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應和幺幺。
    幺幺撇撇嘴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這么想的，無趣！”
    這些人，真是虛偽。
    阿錦淡淡道：“我已經讓人跟著去了，很快就知道什么事情了。”
    其實幺幺說得沒錯。
    聽說趙謙紹落水之后，除了貓貓，沒有人真的緊張。
    并不僅僅因為和趙謙紹不熟，更多的是，她們也覺得不會出事。
    ——趙謙紹的腦子，一般人真的比不了。
    貓貓趕到的時候，趙謙紹已經從水里上來，渾身水淋淋的，落湯雞一般。
    看見她來，他提著靴子，對她露出笑容：“姐姐，你來了。”
    “怎么弄的？”貓貓松了口氣道。
    “河邊玩的孩子落水了，我正好路過，就跳下去救人。”
    貓貓：“你不是最怕水的嗎？”
    趙謙紹看著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道：“姐姐，咱們回去再慢慢說，我先回去換身衣裳。”
    “也好。”
    貓貓真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在來的路上，她真的很可笑地想到，如果趙謙紹真是因為追求她不得而選擇投河該怎么辦？
    哎，她也是關心則亂。
    趙謙紹怎么能那么傻呢！
    貓貓陪著趙謙紹回到趙府后，后者換了身衣裳，把濕漉漉的頭發也解開披散在身后，然后出來了。
    貓貓見他這般，莫名有幾分不自然。
    一晃幾年過去，弟弟也成長為足以讓女子面紅耳赤的男人了。
    “我在南華的時候學會了鳧水。”趙謙紹道，“南華四面環海，四季溫暖如春。如果有機會，以后我帶姐姐去看看。”
    “會有機會的。”貓貓道，“對了，你怎么會路過那里？”
    那孩子落水的地方，距離趙府有段距離，也不是進宮的方向。
    在貓貓印象中，趙謙紹的生活，就是在趙府和宮里兩點一線。
    趙謙紹道：“去堤壩上坐坐。”
    這是貓貓的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那里坐著。
    顯然被他學了去。
    “是，”貓貓嘗試著開口道，“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
    呸呸呸，他們之間，什么事情也沒有。
    趙謙紹笑容清淺：“不是，就是想感受一下，在那里坐著的時候，姐姐能看到什么，揣測一下姐姐在想什么。”
    貓貓沉默了良久。
    終于，她斟酌再三后開口了。
    “謙紹，我要回永寧了。”
    她在京城逗留時間太久。
    現在她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趙謙紹對她的挽留，根本不是因為他受到了排擠，而是他想要創造更多兩人相處的機會。
    “我也想跟著姐姐一起去。”
    “但是謙紹，我們之間，并不可能。”貓貓狠狠心道。
    趙謙紹并沒有露出失落之色，臉上還帶著笑意：“那我們也總是姐弟。我在京城并沒有什么牽掛，已經和皇上受說了要辭官。”
    貓貓震驚：“辭官？”
    瘋了嗎？
    大好的前程，要不要了！
    “不要了，”趙謙紹道，“什么都不要了。”
    如果他的權勢，也是勸退姐姐的原因，那他要這權勢做什么？
    “皇上已經答應我了。”趙謙紹笑道，“姐姐要是留我，我就陪你去永寧。姐姐如果不留我，我就回鄉。”
    “回鄉？你回什么鄉！你家里根本沒人了！”
    “還有草屋。”趙謙紹道，“也是容身之處。”
    貓貓知道他是故意這樣逼自己帶他走，甚至也知道，他現在多少都有假裝的成分在。
    但是，她對他硬不下心來。
    正如明九娘給她的回信中所說——
    當你對一個男人總是心軟的時候，好好問自己一句，到底是什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