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來天已經黑了,陳扶搖看她醒了連忙大喊道:“熙姐姐醒了。”
她坐起來,腦袋還挺疼,瞬間突發耳鳴,半晌才緩過來問道:“我…這……”
“發燒了怎么都不請假啊?”慕郁離擔憂的坐在一旁,“都燒到39了,再燒下去要變傻子的。”
“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讓熙姐姐給我買蛋糕了。”陳扶搖拉著她的手愧疚的說道。
楊熙清目光柔下來,抬手揉揉她腦袋輕聲道:“不是你的錯,要不是路上遇見小混混我也不至于會這樣。”
“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敢打我兒子同學?”慕郁離立馬打電話聯系人。
“不必了阿姨,那沒監控,而且有人已經報警了。”楊熙清在錄像前就已經給夏雪茶發去信號,這下人已經在警局了。
她看了眼時間,立馬下床,都這么晚了,先回家再說。
“抱歉啊扶搖,我忙著回家,我明天下午再來陪你怎么樣?”楊熙清拿起衣服,隨便盤個頭發,拿起書包就要走。
“都這么晚了留下來過夜吧,明天再回去,給你媽打個電話招呼一下。”慕郁離拉住她挽留。
“真的很對不起,我爸媽出差只有我弟在家,”楊熙清抽出手,“我不放心,所以我還是回家吧。”
“你給他打電話交代幾句就行了,”陳扶搖站在桌邊說道“都這么晚了,萬一再遇見別的流氓,你不是又要受傷?”
楊熙清拗不過兩人,最終答應留下來。陳扶搖別提有多高興了,就連睡覺都想黏著她,不巧立馬被慕郁離分開了,說不可以打擾她。
楊熙清無奈笑笑,她還要熬夜寫征文,明天還要出去找夏雪茶。
正想著勸她先睡覺,手機突然響了,她沒看來電人直接接通電話,免提不小心點開屋子里本就沒幾個人,所以人可以清晰聽見內容。
“喂,你好。”
“請問一下是楊熙清嗎?”
慕郁離疑惑的看過來,陳扶搖正收拾本子也迷惑抬頭。
“是的,有事嗎?”
“是這樣的,請你到市中心警察局一趟,我們想調查一下這次群毆。”
楊熙清沉默不語,許久淡淡回復道:“好的,我明白了,我馬上到。”
“等等等等,群毆?是他們群毆你還是你群毆他?”陳扶搖一時緩不過來,他哥是校霸又是學渣打架一人單挑挺正常,她是冰山女學霸,也可以一人單挑一群人?
“去警察局不就知道了?”楊熙清披上大衣揉揉她的臉,“你先去睡吧,我去處理點事馬上回來。”
“可是你現在發著燒啊,這群小混混真不是個人,熙清,我跟你一起去,就說我是你小姨,我倒要看看這群人有什么本事。”慕郁離說著整理一下頭發,拿出女總裁的氣勢就要跟她出門。
“你們都去不帶我啊,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啊。”陳扶搖把剛放下的頭發又扎回去,敢欺負她熙姐姐,是閑活夠了還是什么?
“那行吧,走吧。”楊熙清看了眼手機電量,走出門。
市中心人不多,楊熙清剛走進警察局就聽見嚷嚷,“就是她,這個丑□□,她還帶刀傷我。”
“是誰打的誰啊?明明是她…”
“夠了,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警察看了眼人問道“你就是楊熙清?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有證據的他們當街耍流氓打我,我所做的一切都為正當防衛。”楊熙清拿出手機發來錄像,“我小姨也知道的,我的傷也不少。”
“可不是,還差點得了破傷風,”慕郁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構成故意傷害罪還在這栽贓嫁禍?欺負一個女高中生能要點臉嗎?”
“慕夫人,我覺得這件事……”
“這能怪我們?誰叫她大晚上穿個裙子出來晃悠,我們不盯上也有別的人盯上。”
“哎什么盯不盯上?她是二中學生,校服是裙子就是她的錯了?照這么無理取鬧,你們男生本就該好好工作,而你們游手好閑想強了別人應該把牢坐穿,你們這種人渣簡直就是社會的污穢。”慕郁離越說越氣,這種人是沒媽教嗎?這么沒道德,圍毆人家小姑娘還有理了?要不是楊熙清會點招式怕不已經被幾人強上了。
“大腿就是用來露的,露出來還不讓看了,大晚上不走大路走小巷?”
“我去你媽的小巷,從二中到我家只有一條大路,你們跟在她身后圖謀不軌還有理了是吧?回頭我也叫幾個人把你拉到小巷打一頓怎么樣?你不是很厲害嗎?”陳扶搖也忍不了了,不吵一架心不舒服。
楊熙清只是一愣,不知道為什么她潛意識害怕警察局,這下看見幾人在這里吵架心率突然加快,她突然意識到什么連忙從口袋里拿出藥。
“等等,你在吃什么,放下手里的東西。”幾位女警察連忙上去爭搶。
這種狀態下的她是沒有意識的,她感覺都有人抓住她的手下意識掙脫,雖然這種狀態下她不怕什么疼,但會感覺到心塞恐懼,便隨手拿下發簪打開,赫然是一把別致的小刀。
“看看看,那就是她傷我們的兇器。”
“這算不算襲警啊?一起坐牢。”
“這位同志,請你放下兇器。”幾位女警努力安撫她的心情,她憑著最后一點理智用刀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刀,一般這種情況,她就會拿出刀自己劃傷自己保持清醒。
陳扶搖愣住了,她這是怎么了?還沒反映過來,在她這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你好?”陳扶搖顫抖著接電話,嚇得不輕,血越流越多,再加上還沒好的傷,經過她的撕扯又流出血來。
“等等,你是誰?楊熙清呢?”音末,楊熙清像是被嚇到般尖叫起來,那人立馬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問道“你們在哪?熙清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就突然發瘋用刀割自己的手。”陳扶搖顫顫巍巍解釋,口齒都不利索。
“你們在哪?我馬上過去。”接著就聽見關門聲。
“市中心警察局。”
“壞了我怎么把這事忘了,你們先安撫她心情,我馬上到。”那別人掛掉電話,看起來事不小。
藥散了一地,瓶子滾到女警腳邊,她撿起看了眼名字,隨身攜帶舍曲林?沒準還有安眠藥。
她給一旁的女警說了一句,幾人連忙給她談心,楊熙清什么也聽不下去,只感覺很危險她不相信任何人,此時此刻她只能相信她自己。
她握著刀,指尖血跡格外刺眼,手顫抖著,眼圈微紅。一旁的男人看傻了,這怕不是瘋婆子一會兒要來殺他幾個吧。
門外聚集了吃瓜的人,警察連忙趕走。
“喲,這小姑娘怎么了?和家里人鬧矛盾了?”
“八成是這有點毛病。”
“嘖,這年頭的小姑娘怎么都這樣?穿個裙子出來鬼混一看就欠收拾。”
“一看人品就不怎么樣。”
“肯定不是什么好姑娘。”
“我都替她父母感到羞愧。”
“不是我,”楊熙清手握刀,已經深深入肉里,“我沒有,我沒有晚上出去混。”
陳扶搖背后還好是沙發,差點被嚇傻,這反差太大了吧。
“看看看,又開始說起來了。”
“腦子有病吧?”
“就是她自己的錯她不承認。”
“哎,誰叫她們穿裙子,不保護好自己穩私還有理了?”
“這么欠打,怎么不去死呢?”
楊熙清手越發顫抖,咬著唇不敢多說什么。她有那么一瞬間想輕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活著確實挺累的。
“噓,別聽他們說,把刀給我。”一個人從背后抱保住她,嘗試著從手里拿過帶有血的小刀扔在一邊。
“我沒有晚上出去混,我沒有病。”楊熙清顫抖著自言自語,全身都在抗拒。
“我知道,你沒有病,你很正常的都是他們的錯,”他附耳低語,“回家吧,離開這里。”
她沒說話,神智還沒清醒,但可以完全相信相信這個人,試探著把手放在他手上。
他輕握住她的手,保住她安慰道:“都沒事了,別聽他們的,好好活著。”
“熙清,”夏雪茶穿過人群跑進來,看見她安靜下來才舒了口氣。但一看人,等等,邊兒去,你個花花公子別碰我家熙清。
“好了熙清,我來了,放松心情我陪著你,我在。”夏雪茶抱著楊熙清瞪了眼陳星辰。
“你是…?”慕郁離看見夏雪茶惑了,看樣子不像學生。
夏雪茶這才想起來忘介紹了,連忙說道:“你好,慕夫人,我是楊熙清的心理醫生,夏雪茶。”
“心理醫生啊……什么心理醫生?”慕郁離突然反映過來,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啊,我是楊熙清小姐的心理醫生,差不多四年了。”
楊熙清完全平靜下去,又變成呆滯的狀態,呆呆的站著,瞳孔渙散,像個瓷娃娃一樣。但不同的是,這次她眼里似乎少了點什么。
陳星辰看了眼背后的人,又看了眼楊熙清,走到慕郁離旁邊說了一句話,她勉強答應。隨后走到夏雪茶面前。
“你想干嘛?”夏雪茶拉住楊熙清,楊熙清頭發隨風動了一下,沒做出任何一點動作。
“我帶她回家。”
“回什么回,你知道她家在哪嗎你。”夏雪茶拗不過陳星辰,只看著楊熙清被牽走,翻了個白眼。
“你既然是她的心理醫生,那今天她怎么突然會這樣?”慕郁離沒理兩人,反而叫住夏雪茶問了一句。
夏雪茶摘下眼鏡,有點不愉悅回答:“楊熙清對警察局有陰影。她小時候曾經走丟過一次,便被帶到警察局,過了一個晚上她父母才把她接回去的。后來她就對警察局接下梁子,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病情發作挺正常的。”她看了眼地上的藥嘆了一口氣,又來加深陰影了。
陳扶搖差點站不穩,早知道不來了,大晚上出來找刺激。
剛到家楊熙清悠悠上樓,她理智勉強算回來了。但還是像行尸走肉一樣。陳星辰沒多管,畢竟她也挺反感他的。
正想接杯水聽見砰的一聲從樓上傳來,他立馬跑上樓打開門,帶著急切問道:“怎么了?”
楊熙清看著地上碎掉的玻璃杯又看了眼他,蹲下來收拾,剛碰到碎片,手便被劃傷。
“放著我來。”陳星辰利索的清理好玻璃碎片,起身時看了眼她手里的東西,怎么一堆藥?
楊熙清默默重新倒了一杯水,剛想吃藥陳星辰止住她“吃這么多沒事啊?”
“我吃了這么多年不是還活著嗎?”楊熙清聲音很輕,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陳星辰沒說什么,從口袋拿出碘酒繃帶,沒收她的藥給她包扎傷口。也許因為病還沒有完全好,她想起以前他也是這么給她包扎的還被班里人說了半個學期。
“咝……”她冷哼一聲,剛想收回手立馬被陳星辰拽住。“現在知道疼了?還去不去找那個姓冷的了?不疼能長記性?”他拿著棉簽清洗手上的傷,這得多久才好的了。
楊熙清沒說話了,眼含淚水,差點就掉下來了。他輕輕吹試傷口,給她纏上繃帶。
“你還不是去找貝蕪荑了。”楊熙清緩緩說了一句,帶著點委屈,“我沒去找冷墨惜,我就去送資料,沒有和他多說什么。”
陳星辰收起碘酒,剛想離開,楊熙清叫住他“等一下,”她拉住陳星辰衣服,默了一下。
“有事?”陳星辰面對楊熙清還是使不出冷漠,耐著性子聽她說話。
“阿辰,陪一下我可以嗎?”楊熙清說得很小聲,本來也沒指望的,收回手剛想睡覺,陳星辰在她旁邊坐下。
“嗯?你還不睡嗎?”楊熙清看他坐下坐起來問了一句。
“剛才還讓我陪一下你轉頭就趕我走,楊熙清,你這安的什么心?”陳星辰和她對視,高傲說道。
“我是怕你親愛的貝蕪荑吃醋。”
“別給我提她,我給她沒關系。”
楊熙清眨著眼睛無辜的說道:“我生病了,傳染給你不好。”
“我們又沒接吻什么的怎么傳染。”
“……陳星辰!”楊熙清給了他一枕頭,“出去,你個流氓。”
“誰流氓,”陳星辰抓住枕頭,“別打了,再打傷口又要裂開了。”
楊熙清氣得埋在被子里,這就不是個好人。
陳星辰了解她,戳了一下她的手沒過一秒,她立馬坐起來。
“陳星辰你……欠打。”楊熙清氣得咳嗽起來,這什么人啊。
“下次還敢不理我嗎?”陳星辰趁著她手露出來,捏著她的手玩。
她才懶得回答,陳星辰立馬摁了一下她的傷,她疼的收回手,陳星辰立馬拽回來。
“還敢背著我找別的男生嗎?”陳星辰在她傷口上打圈,隨時都可以摁下去。
“你,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楊熙清直接咬住他的手。
等她松開嘴,手背上留下一個小巧秀氣的牙印。差點就出血了,還真不給面子。
“楊熙清,”陳星辰沒多在意這個牙印,附耳說道,“如果下次我再看見你和他們在一起,我并不建議把他們做成娃娃送給你。”
“……正常一點,都是同學關系。”
“那我們呢?”
“普通的朋友關系。”
“我再給你一次重新表達的機會。”
“行,閨蜜,閨蜜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