身都動彈不得。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簡云希舉起了菜刀,狠狠地砍向她的脖子。
“啊!”
葉靈尖叫著坐起來,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她睜眼看向四周,沒有簡云希,也沒有菜刀,她更沒有血濺當場。
她急喘一聲,冷汗刷的從額頭上淌了下來,她渾身虛脫地倒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這個夢境實在太逼真了,逼真到她仿佛剛剛經歷過一樣。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還好,脖子還在!
她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這下她徹底了無睡意,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五點五十分。
她坐起來,去洗漱換衣服。
客廳里靜悄悄的,簡云希不在,盛君烈也不在,她在客廳里站了一會兒,轉身進了廚房。
她當然不會給他們做早飯,她熱了一袋中藥喝了,然后又裝了兩袋放進包里,轉身出門。
六點多,太陽已經升起來了,紅彤彤的掛在天邊。
葉靈走進辦公室,拎著早餐去茶水間,她剛磨好咖啡,就有人進來。她抬頭一看,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