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德夜晚有喝禪茶的習慣,一旦閑下來,他對于喝禪茶,還是非常講究的:他點上香,合掌禮佛,面壁調息,這就叫“達摩面壁”;然后,他用陶制燒水壺裝上水,放在碳爐上燒,這稱為“丹霞燒佛”;接著,他把茶葉放在有把手的茶壺里,待水開了,將水沖入茶壺中,第一道茶倒出來洗杯子,這稱為“法輪常轉”;再用開水燙茶壺,這稱為“香湯浴佛”;之后,泡茶,把茶倒到杯子里,細心聞茶香,這稱為“五氣朝元”;緊接著是品茶,稱為“隨波逐浪”,還有就是回味茶香,稱為“圓通妙覺”,細細回味茶香,品出禪茶妙道,達到大徹大悟境界。
修德慢條斯理地按禪茶的程序喝著茶,那種自得其樂的快樂境界令人羨慕,而李淑蘭則很著急地在禪房后面候著,觀察著,直到快過三更,修德才躺下睡了。
李淑蘭輕輕走到前面的窗戶前,在上面輕輕戳出一個孔,拿出小竹管,放進特制的“針”,朝修德脖子上吹去,這“針”稱為“鎖魂針”,是李一鶴傳下來的獨門暗器,很是奇妙,針尖沾著麻醉藥,“針”如露在空氣中,過了一會兒便自己化了。李淑蘭吹過去的“針”刺在修德的脖子上,修德被麻醉了。
李淑蘭在修德身上,找到了開石塔門的鑰匙,然后飛快地跑到塔園,找到那高高石塔,轉動瑞獸浮雕貔貅下面的石球,把鑰匙插進孔,一轉動,石門立即開了,露出一個門洞,她輕輕走下石階梯,石梯下面是一個過道,過道往前有一個門,門頂上方刻著“福德宮”三個字,門沒有關,里面有燭光。
李淑蘭靠在門邊,靜聽著,沒有聲音,她往里一瞅,見有兩個和尚坐在里面,李淑蘭以極快的速度朝那兩個和尚吹去“鎖魂針”,那兩個和尚被麻醉了。
李淑蘭仔細觀察著“福德宮”第一間房的各處,憑她的經驗,這一間是供護衛守護用的,沒有什么機關,再進去,又有一個門,門沒有關,但門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墻上有燭光,她能感覺到,有一種神秘的殺氣,她觀察了房子四周,地板上是用青、白兩色大理石方形石板鋪成的,一共有九塊方石,她仔細一看,知道是個九宮八卦圖,她想起了“八卦口訣”:
“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李淑蘭想,一般的規律是,坤位“六斷”、艮位“覆碗”、兌位“上缺”、巽位“下斷”,這四個位置是虛位,一定是設有會翻滾或下塌的石板;而中間的石板和另外四塊石板,是不會翻滾的,是通道,能從上面走過去,但這只是推論,她不敢冒然踩上去,她從衣衫中取出一條綢帶,站穩姿勢,運功朝坎位擊打過去,只見那坎位石板往旁邊縮進去,露出一個洞,隨后又立刻伸出來,恢復原樣,她想:“好險,還好沒有往上面踩,否者就陷入洞里了。”
她揮動綢帶,往兌位上一擊,卻是原封不動,她想:“原來這地板的設置用的是虛、實換位,以虛為實;以實為虛,坤位、艮位、兌位、巽位實際上并不是翻板,而是通道。”她小心翼翼地踩上去,果然是通道,她順利地走了過去。
前面又是一個房間,奇怪的是下面不是地板,而是一個水池,中間有一條木板鋪成的通道,她朝水池上面兩邊墻壁仔細觀察,只見左右墻上各有兩垂直向下的槽,她想:“這些槽一定是機關,因為它們正對著那木板通道,很可能是觸動什么開關,便有箭或什么射出來。”
李淑蘭細看那木板通道,由紅黃藍綠四種顏色按不同組合方式組成八種不同圖案,這八種不同圖案排列在通道上,每隔三尺就有重復的圖案,她突然想起了諸葛武侯的“八陣圖”,按遁甲分成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個門,而綠色表示生機,藍色表示天空,所以在圖案中,雖然由四種顏色組成,但有的圖案綠色的面積大,有的圖案藍色的面積大,這綠色大的應該是“生門”,而藍色大的是“開門”,她故意用綢帶擊打那紅色面極大的,突然,從兩邊墻上的兩條槽里,先是飛出了大鏈球,輪番從通道上方錘打過去,接著又射出了十幾支箭,射向通道,確實是機關。
她又用綢帶擊打那綠色面積大的圖案,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她想:“我的觀察和推論是對的,那綠色、藍色面積大的圖案正是可以走過去的通道。”他踩著綠色大的圖案走了進去。
過來木板通道,前面兩扇獸頭門緊閉著,她朝門兩邊觀察,只見左邊有個瑞獸浮雕貔貅,下面有石球,她試著轉動下面的石球,只聽吱呀一聲,兩扇門自動打開,她借助背后照進來的燭光一看,發現是個密室,密室正面靠墻有一條長桌,長桌下面是空空的柜子,桌面兩邊有燭子,她拿出火石,點亮了燭,只見上桌上有一座威風凜凜的將軍雕像,雕像底座上寫著:“車騎將軍謝玄像”。
李淑蘭尋思著:“王府靜安寺的地宮,為何供奉著謝玄將軍的像呢?難道這與謝氏有什么關系?”她仔細觀察那塑像,輕輕地敲敲,是實心雕像的,里面顯然不能藏著什么。
密室左右兩邊靠墻的地方,各有兩張用橡木做的四方扶手椅,椅子很干凈,說明一直有人打掃。
她仔細觀察了密室各處,沒有發現有密道、暗墻等什么隱秘的地方,更沒有什么圖書和秘籍,只是,桌子上方墻上有一幅很大的畫,畫面很奇怪。
這是一幅用各種原色珍貴木板鑲嵌而成的“山水畫”,但畫中山水花木并沒有一般山水畫那樣的悠遠氣韻,倒更像是一幅地形圖,她心里忽然一亮,心想:“此畫很可能真的是一張地形圖,如果是一幅普通的畫,完全沒有必要在如此神秘的地宮里,此畫一定包涵著神秘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