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素的話還未說完，見楚妙神色不對，她又趕緊說道：“告發楚相構陷忠良的人，正是楚老夫人。”
    “祖母……”楚妙伸手撫著扶欄。
    燕國有律法，若犯大罪者，凡是由親者舉告，舉告者可減輕罪行。
    那楚家被誅連九族時，便不能連同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從楚相的書房里，搜到了與遼國敵軍邢廣密通的信，以及與許良翰往來的密諫，皇上當庭讓人將密諫譯成燕文，這許良翰也當場指認是楚相讓他引遼軍到遠京城，再讓難民誘平南王打開遠京城城門，捏造平南王通敵叛國的事。”
    音素將宮里傳出的信號，一五一十的告知楚妙：“皇上當著眾人的面，斥責許良翰，只是這還沒完，賢王卻在此時跳出來，說太子與楚相來往密切，質疑太子是否參與其中，太子差點與賢王在正殿上打起來。”
    楚妙眉頭蹙起：“若想以此事拿下太子，絕不可能，皇上是知道太子參與其中，也知道是太子一手謀劃，可也不會讓太子認了這罪。”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祖母會從楚正德的書房里搜出證據，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上斷頭臺。
    “我要回一趟楚家。”
    她轉身望著蓮池外的天空，雪已經不下了，夜色圓月高掛。
    宮庭外百姓依在，皇宮當朝庭審并未結束。
    楚正德踏入正乾殿的那一刻，就被禁軍扣壓在地上。
    他仰頭望向正殿，他正對面站著的正是他的母親楚老夫人。
    昭元帝為彰顯自己賢君本色，低喝道：“楚正德，你暗中與遼軍來往，誣陷忠良蕭氏，罪不可恕，但楚老夫人大義滅親，親手將你的罪證呈到殿上，按我燕國律法，本應對你楚家誅連九族，可楚老夫人功不可沒，朕為了那些死去的蕭家英靈，斬奸佞楚正德，禍不殃及親者，三日內行刑。”
    昭元帝不想再審問楚正德了。
    他怕楚正德再把太子牽扯進去。
    “退庭。”崔公公高呼了一聲。
    蕭容啟又道：“皇上，臣還有一事。”
    昭元帝眉頭一蹙，這還有完沒完。
    “蕭進士，如今已經真相大白，平南王也平冤了，你還有何事？”昭元帝問。
    蕭容啟跪著作揖道：“回皇上，正是因蕭家已平了冤，所以蕭家決定等奸人行刑后，便遷出燕京，去嶺南生活。”
    “什么？”這倒是讓昭元帝有些意外：“你們要走？你也要走？”
    “是。”蕭容啟把蕭家軍兵符呈上，道：“臣父親已死，二弟尸骨無存，三弟也去了，他們三人若有一個留著，都能將蕭家軍帶上戰場，繼續保家衛國，可現在他們都走了，軍中無人領將，臣不擅長領兵，臣的四弟還是個貪玩的性子，臣的五弟成日游手好閑，更不成器，余下的六弟七弟尚且年幼，軍無能將，蕭家不敢再擔此重任，臣將兵符交還皇上，由皇上帶領軍隊更為合適。”
    此一番言詞，讓昭元帝心情頗好。
    但他也違心的勸留：“可你擅文，也已入仕，又是不可多得的才子，你當真舍得離開燕京？”
    “是！”蕭容啟垂眸：“父親不在，母親傷心欲絕，家在哪，臣便在哪。”
    “可你寒窗苦讀，就這樣輕易放棄，平南王泉下有知定也難以瞑目，你再好好考慮，朕給你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