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直感覺邪門。
怎么看著眼前這貨像是小說里的主角,自己反倒是個上門找麻煩的反派了。
而且這小子氣質還真不慫,雖然躲在這犄角旮旯,還穿著一身古樸的大褂,這儒雅的氣質加上小圓眼鏡,像是民國時期的學生一樣。
模樣也俊俏,確實是個當主角的料。
關鍵這個青年竟然對王金城他們如此的熟悉,這讓蘇揚極其詫異。
在他了解中,很多中醫醫生,都很不屑于西醫醫學,了解都不肯了解一下,更別說是去認識西醫中的內行專家了。
可這家伙竟然能知道,這讓蘇揚很意外。
面對朱玉銘的質問,蘇揚倒也沒怯了場,直接反問道:“你是誰?倒是有點兒眼力見,認識幾位大名鼎鼎的專家。不過……面對幾位專家,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麻溜的一邊兒去!”
蘇揚是故意這么說的。
他也是想探探這個青年的底。
可這番話一下子再次惹了眾怒。
“混賬,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算什么東西,敢對玉銘先生大不敬,他在為我們治病的時候,你在哪兒都不知道呢?你以為人家年輕就沒本事了嗎?”
“就是,那些沒本事的人,才成天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到處惹是生非。”
“沒錯,關鍵這有些人啊,連老祖宗的東西都能不認可,這跟畜生有什么區別?簡直不是玩意兒!”
“不許對玉銘先生無禮!”
四周一幫人罵開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分明就是在說蘇揚。
這種結果,蘇揚自然是預料到了。
他估計眼前這個青年就是朱家年輕一代的杰出人物,即然被稱為玉銘先生,多半就是師父跟自己說的那個朱家驕子朱玉銘了。
師父說過,這個朱玉銘確實很了不得,對于溫派醫術不僅學了個貫通,而且已經開始涉獵其他各派的醫術。
曾經甚至還上門求過師父這一脈的醫術。
可因為當時的門戶之見,曾經又與溫醫一派有點兒隔閡,就一直沒同意。
但哪怕是沈懷儒和王陶圣,對于溫派醫術和這個朱玉銘也是贊不絕口。
就連王陶圣都親自開口,他隱約覺得這個朱玉銘,是一個不輸王龍的天才,只是他極其低調罷了。
所以,蘇揚內心對于朱玉銘也有了點了解。
他喜歡低調的人,但不喜歡一味低調的人。
做人做事,低調與不低調都要辯證著來。
做事要高低,只有高低了,人們都知道了,才能產生凝聚力和向心力。
產生凝聚力與向心力,找到了人脈或者共鳴的人,那就能團結起來一起做大事。
可在做人的時候,確實應該低調,把功績留給別人。
這才是正確的為人處事方針,只講低調,難成大事。
心中正思索著,朱玉銘發話了,他笑著罷了罷手,示意大家別激動。
眾人閉嘴后,他才說道:“在下朱玉銘,溫派醫術第七十二代傳承人,也就是你口中不屑一顧的中醫傳承者,不知閣下是誰?”
蘇揚聳了聳肩:“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就是來打假來的。你是朱家的人是吧。正好,我一早都聽說朱家人借著中醫的名號,一直在坑蒙拐騙,今天就特意來揭開你們的真面目的!”
這下又惹眾怒了。
一幫人氣得發抖。
一旁王金城等人心中是一陣抹汗,心嘆這小子可是真敢惹事兒啊,他們真怕蘇揚還有他們這幫人走不出這小鎮去,這么搞,遲早得被人活活打死。
不少人擼起袖子又準備發作,朱玉銘攔住了他們。
“好,既然你認定我們朱家人是坑蒙拐騙,那不妨來我朱家,在下為你就診一番,證實一下不就行了。實踐出真知嘛!”
本以為蘇揚會同意的,結果蘇揚一臉不屑:“切,我信不過你們中醫,我才不讓你們看。我就想看看你是怎么忽悠其他病人的,哼,都是一些怪力亂神的玩意兒!”
頓時,朱玉銘也一頭黑線,目光看向蘇揚時,充滿了憐憫,仿佛是一種高高在上,擁有真知的人在對愚昧的人的憐憫一般。
他也沒跟蘇揚計較,只說道:“好,那就請你和幾位專家人一同來吧,正好我們中西醫醫術上倒是可以交流一下。”
王金城個人對于中醫還是非常認可的,而且也粗淺的學過一些。
他今天也很想來看看,真正的老中醫治病,與西醫有什么樣的區別。
當即,一行人跟著趕往朱家。
朱家離得并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院子旁了。
朱玉銘沖著四周一起追隨而來的村民和一些游客道。
“各位,這里是我們朱家的大院了,這里有很多患者病人,我們朱家允許任何人參觀,但絕不允許任何人搞破壞,至少絕不能影響了病人,希望呆會兒大家不要發出大的聲音?!?br/>
“好,不愧是玉銘先生,任何時候都掛念著病人患者”
“玉銘先生放心吧,我們只是來看某些跳梁小丑丟臉而已。”
蘇揚簡直把反派演活了,兩眼一翻一臉不屑:“切!”
朱玉銘還是把蘇揚等人請了進去。
果然,朱家大院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一塵不染,反而是有不少病患在內,包著傷藥的,正在排隊的,其實好不熱鬧。
在正堂內,里面有好幾波人正坐在一張小桌子前問診著,他們身邊也配著電腦,步入了現代化辦公。
許多患者正排著隊。
其中坐在最后方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閉目問診著,看起來有點兒像鰲拜,整個人不怒自威,可偏偏又帶著一些慈眉善目的感覺。
下巴胡子一大把,但卻比較粗狂,沒有像沈懷儒那樣的儒雅之氣。
他正閉著眼給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把著脈。
見到這個老人,蘇揚有心想砸場子,可心中又有些于心不忍。
這朱家人,可都是一家的醫者仁心啊。
哪怕最年輕的朱玉銘,也被稱為玉銘先生,可見他們一家是真心把醫者仁心當成了最核心的價值觀。
可惜,隨著社會發展,華夏從封建主義一步步走到社會主義,如今又在不斷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萬事萬物,萬門萬行都必須要緊隨時代的發展才行。
老一套的東西并非不好,可也必須要發展。
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醫者仁心確實不錯,可是做為中醫人某些方面的固執,確實成為了他們的最大頑疾。
這就意味著,要想把中醫帶出一條路,就必須要有一個好的領導者,帶領他們來打好這場仗。
想到這兒,蘇揚思想也放開了,兩手一揣,指了指那老頭。
“那長得跟鰲拜似的家伙誰啊,裝模作樣的,裝的還挺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