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悅忍不住磨牙,伸手揪起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陰森森咬牙切齒警告:“你-再-敢-說-我-就-擰-斷-你-的-耳-朵!”
清晰的痛感傳來,十三阿哥歪著頭,捂著耳朵,痛的整張俊秀白皙的臉都揪成了一團,連連告饒:“哎哎哎,你松手,快松手,我再也不說了成嗎?!”
和悅哼了聲,臉色極差的松了手,敢說她兇?她就讓他嘗嘗什么叫做兇!
十三阿哥又是郁悶,又是后悔,他嘴快什么?真是自找苦吃!
這丫頭分明小小一個,力氣還真是大,他的耳朵都紅了。
一邊揉著耳朵,一邊在心里埋怨,十三阿哥瞧見和悅折了根柳枝,重新在青草地上坐了下來,擺弄著手里的柳枝,便也隔著一段距離坐下,一聲不吭。
和悅側頭見他似是在生氣,也不在意,仰頭在青草地上躺了下來,聞著空氣中青草夾雜著微涼的湖水的氣息,瞇著眼,愜意十足。
十三阿哥瞟了她一眼,皺了皺眉:“你一個姑娘家怎能如此隨意?!你不是跟四嫂學了規矩?怎還是如此?”
和悅斜了他一眼,似看傻子般:“我才不似你這般老實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兒來那么多破規矩?”
十三阿哥又被噎著了,氣呼呼地瞪著她。
忽然想到什么,十三阿哥面露遲疑,伸指戳了戳和悅的手臂:“有件事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
和悅疑惑地挑了挑眉,側頭見他抿唇糾結的模樣,好奇心泛濫,側過身,一手支著自己的腦袋,眼眸亮亮地問:“什么事?”
不知為何,看著她眼前的動作,十三阿哥愣是覺得一股子熱氣涌上了臉頰,分明只是個小孩子,卻有一種小孩子所沒有的東西。
十三阿哥說不上來,只是抿著唇,眼珠亂轉,不去看她:“此次南巡,嗯,我騎射贏了十四弟,得了皇阿瑪的夸獎,原本我應該高興的,可是,可是十四弟很生氣,德母妃似乎也不高興了。我原只是想得到皇阿瑪的關注,也料到十四弟會不高興,以前我都是讓著他,可是這次,這次,我沒能忍住。”
十三阿哥說著說著情緒十分低落,流露出矛盾掙扎的模樣,他也不知為何會把此事告訴眼前這個小姑娘,可見到她的那一刻,便想要與她分享自己的喜悅,心里小小的一個位置也藏著一份私心,想看到她對自己另眼相看的模樣,就像是小時候偶爾得了皇阿瑪的夸獎,迫切地找到四哥,向他分享自己的好心情。
他也想與她分享自己的苦惱,便低著頭隨意拽了根草揪扯著,一邊說著:“明知這樣做不對,還是贏了十四弟,可是我的額娘只是個庶妃,我更想皇阿瑪能常去看看額娘,讓我的額娘過得好,更想讓皇阿瑪看到,我也不比十四弟差,你說我這樣做究竟對不對?”
他轉過眸子眼巴巴地瞅著和悅,明知她只是個小孩子,卻還是忍不住問她。
他想他是瘋了,可是還是忍不住期待她的回答。
和悅微微沉吟,她是記得歷史上的十三阿哥很得康熙的寵愛,那段時間連十四阿哥也落在他后面。
只是她眼中的十三阿哥卻與那位得寵的十三阿哥大有不同,想來就是從這次南巡開始,十三阿哥得到了康熙的寵愛,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如此,直到那件事后,十三阿哥才從最寵愛的皇子一下子成為最落魄的皇子。
看著他殷殷期盼的眸子,和悅鼓了鼓腮幫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有什么不對的?同為皇子,你有資格憑本事得到皇上的寵愛,何須顧忌他人?你若是畏畏縮縮的,為了什么兄弟情便隱藏自己的鋒芒,我才要瞧不起你。”
即便知道十三阿哥將來會落得那樣的局面,以和悅的性子即便要改變十三阿哥的命運,也不會建議他隱藏鋒芒。
人生在世,總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她崇尚的是迎難而上,而不是似個縮頭烏龜般躲避將至的危險。
十三阿哥眸光乍然亮起,嘴角含笑,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你也認為我應該如此?”
和悅毫不猶豫地點頭。
得到她的肯定,十三阿哥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眉眼處全是純粹的笑意。
和悅暗笑,還真是個孩子,這樣都能高興成這樣。
從他這番話里和悅也能猜到他以前的艱辛。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