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安修謹在飯桌上與霍中溪和本我初心談笑風生,大聊特聊他在旅途中的見聞與美景。霍中溪和本我初心并不知道他下午已經埋葬了瞿明雪,和他聊的也是興高采烈的,特別是本我初心,幾乎是葷素不忌。
安靜萱沒有吃晚飯,從森林里回來后,就自己待在房間里,一直沒有出來。沈曦去看她的時候,只見她安安靜靜的坐在炕上發呆,兩只眼睛腫的紅通通的,睜都睜不開了。
沈曦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在這個時候,似乎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母親去世的悲傷,不可能有任何別的東西可以代替和緩解。無奈的沈曦只得伸出雙臂,將這個小女孩緊緊的攬入了懷里。安靜萱在沈曦懷中抽噎著,卻是已經流不出半滴眼淚。
夜里臨睡時,沈曦和霍中溪說了今天安修謹安葬了瞿明雪母子的事情,霍中溪嘆了口氣道:“安修謹是我見過,最為決斷的人。當初他上午發現安修慎被禁,中午就到了劍神山,下午就寫了讓位詔書,讓我搶出了安修慎,扶安修慎登上了皇位。這不是家里兄長讓弟弟當個家主這么簡單,而是關系到一國之君的位置,關系到子孫后代為君為民的大事情,他說讓就讓了,這要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有這么干脆。”贊賞之意,顯而易見。
沈曦想了想,覺得安修謹這一做,出乎意料之外,完全打斷了瞿明雪的布局,實在是兵不血刃就解決了弟弟被困自己被駕空的好辦法。只是這若換做自己,自己可能會考慮好多天,或者會去找瞿明雪吵架,讓她放人,但這樣一來,瞿明雪就有了防備,恐怕會更不好弄。安修謹或許不是個做皇帝的料,但他絕對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小白,那么瘋瘋癲癲,沒準他的小白,他的瘋癲,只是一個他保護自己迷惑他人的外殼。
霍中溪撫摸著沈曦的長發道:“你現在懷著身孕,不要多想。瞿明雪的事兒,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若象你一樣能放下一切隱居山林,就不會這樣就死了。安修慎并沒打算殺她,安修謹和安修慎的兄弟情分,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親密,他不會讓安修謹傷心的。”
沈曦好奇的問道:“皇家也有骨肉親呀?”
“他們不一樣,兩個人不僅從小一起長大,安修謹還救過安修慎的命,何況他家兄弟也不多,就他們兩個。好了,好了,別說他們了,今天它踢你了嗎?”霍中溪把手貼在沈曦的肚子上,似乎在感受里面的動靜。
說起肚子里的孩子,沈曦才算從安修謹和安靜萱的悲傷之中掙脫了出來,她將手蓋在霍中溪的手背,柔聲道:“有。這個小家伙不如小俠那時候安靜,長大了肯定是個調皮的家伙。”
霍中溪在沈曦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道:“小俠那時候我沒陪著你,這個孩子我肯定不會錯過了。娘子,辛苦你了。”
沈曦望著微光中霍中溪那朦朧的臉龐,不由笑道:“今天怎么這么煽情呀,我的劍神大人。”
霍中溪將手挪到沈曦的屁股上,輕輕擰了一把道:“你就會取笑我,我就不能說幾句心疼你的話了?還有……”他忽然湊到沈曦耳邊,輕輕輕輕的說道:“你別這樣叫我劍神大人,別人叫我還沒事,你一叫,我就……”他將沈曦的手帶到下邊,下面已是堅硬如鐵。
“呵呵呵呵……”沈曦忍不住悶笑出聲,這個家伙,太好玩了吧,調戲點太低,只一句話就能發情呀。
摸了摸妻子的大肚子,霍中溪沒再繼續進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你說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沈曦戲謔道:“你自己撒的種子,自己不知道收什么呀?”
霍中溪被這話給噎的好懸沒背過氣去,他抱住沈曦就在她的脖子輕輕咬了一口,恨恨道:“你這個女人,就知道氣我,從咱倆認識的時候就欺負我。”
沈曦想起以前的瞎子,不由挪揄道:“我什么時候欺負過你呀,你武力值這么高,小女子可打不過你,當初在小鎮上,只能說咱倆是‘勾搭成奸’,我一勾搭,你就……”后面的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霍中溪的吻給堵回了嘴里。
在長長的一吻后,霍中溪輕聲道:“正經點,不許瞎說。”
沈曦用膝蓋輕輕頂了頂霍中溪那硬硬的家伙,吃吃笑道:“我是嘴上不正經,有人是心里不正經。當你假裝正經的時候,娘子我只能假裝不正經來襯托你了。”
霍中溪徹底無語,他現在終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和妻子說閨房話,他永遠不可能占上風!
早晨大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本我初心看見霍中溪就不懷好意的笑,趁著沒人,他湊到霍中溪跟前笑嘻嘻的道:“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撒的什么種子呀?”
霍中溪瞥了一眼這個沒正經的人,鄙夷道:“堂堂武神,竟然愛聽墻角!”
本我初心嘆了口氣道:“自家沒得說,只能聽聽別人家過過癮癮了。”
霍中溪搬著椅子離他遠點,嫌棄的說道:“你趕緊回南岳吧,你在這兒我都不敢和我娘子說親密話了。”
本我初心也挪挪椅子,又湊到霍中溪跟前輕聲道:“你娘子真是妙人,你能不能和她說說,讓她教教我娘子呀,也熱情一點。”
霍中溪只回了他一個字:
“滾!”
為了讓安靜萱早日忘掉失兄喪母的痛苦,安修謹本想帶安靜萱去外面的世界轉一轉,可現在天氣嚴寒,并不適合孩子出行,于是只得改變了策略,天天帶她在附近的森林里去捕野獸觀雪景。
也許是大自然的優美和開闊,真的能洗滌悲傷,還可能是安靜萱這個懂事的小姑娘,不忍心讓自己的傷心拖累到爹爹,不管怎樣,她還真的一天天好了起來,不再動不動就傷心落淚了,而是成了安修謹的小尾巴,爹爹走到哪,她就追到哪。而對著自己唯一的這點骨血,安修謹也對她耐心十足,簡直可以化身為完美爹爹的典范了。
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憂傷或歡樂而停留,寒冷的冬季也不會因為安靜萱的喪母之痛而永遠停留在森林,很快,春風又一次吹過了森林,小溪中的堅冰日益融化,森林中的野草也開始冒芽,溫暖的春天,再次降臨。而隨著這春天一起來的,是安修慎派來的一大隊人馬。里面有侍女有穩婆有大夫還有一整隊的士兵。
在見過霍中溪后,霍中溪讓他們去稍遠一點的地方伐木蓋房去了。
沈曦在大門口站著一根根參天大樹撲倒塵埃,回過身對霍中溪道:“他們是打算在這里長住了?”
“大概會待到你生完孩子。”霍中溪并不在乎這些人在這里待多長時間,他在乎的,是讓妻子的日子好過一點,生孩子的時候安全一點。
沈曦看著這千八百人發愁的說道:“不知道他們帶的糧食夠不夠吃,咱家的那點糧食可架不住這么多人吃啊。”
霍中溪牽著沈曦的手往回走,給妻子解釋道:“不用管他們,安修慎會有安排。我已經告訴他們了,不要來打擾咱們,你天天該干嗎還干嗎。對了,以后不用你們做飯了,那邊會有御廚過來做。”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剛走到練武場,只見本我初心和唐詩正從房間里出來,本我初心取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大手筆呀,為了生個孩子,竟然派了個軍隊來壓陣。”
霍中溪懶得理他,倒是沈曦開口道:“那邊會有御廚過來做飯,這倒省了我和唐詩的事了。”
本我初心看了唐詩一眼,夸張的哈哈笑道:“那正好讓我娘子歇幾天,這些日子,可把我娘子累壞了,也把我心疼壞了!”
唐詩聽了他這話,頓時臉色一白,然后“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霍中溪驚詫道:“他說的這話是惡心了點,也不至于吐吧?”
本我初心一邊拍著唐詩的后背一邊小心說道:“我沒想惡心你,我這不是有感而發嘛。”
沈曦白了這兩個傻瓜一眼,涼涼道:“笨蛋,她這是有了。”
霍中溪先反應過來,向本我初心道:“恭喜本我兄,又要當爹了。”
本我初心笑呵呵道:“同喜同喜。我就琢磨著我天天這么用功播種,不可能不收獲嘛。”
唐詩臉上一紅,趕緊用胳膊拐了本我初心一下。
霍中溪一挑眉,向本我初心道:“我也想知道,本我兄撒的什么種子呀?”
沈曦臉上也一紅,也用胳膊拐了霍中溪一下。
兩個受到了同樣待遇的武神沒敢再說話,只是對望了一眼,又趕緊各自低頭去看各自的娘子。
沈曦笑瞇瞇的說道:“安修慎這個御廚派的正好,要不然還得我和唐詩兩個孕婦做飯。”
本我初心伸出胳膊摟住唐詩,含情脈脈道:“可不來得正好嗎?我可舍不得讓我娘子天天做飯那么辛苦。娘子,以后你盡管好好養著,什么也不要做,要不萬一有個好歹,會把相公我心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