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了一會后,一臉黯淡之色的李儒,站在董卓的帳前,腳步剛抬起,又立刻收回去。董卓隱隱約約地見到李儒的身影,便知他是來報戰(zhàn)果的,這戰(zhàn)果定是慘不忍睹,所以李儒才會舉步不前。
“李文優(yōu),你在我?guī)で拔肺房s縮的干嘛??!我董仲穎自從領(lǐng)兵起,大大小小經(jīng)歷的戰(zhàn)事起碼有數(shù)百場。什么樣的勝負(fù),我沒見過。趕快給我滾進來,稟報今日戰(zhàn)果??!”
此時的董卓就似一頭餓了幾天的老虎,噴出的語氣都是滾燙燙的,李儒一咬牙,只好硬著頭皮地走進帳篷,然后拱手作禮秉道。
“主公,今日一役,全因那文不凡擺出了武安君的大陣,我等涼州軍損失慘重。華雄、徐榮兩位將軍麾下的兩萬鐵甲騎軍,損失了將近一半。而張濟麾下的槍兵,亦損失了一萬二千多士卒?!?br/>
正在拿著茶壺想要倒一杯茶壓下肚子火氣的董卓,聽到背后李儒所說的戰(zhàn)果,頓時臉色劇變,砰的一聲,那被他捉在手中的茶壺化作了無數(shù)的碎片。滾燙的茶水從董卓的手中狂溢而泄,燙得董卓那只手一片通紅。
李儒心中一緊,知道董卓的火氣快到了臨界點。
“出去?!?br/>
董卓的聲音極冷,冷到李儒全頭到腳都像是撲了一層冰雹。長伴在董卓身邊的李儒,知道董卓此時若是再不把心中的怒火宣泄,定會失去理智。當(dāng)即不敢遲疑,連忙離開董卓的帳篷。
砰砰~!啪?。∨緙?。?!
李儒離開不久后,董卓的帳篷里便發(fā)起一陣陣暴響,有桌案踢翻的聲音,有椅子砸碎的聲音,有瓦器破開的聲音。
“丁建陽??!文不凡??!吾勢要殺汝?。?!勢要殺汝?。。。?!”
同時也有董卓竭斯底里,殺氣騰騰的咆哮聲在整個軍營里震蕩。而李儒則是站在董卓帳篷的十米之外,腦念電轉(zhuǎn),開始在思量計謀。
待半個時辰后,董卓帳篷內(nèi)的暴響漸漸停止。
李儒知董卓火氣應(yīng)該下了一半,便走入了帳篷,走入后,李儒見到滿地都是桌椅的碎肢,還有無數(shù)瓦片,帳篷內(nèi)的場景可謂是一片狼藉。
“文優(yōu),汝來了。”
董卓發(fā)著如牛般沉重的鼻息,大嘴一張一吸,暴怒后的董卓終于恢復(fù)了理智,他似乎早知李儒會來,壓著火氣,盡量表現(xiàn)出平靜。
“主公息怒。屬下已想出一計,可解主公當(dāng)下煩憂?!?br/>
“哦,文優(yōu)不愧是吾之智囊。有何妙計,快快說來?!?br/>
見到董卓恢復(fù)冷靜,李儒心中也是欣慰,董卓這人雖然脾氣火爆,但這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當(dāng)他恢復(fù)平靜后,就再也不會為上一次同樣的事情動怒。
“其實,單憑丁建陽的并州軍,他是無法與主公對抗。但是他身邊卻多了一個足智多謀、韜略驚人,擅長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文不凡。還好此人,只有河?xùn)|之地,麾下兵力只有不到三萬,否則他定然會成為主公的心腹大患。
“哼,文不凡的確有幾分能耐。只可惜他不能為我所用,還要與我作對,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條。文優(yōu),聽你剛才所言,似乎在說,丁建陽正因有了文不凡,才能的得到今日大勝?”
“主公心思細(xì)密,一語能察萬言,屬下佩服。沒錯,今日依屬下的觀察,并州軍似乎都聽從這文不凡的指揮。否則就憑丁建陽那有勇無謀的老匹夫,他絕無可能擺出武安君的大陣。若是平時,他只會領(lǐng)軍與我們硬拼,哪會提出斗陣的伎倆。
而關(guān)鍵點,就是出在這里。文不凡畢竟是外人,丁建陽將兵馬指揮大權(quán)交予文不凡之手,他其下將士定然不多不服。
若是,此時我等修書一封,使一離間計,讓丁建陽與文不凡離心,而那些不服文不凡的將士,必定多加慫恿,比起外人,丁建陽肯定更信任自己人。
到時丁建陽難免不會對文不凡起了殺心,如此主公便可不費吹灰之力鏟除文不凡。而沒有文不凡在的并州軍,對主公再無威脅,主公到時盡管揮軍直殺,摧毀并州大軍,鏟除丁建陽這個不知好歹的老匹夫!只要,丁建陽一死,天下再無任何勢力敢與主公對抗,主公大業(yè)可成矣。”
“不過,今日文不凡贏了此大勝。文優(yōu)就不怕那些原本不服文不凡的并州將士,會因此而誠服?”
“呵呵,主公你太小看人心的恐怖。文不凡贏了這場大勝,非但不會讓那些并州將士誠服,反而更會引起他們的忌憚之心。主公別忘了,對于并州將士來說,文不凡是外人。這些將士,連自家人都提防,會被其奪了手上的權(quán)力,更何況是一個外人?
主公放心,我們當(dāng)下只要修書一封,射向并州軍營。剩下的這些并州將士,會主動的替我等完成?!?br/>
“哈哈哈。妙,妙妙??!文優(yōu)不愧是以揣摩人心而著稱。此番,文不凡只怕在劫難逃?。。 ?br/>
董卓眼中頻頻露出精光,越聽李儒的分析,越覺得此計可行,隨后更是一掃心中晦氣,肆意地放聲大笑。
自從丁原并州大軍大勝董卓的涼州大軍后,似乎就像是一頭被打怕的縮頭烏龜,死死地縮在營中,加強防備,據(jù)守不出。任由并州大軍如何謾罵,將董卓還有其麾下的將領(lǐng)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全都好生地問候一遍,涼州大營仍舊是毫無反應(yīng)。
并州大軍一連罵了好幾日,士氣高昂,反之涼州大營則是一片死氣沉沉,士氣低迷。于是,暫時作為統(tǒng)領(lǐng)大將的文翰,在并州士卒心中的形象、威名可謂是水漲船高,甚至像如有文冠軍在此,并州軍必定是天下無敵的謠言開始在營中散布。
聽到這些謠言的并州將領(lǐng),除了個別幾個敬重文翰的將領(lǐng)外,幾乎都是對文翰起了提防、忌憚之心。而呂布更是悶悶不樂,這幾天都是掛著一張臭臉,望著文翰的眼神里充滿了殺氣騰騰的敵意。
而在呂布的暗示下,侯成、魏續(xù)等將暗中詢問過丁原,何時將文翰的指揮大權(quán)收回。丁原見涼州軍好似被打破了膽子,龜縮不戰(zhàn),此時心中正是大喜,對文翰比之以往更加重視,又怎會在此理應(yīng)乘勝追擊的時候,收回文翰的大權(quán)。
當(dāng)然丁原也是明白,侯成、魏續(xù)等人的想法,好言安撫了幾句,但卻不表明何時去收回,只說過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跟侯成、魏續(xù)打起了拖字訣。
呂布聽到侯成、魏續(xù)回報后,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心中不但對文翰的恨意更勝,而且對丁原也生了幾分怨心暗道。
“好汝個無情無義的丁建陽。我呂奉先,為汝鞍前馬后,驅(qū)羌胡鎮(zhèn)并州,歷經(jīng)大小戰(zhàn)事近百場。為汝拋頭顱,灑熱血,全無怨言。而文不凡只不過是一個外人,現(xiàn)今卻要我聽從他的號令,受他管制!!
丁建陽!丁建陽??!汝對得起我?。。 ?br/>
呂布越想越是氣憤,按在桌案的大手,蹦起條條青筋,忽然轟隆的一聲,整張桌案竟然在呂布不知覺發(fā)力中震破了。
是夜,此時的文翰還不知自己遭人大恨,在他的帳篷內(nèi),他正與關(guān)羽、徐晃兩個異性兄弟商議。
“如今董卓惡賊的涼州軍據(jù)守不出,而其帳下又有李儒,若是平常計策只怕難以實施。眼下唯有強攻。但并州大軍數(shù)量遠低于涼州大軍。看來,還是要趕快通知戲隆,讓他命高順領(lǐng)河?xùn)|軍馬趕來助戰(zhàn)?!?br/>
“嗯,三弟說得甚是有禮。而且并州軍馬畢竟是他人的兵馬,雖然三弟暫領(lǐng)指揮大權(quán),但我能察覺到許多并州將士對三弟多有不服,其中更有不少人生了忌憚,對三弟有了敵意。
等河?xùn)|大軍來了也好,這樣三弟便可將大權(quán)交回給丁公。這樣一來,也免得遭人嫉恨啊?!?br/>
關(guān)羽扶著下顎二尺美須,點頭應(yīng)道。
“哼。這些人當(dāng)真不識好人心。若非三哥在此,就憑他們??!”
徐晃正想開口埋怨幾句,但卻被文翰用眼神阻止,文翰對徐晃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
“董卓惡賊勢大,一旦被他捉住機會,可能就是致命一擊。所以我才與丁公僭越,拿這指揮大權(quán)。四弟,我等做事問心無愧便是了,他人看法如何,我們難以改變。畢竟,我此舉的確傷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嫉恨于我也是情有可原。
眼下,觀這董卓涼州大軍據(jù)守不出的態(tài)度,我想在我河?xùn)|軍趕到之前,這段時間里應(yīng)該不會攻來。所以我打算明日便將這大權(quán)交回給丁公,如此也可消除那些人對我?guī)в械臄骋?。?br/>
而此時在文翰的帳外,原本正想入賬的張遼,不覺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誒,我就說文冠軍絕然不是那會染指并州軍權(quán)的小人。看來此回當(dāng)真是魏將軍和侯將軍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張遼正在心中腹誹,剛好被文翰派去叫傳令兵的兩個守衛(wèi)領(lǐng)著人走了回來。他們見到張遼,便開口就喊。
張遼頓時一驚,而在帳篷內(nèi)的關(guān)文徐三兄弟聽到動靜后,也紛紛走了出來。
“呃,剛才刺史大人喚張某來叫文冠軍到他帳中議事,張某實乃無意偷聽,還請文冠軍恕罪。”
不過張讓還快就鎮(zhèn)定下來,拱手賠禮,畢竟他非是有意偷聽,而文翰也無怪責(zé)之意,笑盈盈地向張遼略略頷首后,便說了一聲。
“無妨,既然丁公有請,那么我這就過去。而且我正有要事與他商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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