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情緒太過興奮地奔跑了一番，也或許是因為和程宗遖激烈地接了一場吻，她的高反好像更嚴(yán)重了一點(diǎn)。
    程宗遖連忙將她帶回了酒店，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吸氧。她們?nèi)俗〉氖且粋€普通的標(biāo)間，程宗遖替她們升到了總統(tǒng)套房，他原本不住這個酒店，但虞粒在這兒，他也在這個酒店辦了入住。
    虞粒躺在床上插著氧氣管吸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氧。她不太舒服，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程宗遖就坐在床邊守著她，陳妍寧和吳琪給他們兩人足夠的空間，新奇地參觀著這個豪華的總統(tǒng)套房，姐妹倆拍照都拍了不下百張，之后又下樓去附近逛逛吃吃。
    虞粒吸著氧睡了一覺醒來，已經(jīng)沒有頭暈惡心的反應(yīng)了。程宗遖還坐在床邊，應(yīng)該是在處理公務(wù)，腿上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在觸摸板上輕點(diǎn)著。
    她睜開眼，剛睡醒那股懵勁兒還沒過，她怔怔地盯著程宗遖發(fā)呆，一度以為這是自己做的夢。
    可他手上的溫度太真實(shí)，將她的手包裹，虞粒這才漸漸清醒。
    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程宗遖是真的來了西藏，他們在雪山相遇了，還在冰天雪地里接了吻。
    想到這兒，那種臉紅心跳呼吸急促的感覺又回來了。她深吸了口氣，調(diào)整好情緒后，她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手指輕輕地在他手心里撓了撓。
    程宗遖扭頭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醒過來，牽著她的手遞到唇邊親了親，將電腦擱到一旁，然后倒了一杯熱水。將她半摟進(jìn)懷里，她靠著他的胸膛，將水杯遞到了她的唇邊，“喝點(diǎn)水。”
    虞粒手捧著，喝了兩口。
    “好點(diǎn)了嗎？”程宗遖問著的同時，還吻了吻她的額頭。
    虞粒“嗯”了聲，她推開水杯，昂頭看他。程宗遖嘴唇上有一個很小的傷口，是她咬的。
    當(dāng)時見著他實(shí)在太驚喜太激動了，一時情難自抑，咬了他好幾下。
    現(xiàn)在想起來當(dāng)時那場景，她的臉就像是火爐一樣，尤其是周圍還人來人往，她理智回歸時，他明顯還不過癮，他像是將所有都屏蔽，只顧著吻她，一邊吻她還一邊抱著她往車子走過去，啞著聲說：“去車上，有防窺膜，防震效果也還不錯。”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甚至也堅信，如果不是后來她出現(xiàn)了高原反應(yīng)，他真的能直接把她摁在車上給辦了。
    想到這兒，不好意思再看他，摘掉氧氣管，退出他的懷抱。
    她知道，從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從她奔向他的那一刻，從她吻上他的那一刻，他們過往所有的那些不愉快和隔閡都統(tǒng)統(tǒng)隨風(fēng)消散了。她其實(shí)在他說愛她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原諒他了。
    無意間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
    她突然間想起來：“寧寧和吳琪呢？”
    “不清楚。”程宗遖看了眼時間，問她：“餓了嗎？飯點(diǎn)兒了，叫來酒店還是出去吃？”
    “出去吃吧。”虞粒掀開被子準(zhǔn)備起床，發(fā)現(xiàn)她原本穿著的藏服已經(jīng)被換成了睡衣了，而且連內(nèi)衣都脫了。
    “你給我換的衣服？”虞粒問。
    “不然？”程宗遖起身，將她的羽絨服遞給她，見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她問這明顯多余的問題很好笑，沒忍住樂出了聲：“不應(yīng)該是我么？”
    他摸了摸她的臉，故意湊近，呼吸掃過她的面頰，在她耳邊低著嗓，語氣輕佻：“你在別扭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見，進(jìn)都進(jìn)去過了……”
    他的騷話還沒說完，虞粒就反應(yīng)極大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她其實(shí)不是別扭他給她換衣服這件事兒，就是那一瞬間腦子里聯(lián)想到了很多事，當(dāng)然全是那檔子事兒的畫面。當(dāng)他又說“進(jìn)都進(jìn)去過了”時，耳邊不由又響起那天在視頻中他說的那句“用都用過了”。
    身體仿佛瞬間過了電，她下意識收了收腿，不得不說，她真是被他帶壞了，自從初嘗禁果之后，體驗到其中快樂，她也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去想這種事情，甚至看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他輕輕松松一句話就能撩動她身體里的情潮，虞粒神色不自然地咳了聲，不想讓他看出來。
    佯裝羞憤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別老說這種話！”
    媽的，其實(shí)她可喜歡他說這種話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憑什么每次都讓程宗遖給吃得死死的。
    她得反擊一下心里才能平衡。
    于是靈光一閃，她狡黠地沖他笑笑：“我就是怕你看到我身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跡會受不了呢。不瞞你說，學(xué)校里的男生不僅年輕，精力還旺盛……”
    “虞粒。”他果不其然黑了臉，嚴(yán)肅打斷：“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明知道她就是皮一下，可程宗遖光是聽聽都覺得火大。
    虞粒見他吃癟，簡直大快人心。她得逞地昂起下巴，沖他略略略幾下之后，跳下床。
    房間很大，有單獨(dú)的衣帽間，她的行李已經(jīng)被拿過來了，她去換了身衣服，穿上羽絨服。
    程宗遖走過來，替她戴上帽子和圍上圍巾，她的臉被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
    虞粒去拿了手機(jī)，走出房間，找了一圈沒看見陳妍寧和吳琪，她給陳妍寧打了通電話過去，剛撥通，門口就傳來滴滴的聲音，陳妍寧她們回來了。
    手上還帶著買的小吃。
    之后程宗遖就開車帶她們?nèi)チ死_最有名最正宗的藏餐廳吃飯，回到酒店后，陳妍寧和吳琪先一步進(jìn)了房間，虞粒故意將步子放得很慢，想看看程宗遖會不會留她。
    結(jié)果將她送到房門口了，程宗遖抱著她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囑咐道：“早點(diǎn)休息。”
    虞粒一個驚天大動作的失落，這就完了？他居然這么老實(shí)？
    即便再不舍，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善解人意地回了句：“你也是。”
    虞粒準(zhǔn)備推門進(jìn)去，程宗遖又拽住她，彎下腰貼在她耳邊，低聲說：“如果實(shí)在睡不著的話就來找我，我可以陪你聊天，聊什么都行。”
    還是這樣的說辭，還是同樣的不正經(jīng)，充滿了蠱惑性。
    “誰要找你。”虞粒推開他，迅速鉆進(jìn)了房間。
    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這才毫不掩飾地彎起了唇角。
    陳妍寧和吳琪跑了出來，圍著她起哄，“喲喂，某人臉都要笑開花啦！高興壞了吧！”
    虞粒傲慢昂起下巴：“是啊！”
    摘掉帽子和圍巾，脫下羽絨服扔到沙發(fā)上，跑去倒了杯水喝。
    陳妍寧和吳琪又跟上去，八卦道：“這就回來了？今晚高低不搞點(diǎn)事兒出來？”
    虞粒干咳了聲，反問陳妍寧：“你不是讓我多吊吊他嗎？”
    陳妍寧翻了個白眼：“您還記得這茬兒呢？見著他的時候恨不得飛過去！”
    話鋒一轉(zhuǎn)，又說：“他都追到西藏來了，再吊就過分了，我看得出來，他是認(rèn)真的！所以，他通過考核了，我支持他一波吧！”
    陳妍寧一副大家長的姿態(tài)，語重心長的口吻。
    虞粒噗嗤笑一聲，她做出作揖狀：“我替他謝主隆恩。”
    “哈哈哈哈。”
    虞粒去洗了個澡，慢慢悠悠地敷了個面膜，看了眼時間，快十點(diǎn)了。這才不緊不慢地去了程宗遖的房間。
    她很禮貌地敲了兩下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房門開了一條小縫，沒有鎖。
    她推門緩緩走進(jìn)房間，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程宗遖不在。還以為他出去了，可走去浴室，浴室里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意識到他正在洗澡，便條件反射想起來上次視頻，他故意露出裸體給她看的事情。
    那畫面實(shí)在太香艷，她想一想都覺得受不了，于是她轉(zhuǎn)移注意力，在房間里閑逛了會兒，床上擺著程宗遖脫下來的衣服，虞粒閑著沒事兒做，就將他的衣服掛了起來。
    然后躺在床上打開手機(jī)玩。
    過了差不多兩分鐘左右，浴室門打開，程宗遖裹著浴巾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擦頭發(fā)，看見突然出現(xiàn)的虞粒，似乎不怎么驚訝，笑了笑，揶揄道：“來找我聊天了？”
    虞粒蹭地坐起身，朝他翻白眼。
    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他上半身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為什么感覺他的肌肉更性感了一點(diǎn)？也或許是她單身久了吧，不像以前天天看，現(xiàn)在冷不丁一看，頓覺口干舌燥了起來。
    他一出現(xiàn)，房間里的空氣就越發(fā)稀薄，溫度也徒然升高。此刻的氣氛，尷尬中，透著幾分微妙。
    虞粒扭過頭，不動聲色地吐了口氣。
    相較她的拘謹(jǐn)不自然，程宗遖就顯得過分淡定從容了，頭發(fā)擦到半干，將毛巾扔到一旁，他挑起眉，抬抬下巴指了指不遠(yuǎn)處琳瑯滿目的酒柜。
    “喝點(diǎn)兒助助興？”
    虞粒又是一個世紀(jì)大白眼，“神經(jīng)。你不是不讓我喝酒？”
    “我可沒這么說過。”程宗遖嘖一聲，煞有介事地強(qiáng)調(diào)，“我說的是，我不在，你喝酒我不放心。”
    “你在我就可以喝了？”虞粒深表質(zhì)疑，“我看你在才最危險吧。”
    程宗遖偏頭笑了聲，笑聲沉甸甸地，胸腔微微震動，連帶著塊塊分明的腹肌都起伏了一下。
    對虞粒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誘惑了。她甚至懷疑他是存心的，明知道自己招人，他就故意用自己的優(yōu)勢來迷惑她。
    她又吞了吞唾沫，“既然要聊天，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
    “穿上衣服怎么聊？”他反問。
    虞粒：“你故意沒關(guān)門的？不怕來的人不是我？”
    程宗遖嚴(yán)謹(jǐn)以待：“放心，不是你的話，我會保護(hù)好我自己。”
    緊接著，又吊兒郎當(dāng)?shù)芈柭柤纾c(diǎn)點(diǎn)下巴指了指自己：“是你的話，這不，我會乖乖洗干凈等你。”
    “……”
    她不由自主攥了攥手，忍了半天了還是沒忍住。便自暴自棄般妥協(xié)，朝他勾勾手：“你過來。”
    聞言，程宗遖順從地走過去。
    剛走到床邊，虞粒就半跪起身，雙臂勾住他的脖頸，將他往下一壓，昂起頭主動吻上他的唇。
    一旦邁開這一步，他們之間這扇窗戶紙其實(shí)根本用不著她來捅破，他只需要接收到她有想要去捅破的信號，他便徹底暴露自己的獸性。
    程宗遖永遠(yuǎn)都是程宗遖，永遠(yuǎn)強(qiáng)勢，永遠(yuǎn)專制。在這一方面，他從不屑于當(dāng)謙謙君子，也從不玩循序漸進(jìn)那一套。
    在她吻上的那一刻，幾乎是同時，他便奪過了主導(dǎo)權(quán)，俯身扣住她的下巴，促使她被迫抬起頭承受他來勢洶洶的吻。
    她得承認(rèn)，她很想念這樣的程宗遖，想念他的霸道和兇狠，甚至這時候想要他對她更兇一點(diǎn)。
    她也不甘示弱，像是非要和他爭個高下，她挺起身朝他靠近，牙齒咬過他的嘴唇。反復(fù)在他唇上的傷口碾磨。
    程宗遖故意嘶了聲，熱氣噴過她的面頰，啞著聲說：“還咬？”
    唇舌間蔓延開來一股腥甜味。
    虞粒故意跟他做對似的，側(cè)過頭一口咬在他脖頸上。
    力度不重，但卻惹得程宗遖呼吸一緊，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的舌頭舔過他的大動脈，又一口咬下去，就像是吸血鬼，說不準(zhǔn)下一秒，她的牙齒就會刺破他的肌膚，享用他的獻(xiàn)血。
    他屏息，黑眸里情欲洶涌，握住虞粒的肩膀?qū)⑺采弦晦簦闪俗欤牟鳖i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圈紅紅的牙印。
    還探出舌尖，慢條斯理地順著自己的嘴唇輪廓舔了一圈，眉尾微挑，眼神傲慢又嫵媚。充滿了挑釁。
    她又撐起胳膊朝他靠近，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他的耳廓和鎖骨。
    程宗遖太陽穴猛跳了兩下，暗罵一句。
    本以為是順理成章的走向，可她的手探上他的浴巾邊緣，想扯開的那一瞬，程宗遖忽而握住了她的手，制止。
    嗓音啞到了極致：“我們先好好談?wù)劇！?br/>     虞粒一頓，皺起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還真是找她來聊天的？
    甚至眼神中還透露著深深的懷疑———你是不是不行了？
    “操。”程宗遖看懂她的眼神，氣極反笑地爆了句粗，低頭去咬她，“我行不行等會兒再做定奪。”
    虞粒被撩得不上不下，難受死了。她哪有心思跟他閑扯，一把推開他，有點(diǎn)氣急敗壞：“既然要談，那你勾引我干嘛？”
    “嘿，講點(diǎn)兒理，你先勾引的我。”程宗遖笑了。
    他比她更難受，明顯能看見浴巾下?lián)纹饋淼哪且粔K令人無法忽視的部位，只是他還是硬生生地忍著。
    這種事兒什么時候都能做，畢竟來日方長，但該說的話還是得先說清楚。因為總有些事情比做-愛更重要。他又不是為了和她做才叫她來的。
    他們之間一直需要一個好的時機(jī)來好好談?wù)劊@段時間她忙，他也不好去打擾她。現(xiàn)在有機(jī)會能獨(dú)處，自然就是最好的時機(jī)了。
    程宗遖坐在她身側(cè)，將她凌亂的睡衣整理好。
    “我有話對你說。”
    他斂去所有的不正經(jīng)，格外正式，“小魚，你之前跟我說你不了解我，那好，我現(xiàn)在就鄭重地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己。”
    說著，他挺直脊背，正襟危坐，當(dāng)真自我介紹了起來：“我，程宗遖，性別男，身高188，今年三十一歲，有那么幾家公司，以前做過樂隊，是貝斯手兼主唱……”
    “噗。”虞粒被他這正兒八經(jīng)的自我介紹給逗笑了，在床上滾了兩圈，“你神經(jīng)啊！干嘛這樣！”
    程宗遖不滿地“嘖”了聲，一把將她拉起來，正色道：“嚴(yán)肅點(diǎn)！”
    虞粒極力憋著笑，坐起身深吸了口氣，注意表情管理：“好，你繼續(xù)。”
    程宗遖清了清嗓，又字正腔圓地說起來：“我平時愛好挺多，喜歡挑戰(zhàn)一切極限運(yùn)動，賽車，跳傘，攀巖，滑雪等等。年輕那會兒沒有拿感情當(dāng)回事兒，談過幾段戀愛，我不喜歡束縛，永遠(yuǎn)追求自由。我也跟你說過，我是個有過去的人，過去的事情抹不掉，但它們始終都停留在過去了，不會造成任何影響。過去的我，有很多缺點(diǎn)，如果你真正接觸了過去的我，說不準(zhǔn)你不會喜歡我。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我，也并不完美，不懂如何去愛。但現(xiàn)在的我，想要學(xué)著好好去愛你。”
    虞粒原本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漸漸被他的一字一句調(diào)動，心跳也逐漸加重。
    程宗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睛里全是炙熱的真誠。
    “你之前跟我說你總是患得患失，總會想我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我想告訴你，我不會。”
    不會再有一個人能讓他手足無措，能讓他念念不忘，能讓他心痛，能讓他甘愿放棄自由被束縛。
    只有她才會讓他體會到人該有的七情六欲，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愛從來都不是牢籠。
    “是我的錯，是我讓你這么沒有安全感，你離開之后我每一天都很痛苦，也在反思我自己，我知道我不好，我很自私也很糟糕，甚至不配你的愛。關(guān)于tina那件事讓你很傷心，也差點(diǎn)讓你遭到生命危險，我真的很抱歉。”
    “但我還是想跟你解釋一下，那晚和她見面是因為樂隊，你知道我曾經(jīng)有一個樂隊，樂隊也曾是我的夢想，但因為家庭原因我不得不退出，我愧對樂隊的成員，他們不僅是我的戰(zhàn)友，更是我的朋友。他們想重新做樂隊，我想彌補(bǔ)，所以約了圈內(nèi)人士牽線搭橋。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怕你知道我和tina有聯(lián)系會生氣。我為我的隱瞞道歉，為你受的傷害道歉，對不起。”
    虞粒的眼睛濕潤起來。捂住臉，不想讓他看見她在哭。
    tina那件事確實(shí)是一根芒刺，卡在他們中間，她介意，她吃醋，也生氣。但現(xiàn)在，好像那根刺，不見了。所有不滿的，怪罪的情緒都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
    程宗遖的手捧起她的臉，輕輕拂開她的手，她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他低下頭，溫柔地吻去她的眼淚。
    模糊不清的視線中，她看見了他右臂上的鮮紅刺青。
    她揉了揉眼睛，視線清晰起來，定睛一看，狠狠一怔。
    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仔仔細(xì)細(xì)地看。
    剛才沒注意到，現(xiàn)在才注意到他有了新的刺青，確實(shí)是自己沒錯。還是那張十八歲生日時他給她拍的照片。
    “這……”
    程宗遖說：“這張照片被我弄丟了。紋在身上的話就永遠(yuǎn)不會丟，即便到死也不會消逝，它會跟著我一起化成灰，變成鬼都有你的標(biāo)記。”
    生是她的人，死也會是她的鬼。
    虞粒的眼淚更加止不住。
    “什么死不死的，你能不能別說這種話。”她去捂他的嘴，哽咽著說。
    程宗遖還沒說完，將她的手拿下來握住，“分開那天，你說我們的開始是不明不白。其實(shí)我想告訴你，從在唐家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動心了，我承認(rèn)我很卑鄙，故意織一張網(wǎng)等你靠近，但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是真心的。”
    “我抗拒婚姻是因為原生家庭，我不打算結(jié)婚，以前也自私的想要就這樣把你留在身邊一輩子，可現(xiàn)在，我想和你共同組建屬于我們的家庭。”
    “那么，你愿意和我重新開始嗎？”
    虞粒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只能不停地哭，沒出息極了。
    誰能想到過往那樣輕狂高傲的一個人，和她說這番肺腑之言，她當(dāng)然知道他付出過真心，只是當(dāng)一切都袒露出來的時候，還是那么有力。
    她沒說話，但用實(shí)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
    那就是一刻也等不及地去吻他，每吻一下好似都在回答一句———我愿意
    程宗遖終于不再克制，他翻身將她壓倒在床，炙熱的吻像烙印，刻在她身體的每一處。一邊吻一邊去脫她的睡衣，還帶動著她的手，扯下他的浴巾。