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遲暼了眼屏幕, 冷笑一聲，同樣第十八次掛掉電話。
    昨夜里他找了七條街，累的跟條狗似的, 都沒找到人。
    現在, 他不想找了，這電話倒是主動打過來了。
    呵。
    以為他這么好脾氣呢？
    “繼續打吧, 我今天要是接你的電話, 我就是你孫子！”
    用短信發出這句狠話, 容遲把手機直接開了靜音模式，也不拖他進黑名單, 就讓他這么打著。
    而自己則是收起手機，開車去了a大。
    學校門口, 背著書包等哥哥的容年, 正在低頭無聊的踢石頭子。
    “年年。”
    容遲下車, 開了車門, 把他叫過來：“上車吧, 爺爺在家里念叨你呢。”
    “嗯！”
    容年答應一聲，坐上了副駕駛座。
    副駕駛座上擺滿了小零食，都是容遲給他準備的。
    在容遲每一輛車上, 所有的副駕駛座，都備了個小零食柜箱子，里頭盡是他搜羅來的小零食。
    平日里，除了司機開車時，容遲會坐副駕駛。
    旁人, 都沒機會坐過這個位置。
    路上，居子逸可能這會兒正閑著，所以正在微信上跟他閑聊著。
    “年年, 你暑假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啊？”
    “有。”
    容年也是剛才在實驗室里生出的念頭，他想獨立，那除了要有應對生活的能力，還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還真有啊？跟我說說。”居子逸好奇的不行，但隨后又提醒：“不許說想要學習！”
    他們現在好不容易放了假，居子逸不想再被學習的恐懼感支配。
    容年認真敲著字：“暑假我想研究一些東西。”
    比如，易攜帶，好存放，體積小，威力又會很大的自保性化學品。
    這個還是他的強項，他能做出來很多新東西。
    “……”
    “跟研究搭邊兒的，肯定又是各種實驗，那還不是在學習嗎？”
    居子逸吐槽完，又跟他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咱們班學習委員，就是考試總坐在你后面那個女生，叫呂思的。我看她還加了你的微信，她搞了個夏令營，好像還不錯，你真的不想嘗試一下，跟大家接觸？”
    容年沒有任何猶豫：“不嘗試。”
    他現在只想買些東西，在家里做一個小實驗室。
    這樣沒人管著，他就可以自由的做研究。
    居子逸對這個回答沒有任何意外：“那算了，我替你回絕。她還找上我這兒，說想讓我勸你一塊去。”
    聊完這個，他們又隨便說了會別的。
    容年看著聊天對話框，忽然覺得他跟居居聊天，怎么就不冷場呢。
    而且，滿屏幕的聊天記錄，看著就很熱鬧。
    再點開看看他跟陸靳言的，容年小臉皺了起來。
    “是不是不想跟我說話……”他嘟囔道。
    “年年，在嘀咕什么？ ”容遲只聽到他說了句話，但沒聽清楚說什么，于是在旁邊問道。
    “啊？沒什么。”
    容年敷衍了一下，然后低頭繼續看著屏幕。
    片刻后，他心一橫，把他跟陸靳言的聊天截圖，隨便選了幾張發給居子逸。
    “居居，為什么我跟陸靳言聊天總是聊不起來啊？”
    “他是不是不想理我？”
    居子逸點開那幾張聊天截圖，看完后，嘴角都抽了下。
    “容年！！！”
    他簡直要被這個好朋友的直男程度給跪了。
    “你自己看看，你們倆的聊天里，你每次發的的最后一句話，那是人能回上的嗎？！”
    陸靳言還能堅持不懈把聊天進行下去，居子逸都要佩服他的耐心了。
    說不準，這人對年年還真動了幾分真格。
    “可我跟你聊天，為什么就能聊很多？”容年沒有發現自身的問題，皺著眉頭，很有探索精神的問道。
    居子逸：“……”
    居子逸心酸打字：“咱們倆聊那么多，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對話框里，十句話中八句都是我在自言自語。”
    而容年呢。
    就看著他自言自語，然后以“嗯”“好的”“是的”一系列終結性發言，來回他。
    要不是他話嘮且心臟強大，就憑容年那聊天氣死人的功力，他倆的友誼估計早都要走到盡頭了。
    容年看著居子逸的話，陷入了沉思。
    他聊天發的最后一句話，怎么就不是人能回上的？
    “哥哥。”
    小腦袋瓜里裝滿了疑惑的容年，歪頭看向容遲，發出了難得的對自己的靈魂拷問：“我是不是很不會跟人聊天啊？”
    容遲一噎。
    還別說，他這個寶貝弟弟，平時聊起天來，還確實有點讓人接不住話。
    可是……
    對弟弟濾鏡十米厚的容遲，還是嚴肅駁回了容年這話。
    “誰說你不會聊天的？想要跟你聊天的人，不管你發了什么，哪怕你什么不發，他也一定能夠找到話跟你說。”
    “如果對方真跟你都聊不下去，那肯定說明不夠愛你。”
    所以，年年，看哥哥！
    哥哥就永遠能跟你聊下去！
    容年也不知道把這話聽進去了多少，總之，他點著小腦袋，“哦”了一聲。
    然后，低頭接著看手機，跟居子逸回話：“我哥哥說我聊天，是可以接上的。”
    想要跟弟弟聊天的容遲：“……”
    就，就很失落。
    又開了片刻，車子抵達家里的車庫。
    容遲打開車門，替他拿著書包，牽著他回了家。
    就離家一天，老爺子看著孫子，就想的不行。
    “乖崽，昨夜里一個人睡得好不好啊？”
    老爺子還不死心的勸道：“要是在外面住的不舒服，咱們就回家，還是在家里住，多舒服啊。”
    容年想到昨夜里的情景，腦海里頓時又浮現出了陸靳言的臉。
    他揪著沙發上的小魚干抱枕，搖搖頭：“不住家里。”
    “在外面睡的很好。”
    還很……舒服。
    老爺子見勸不動，都恨不得自己搬過去跟乖崽住。
    可還好，再一次被容遲給哄住。
    “爺爺，年年他想獨立，你就別攔著了。”容遲放低了聲音，在老爺子耳畔說道：“這也許是個機會，讓年年的性子，恢復成從前。”
    這話一出，老爺子果然不在攔著容年了。
    “算了，年年只要開心就行。我也不圖什么，就圖他能安安穩穩的。”
    老爺子說著，吩咐保姆把晚飯端出來。
    餐桌上做了一堆都是容年愛吃的，老爺子想著乖崽一個人在外住，總忍不住腦補。
    而這一腦補，容年那就是個小可憐。
    沒有家人陪著，又怕生人，還一個人住在繁華區。
    老爺子是越想越心疼，越心疼就越給他碗里添吃的。
    等一頓飯吃完。
    容年癱在小沙發上，被撐到小臉上的表情都生無可戀。
    “哥哥。”
    他叫著坐在身旁看新聞的哥哥。
    容遲偏頭看他：“怎么了？”
    容年摸摸溜圓的小肚子：“你看，西瓜熟了。”
    容遲：“……”
    容遲“噗”的一聲，被他逗樂。
    “讓我看看。”
    容遲說著，又坐近了一點，大手敲了敲小西瓜，然后故意做出煞有介事的模樣，嚇唬弟弟：“我看，不像是小西瓜，倒像是有崽崽了。”
    容年：“……”
    容年的表情逐漸呆滯。
    “崽，崽崽？”
    他被這個詞給刺激的瞬間睜大了眼睛，癱著的小身子都坐直起來，語氣惶恐：“哥哥，我有崽崽了嗎？！”
    他被嚇的小臉都變色。
    容遲見狀，忙哄著他道：“沒有沒有，我逗你玩兒的。”
    “年年不生崽崽。”他安撫著受驚的小孩兒，跟他保證著：“真的，剛才我就是隨口胡說的，你不會生崽崽的。”
    生崽崽都是要到求偶期，在和伴侶長時間的同房中，且不做任何措施，才會懷上。
    而一般情況下，他們人魚懷上崽崽，都是在求偶期這個階段。
    不過……
    容遲看著弟弟，心道，他家乖崽，自己都還是崽崽呢，又沒有到求偶期，更沒有伴侶，怎么可能懷崽。
    想到這兒，容遲哄弟弟哄的更篤定的。
    而殊不知。
    他這哄的過了頭。
    讓容年以為，男孩子就算是小人魚，都不會懷崽崽。
    放下心的小孩兒，松了口氣，又重新癱回沙發上。
    到了七八點。
    容年開始催著容遲：“哥哥，我要回去。”
    容遲皺了下眉，情感上讓他并不想送弟弟，想把弟弟留家里。
    可理智還是讓他起了身，拿起車鑰匙：“行，我送你回去。”
    鑒于昨晚上，容遲在外面守門守了個寂寞。
    所以，這次把容年送回去后，他自覺沒什么問題，就直接回了家。
    房間里所有的燈都被摁亮。
    容年去洗了個澡，洗完要換睡衣時，陷入了糾結。
    穿哪個呢？
    今天陸靳言肯定不來了，所以，可以露肩膀的穿了也沒有人看。
    思索幾秒。
    容年還是選了小奶牛的睡衣。
    換好睡衣，容年趴在枕頭上，拿著手機開始戳陸靳言的微信。
    他不知道該發什么，所以，就干脆翻起了陸靳言的朋友圈。
    陸靳言的朋友圈很干凈，只有一些轉發的商業資訊，他點開看了，看不懂。
    看完朋友圈，容年發起了呆。
    跟人聊天，好難啊。
    發呆發了好一會兒，手機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不給陸靳言發消息，陸靳言也沒有給他發。
    抱著手機的容年，躺平了身子，仰臉盯著陸靳言的微信。
    像是要透過屏幕，把人給摳出來一樣。
    正盯著，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容年一驚，手上驟然松脫力。
    “啪——”
    手機砸到臉上，容年疼的生理眼淚都飆了出來。
    他伸手捂住臉，緩了好一會兒，疼痛感才消退下去，可眼圈還是紅紅的。
    揉揉臉，又揉揉眼睛，容年從床上爬了下去。踩著拖鞋，跑去開門。
    門打開。
    陸靳言準備好的話還沒說出來，就先看到了他的紅眼圈。
    “哭了？”
    他抬手給眼前的小孩兒擦了擦還掛著的淚痕，皺眉問：“為什么哭？”
    容年想到敲門的罪魁禍首，指了指他：“你惹的。”
    要不是突然敲門，他就不會拿不穩手機，然后被砸臉。
    陸靳言：“……”
    陸靳言看他指自己，下意識的順著猜：“想我想哭了？”
    容年一噎。
    這個回答，離標準答案也太遠了吧。
    但陸靳言都這么說了，他哼唧了一下，沒拆臺。
    把人讓進屋里，容年鎖上門。
    “你怎么來了？”他一邊繼續揉臉，一邊問道。
    陸靳言清了下嗓子，把早就準備好的理由搬了出來。
    “我家里鑰匙丟了，回不去。這里離公司近，所以……”
    話還沒說完，容年眼睛就亮了亮。
    “那就住在這里吧，我的房子很大的。”
    再多住一個也沒問題！
    陸靳言原來還準備打補丁，比如說進不了門是因為他剛換了鎖，高科技的鎖，想要修很麻煩。
    而家里的保姆什么的也都剛好放假了等等……
    以及，選擇這里而不是酒店也是因為錢包也沒了。
    總之，所有補丁能打就打上，只要讓容年留下他就行。
    結果沒想到，根本不用打補丁，容年壓根就不問理由。
    “你，你要洗澡嗎？”
    容年家里沒有陸靳言能穿的睡衣，兩個人的身高體型都差的遠。
    陸靳言點了下頭，看他翻衣柜，直接道：“我待會裹著浴巾出來。”
    換洗的衣服他都帶了來。唯獨沒有帶睡衣，因為，他察覺容年特別喜歡看他的腹肌。
    看著看著還會上手摸一下。
    所以……
    忘帶睡衣就很有必要了。
    洗過澡，裹了浴巾。
    到上床時，陸靳言沒收到容年的主動邀請，還問了下：“要不要我去睡沙發？”
    乖乖在床上躺好的容年：“？”
    為什么要睡沙發！
    他坐起來，小手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發出了陸靳言想要的邀請：“不睡沙發，沙發太硬了。睡床吧。”
    陸靳言點頭，將浴巾也隨手掛到了旁邊椅子上。
    然后，扯開被子，躺了下來。
    一躺下，小孩兒就自覺的鉆到了他懷里。
    “腹肌。”
    果然，注意力又落到了他腹肌上。
    容年伸手戳著他結實好看的腹肌，眼里流露出了羨慕的情緒。
    什么時候，他才能擁有這么結實的腹肌啊。
    低頭再戳戳自己軟綿綿的小肚子，容年小眼神都有些幽怨。
    “很可愛。”
    正幽怨著，頭頂卻傳來一聲低笑。
    他仰起小臉，目光正好跟陸靳言對上。
    陸靳言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肚子，白嫩嫩，又軟乎乎。
    手感簡直一級棒。
    容年被他的手，給擾的身子都有些起躁。
    可昨夜里跟早上都做過，饒是求偶期，再做下去，容年也吃不消。
    于是，他干脆握住陸靳言的手指，把小臉埋進他懷里，悶悶道：“不許摸，我要好好睡覺。”
    再摸的話，就不能好好睡覺了。
    陸靳言“嗯”了聲，低頭親親他的頭發，將人摟的更緊。
    兩個人沒做更進一步的事，只是這樣摟著睡，彼此就已經覺得溫馨。
    而另一邊。
    收拾好自己，換了睡衣準備上床的容遲，總算是拿起被冷落了半天的手機，看了眼。
    只一眼，他臉色就陰了下來。
    “你今天查的事，我知道最詳細的內幕。”
    整條消息就這么一行字，可卻逼的容遲，當場就打了電話過去。
    那頭接的還算快。
    一接通，容遲就冷聲道：“那個實驗室的事，你知道多少？”
    對方沒答他的問題，只低低笑了一聲。
    笑聲低沉，若聽在某些聲控女孩子耳里，興許會覺得撩人。
    可聽在容遲耳朵里，就倆字，裝逼。
    跟他那個死對頭陸靳言一樣，裝的讓人看不順眼。
    “快點說，不說我掛了。”容遲不耐煩的催道。
    對方斂了笑，在說事情之前，很欠的吐出倆字。
    “孫子。”
    容遲：“……”
    艸，又想揚他骨灰了。
    深呼吸一口氣，容遲在心里只念叨著為了年年為了年年為了年年。
    連念三遍，終于用寶貝弟弟，沖散了心里被激出來的戾意。
    他磨著牙，擠出一個字：“說！”
    再磨磨唧唧的不說，他的耐性可就到頭了。
    對方深知他的性子，把他氣到這份上，也算是滿意。于是，步入了正題。
    “馬爾啟動的實驗室，是在今年一月份重新拿到審批的。”
    “幾年前，他還是隨著他老師做這個實驗研究。但實驗被毀，他老師還有整個參與研究的人，除了他以外，全都遭了海難，死無全尸。上面封停了這項研究。”
    “這次，他能撿起他老師留下來的東西，重新開始研究，原因也很簡單。”
    “人都怕老，怕死。有些大人物怕的更厲害。馬爾能繼續研究，就是他放了承諾，他的研究成果可以讓人類減緩衰老，延長壽命。”
    聽到這，容遲明白了個徹底。
    “都是哪些大人物？”他問。
    涉及到這些敏感的信息，饒是容遲，都查的不太容易。
    可這次，對方卻沒說。
    “等我回去，自然會告訴你。”
    “容遲，記得來給我接機。”
    對話終止。
    容遲攥著手機，眉宇間染了絲凝重。
    這個馬爾，竟然還是當年的落網之魚……
    看來，他得抓緊時間了。絕不能讓這個人成了氣候。
    次日。
    容年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像條八爪魚一樣，牢牢的抱著陸靳言。
    陸靳言已經醒了過來，正靠著床頭，在用手機發著消息。
    察覺到他的動靜，陸靳言這才低頭。
    “醒了？”
    他說著，把手機放到了一邊，揉了揉他睡到凌亂的頭發：“是不是被我吵醒的？”
    容年搖搖頭：“不是。”
    他是睡到自然醒的。
    想到剛才陸靳言的動作，容年皺了下眉頭，抱著他的胳膊，問道：“你剛才是在跟人聊天嗎？”
    而且，還是一大清早的就在跟人聊天。
    陸靳言聽出他話里的吃味，手上的動作頓了下。
    然后，他解釋道：“是在跟人聊天，不過是在跟我一個堂哥。”
    “他讓我查了些事，我昨天已經跟他說過了些我查到的東西。結果今天他還在催我，讓我查的再深一些。”
    提到這個，陸靳言就覺得困惑。
    印象里，他這個堂哥還沒正兒八經拜托過他什么事。
    這還是頭一回。
    容年聽到他是在給堂哥發消息，小情緒瞬間就沒了。
    “那你還要繼續發嗎？”他問道。
    “不發了。”
    陸靳言又躺了下來，讓容年枕著他的胳膊。
    他一低頭，離容年的臉，就更近了。
    近到兩個人的鼻尖，都要碰上。
    容年看著這項近在咫尺被放大的俊臉，只覺得心臟都跳的砰砰響。
    太犯規了。
    大早上的，陸靳言就這么故意誘惑自己！
    撐不住誘惑的容年，“啾”一下，對著眼前的俊臉親了口。
    親完，他還惡人先告狀：“我可不是故意要親的，都是你離我太近了。”
    所以，年年是被迫耍流氓。
    很無辜。
    陸靳言挑了下眉，低聲道：“你離我也很近——”
    話音落，他捧起容年的小臉，也索要了一個吻。
    比起容年那小雞啄米的啾啾，陸靳言的吻，就要熱烈的多。
    親到最后，硬生生把小孩兒給逼的眼角都透著紅。
    等到兩人起床，時間也只過八點。
    容年看著他穿好西裝，眼神就沒從他身上錯開過。
    “你今天要做什么？”陸靳言一邊打著領帶，一邊問他。
    容年想了下：“買東西。”
    他要把需要用到的種種器材，都盡快的買回來。
    這里有很多的空房間，到時候，把其中一間空房，做成實驗室就可以。
    “要買什么？ ”
    陸靳言繼續問：“跟我說一聲，我幫你買下來。”
    容年搖頭。
    他指了指桌子角落的卡：“哥哥給的有錢。”
    那張卡，是容遲專門給他開的，額度很高。
    可是，容年平時并不怎么用。
    他又不出門，不社交，所用的一切生活物品，家里都置辦的妥帖。
    因此，錢在他手上，他都沒處花。
    陸靳言卻還是堅持：“把想要的東西跟我說一下，我給你買。”
    他也是才想起來，跟容年相處這些天里，他甚至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沒送給過容年。
    容年還想要拒絕，可陸靳言卻態度執拗的很。
    說什么也要給他買。
    沒辦法，容年最后只能把想要置辦的東西，都給他說了——
    “實驗臺，儲氣瓶，啟普發生器，蒸發皿……”
    他說了一大串，估計要是寫下來，得用幾張紙。
    說完儀器，又說起了需要用到的許多化學藥品。
    陸靳言：“……”
    陸靳言越聽感覺越不對勁。
    “等等。”
    他打斷了還在念著一堆聽不懂但那些東西聽上去就不太安全的容年。
    “年年，你能告訴我，你要用這些做什么嗎？”
    容年看了看他，最后，自認為很含蓄的道：“做一點點爆炸品，就一點點。”
    以及，一點點的危險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